那裡已經沒有尤姑娘可以坐的位置了,原先該是有足夠位置的,不過被月成手腳快的搬走了一個。她就料到這隻狐狸精會跟少爺一塊兒來,而少爺肯定會比狐狸精先坐下,所以她故意留了這麼個難堪給尤姑娘。
其實月成完全不瞭解秦漫的心事,秦漫氣尤子君的並不是他跟尤姑娘好,因為說起來有資格被罵作,狐狸精,的,該是她秦漫才對。因為尤子君跟尤姑娘等人成雙成對在前,她秦漫卻是最後入尤家大門的。
那麼秦漫在氣什麼?秦漫氣的是尤子君一邊說假話哄她,一邊卻與尤姑娘出入成雙!
這些姑娘們都是尤子君的妾侍,如慕他一定要寵幸她們,她秦漫又有何立場說不可?縱然她受不了與其他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縱然她會想辦法離開這個家,可她不會去怪尤子君什麼。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人,早已習慣了三妻四妾的生活,她根本沒有立場去責怪他。
可他若一邊騙她,一邊與別人歡好,那又另當別論了。她之所以除了難過之外還有生氣,就是這個原因。只不過尤子君不理解,月成也不理解,或者,這裡的任何人都不理解。
「月成,去搬個凳子給尤姑娘。」秦漫皺了皺眉,抬頭對月成命令道。這月成也太不像話了,這是明擺著給尤姑娘難堪,其他人還不都以為是她授意月成這麼做的?
月成這才應了聲,轉身去不遠處搬了個凳子過來,她剛想放在許姑娘身邊,卻不想……
「我自己來吧。「尤姑娘趕緊奪過了月成手裡的凳子,轉身便放在了尤子君的身邊,很自然的坐了上去。
不止月成氣得七竅生煙,就連其他人也都看的目瞪口呆。婆尤姑辦……,最近是像吃錯了藥亦……,
冷莉見尤子君似乎就要作,急忙上前斟酒道:「少爺,少夫人,嘗嘗這百花釀吧。「說著,她沖尤子君瞇了瞇眼,示意他不可過早拆穿了尤姑娘的把戲。畢竟,這府裡人的最終目的還沒有露出來,如果太早揭穿尤姑娘,就會讓對方改變計劃。
尤子君重重的咳了一聲,嚥下了這口怒氣,端過酒杯便開始品嚐美酒。
不過他這聲重咳,聽在其他人耳裡卻是暗示尤姑娘之舉。一時之間各人臉色均有異常,直覺得府裡要變天了,也不知道少爺這般與尤姑娘示好,少夫人會不會怒。到底,秦府裡還是少夫人在做主。
「大家都吃飯吧。「秦漫卻沒有喝酒,完全無視尤子君與尤姑娘,衝著尤姨太等人笑道。等到尤姨太動了一筷,她才也往碗裡夾菜,埋頭吃了起來,雖然嚼在嘴裡並沒感覺有什麼味道。
尤子君無奈,心想待會兒回房得好好跟她解釋一番。於是心裡有事堵著,他便也有些食不知味,連尤姑娘夾菜到他碗裡也沒有注意,照樣吃了下去。
月成氣得直握拳,這賤蹄子!竟然敢在少夫人面前給少爺夾菜……還有少爺,居然也不拒絕,就當著少夫人的面兒吃了下去!這不是、這不是當著大家的面兒打少夫人的臉麼?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都在拚命的往嘴裡送東西,當然也不敢看少夫人的臉色。特別是之前誇下海口的尤姨太,此時也覺得臉上無光。雖說子君是她的兒子,不過像漫兒這麼好的兒媳婦她也是捨不得不去疼的。
尤姨太責備的看了兒子一眼,卻現兒子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一時之間心裡也有點堵。她又看了面無表情的秦漫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之前漫兒的意思就是借這次設宴來看清楚子君到底是偏向哪一邊的,那現在這個結果……
她真的不希望這個和睦了幾個月的大家庭再出現什麼亂子,她在尤府已經受夠了,無法再在秦府又受一遍。她攸地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地說道:「好了,這頓飯就到這裡了。子君,漫兒,你們倆先回去,這裡由我來處理。「
尤子君回過神來,如臨大赦。他也不喜歡這氣氛,他也想回房跟秦漫解釋一番,他便率先站了起來,說道:「那多謝姨娘了,夫人,我們走吧。,!
秦漫抬頭看向尤姨太,見她態度堅決,便也只好站起身來,但卻沒有將自己的手交到尤子君伸出的手中,而是轉身朝東福園走去。
尤子君愣了愣,悻悻地收回手,跟了上去。還好這時尤姑娘倒在尤姨太的每嚴下沒敢再放肆了,低著頭默默喝茶。
尤姨太歎了口氣,側頭看了看已然熟睡的小孫子,決定將姑娘們都趕回各自的屋子裡去,她也就陪著奶娘去添錦園休息算了。
這麼想著,她也就這麼吩咐了下去,眾人便都散了。
東福園這邊,尤子君卻是好不容易在房裡跟秦漫面對面了,總算讓她躲不過了。他抓住了她的肩頭,微微用力的搖晃了她兩下,低聲道:「漫兒,你冷靜一點!你聽我先解釋!「
秦漫覺得胸口都快要爆炸了,她這才體會到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其他女人親熱是個什麼滋味心……,等等,心愛的男人?她震驚的抬頭朝尤子君看去,她、她愛他?
尤子君見她終於肯看著自己,吁了口氣,手勁也鬆了些。他緩和了語氣,解釋道:「我知道我這些天是很忙,不過我外面的確生了很大的事,如果不處理好,也許……總之,影響很大。但是尤姑娘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想,一定是有人收買了尤姑娘,或是別的什麼陰謀,現在誰都不清楚。漫兒,你可以等一些日子麼?過一段時間,到底這個陰謀是什麼,一定會浮出水面的。」
秦漫恍恍惚惚地聽著,也將他的話硬塞進了自己的腦袋中,可就是無法接受這個解釋。她好半晌才將自己現愛他的這個事實給壓進了心裡,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口問道:「那麼,這幾日你都與她同進同出,也是你默許的?」
「是,我知道尤姑娘最近是很過分,我也幾次想教訓她,只不過都被冷霜她們攔了下來。但你應該看得出來,是她硬要跟著我,而不是我去找她的。」尤子君一次跟一個女人解釋與另一個女人的事情,還真是有些難為他。
秦漫澀澀一笑,輕聲問道:「那麼,方才在飯桌上,你吃下她為你夾的菜,也是故意的麼?」就算是做戲,可當著她的面,當著大家的面,他何必給她難堪?
「什麼?」尤子君大吃一驚,尤姑娘什麼時候給他夾過菜了?他為何不知?
「你終於解釋不了了?「秦漫嘲笑似的問了一句,而後推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握緊拳頭,以沙啞的聲音說道:「其實,我可以理解你跟尤姑娘之間的感情,畢竟她比我先跟著你,這麼多年的感情是抹殺不了的。說起來,我才是那個插足的人。我不反對你跟她歡好,也無權反對你去找她,可你不該騙我。你要寵愛她,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說:,夫人,今晚我去馨蘭軒。,尤子君,你明白嗎?!!」
尤子君回過神來「心想飯桌上他必定是想事情入神了,所以才沒注意到尤姑娘給他夾了菜。不過看她這麼激動的模樣,他倒突然心情好了起來。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還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控過。
他能感覺到她流在心中的淚,也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憤怒與失望,但是,他不贊同她所說的話。他不顧她反對,緊緊的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道:「我才不會那麼對你說,你不覺得真的從我。中聽見這樣一句話,會很傷心很難過嗎?」
「你……」秦漫剛剛才現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又聯想到他若真說出那樣的話來,她該會多麼的難過,於是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原來她並不堅強,在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同樣脆弱,她跟這個世界所有女人一樣,也害怕被心愛的人所拋棄……她哭出聲來:「尤子君,你……你這個混如……,「
尤子君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急忙將她轉過來,抱在懷裡哄著:「漫兒,別哭了。我可以誓:跟你成親之後,我沒有再與任何其他女人有過與你這般親密的關係。而且我保證,永遠也不會有。我並不貪心,能等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愛人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怎麼會再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我才不信你……」秦漫繼續嗚咽,管她眼淚弄髒了他的衣衫!
「關於尤姑娘給我夾菜的事情,我確實沒注意。飯桌上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跟你解釋,反正你也不理我,我哪裡還會注意其他事情呢?」尤子君想起她一本正經給他請安的模樣,既好笑又無奈。
「真的?「秦漫抹了抹淚,抬起頭來看著他。
回想他當時的神情,似乎有那麼一點靈魂出竅的感覺,也許她真冤枉了他?
「真的!「尤子君趕緊保證:「不信你聞聞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女人勢味道?我個人認為,臭汗味比較多。「
秦漫也真的湊上去聞了聞,而後皺起了眉頭,接著她衝門外叫道:「來人,準備熱水給少牟沐浴!」
外頭下人應了聲,尤子君趁機攬住她的腰身,吻了吻她帶淚的眼睛,問道:「好夫人,相信我了?」
秦漫沒答話,只斜了他一眼,心想暫時就相信你吧。不過,要是以後被她現他真和尤姑娘有什麼,她一定饒不了他騙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