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漫趕到匯英閣的時候,秦書昱只經讓下人將尤子賢扶去他房間了。秦漫便與其他人一同進了尤子賢的房間,見書案上斷裂的琴,又見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紙,便知道尤子賢的母親是留了什麼秘密給尤子賢。
秦漫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紙,並不急著看那紙上到底寫了什麼,而是轉身看著奏:「他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到底是尤子賢的母親留給尤子賢的,而秦書昱與尤子賢交情又這麼好,她不能顯得太過急切。
秦:「我只聽見他怒吼著叫了尤氏族長的名字,衝出來不久便暈了。」他心中卻是暗鬆了一口氣,眼睛直盯著秦漫手裡那張紙。原本他也是想將這封信藏起來再,不過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畢竟秦漫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知道這琴裡的秘密,要是現什麼秘密也沒有,不難懷疑到他頭上來。
「尤閏壕?他叫尤閏壕的名字做什麼?難道說,尤閏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蜒「秦漫當然也聽月成描述了尤子賢當時彷彿要殺掉誰的恐怖模樣,心中早已是疑竇重重了。難道說,事實的真相與她之前的猜測有所出入?
她倒真想立即看看這信,看看尤子賢的母親到底留給他什麼秘密,能使他如此激動失常。只不過,秦書昱的視線太明顯了,她不想失掉他對自己的敬畏之心。
秦漫看了看秦書昱,接著把手豐的紙張折疊了起來,並未窺探絲毫。而後她將折好的信遞給秦:「書昱,這是尤子賢的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你既然是冉的摯友,便由你替他保管,在他醒來後交給他吧。」說罷,她便吩咐月成與冷井隨她回東院去。
秦書昱愕然,她做這一切不就是蘇了要知道這琴裡的秘密嗎?可為什麼如今信就在眼前,她卻選擇不看?他被她的做法給迷惑了,但口裡已經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少夫人。」
秦漫頓住腳步,回頭看他,秀眉微挑:「還有事嗎?「
「為什麼……少夫人為什麼不看這封信?」秦書昱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是有一絲欣喜的。雖說要在勾心鬥角的家族裡站穩腳跟,有時就是要不擇手段的,但他仍舊不希望這個聰慧剔透的女子也會變成那般。即使,她只是短暫的猶豫,最終還是要看這封信一一也好。
秦漫搖了搖頭,說道:「我想,此信必是尤子賢的母親親筆所書,而據你們對尤子賢看了這封信之後反應的描述,這尤子賢與尤閏壕之間應該是有了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我不能看這封信,因為我不想趟進這混水之中。你也知道,我是尤家的媳婦,對於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不好過問也不好插手。
月成與冷莉對視一眼,均在心裡不明白少夫人為何要這般說,明明……少夫人設了這麼多計就是為了弄清楚尤子賢的身世之謎,不是麼?
秦書昱看了她半晌,才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信,少夫人非看不可。既然子賢他與尤氏族長之間有了衝突,少夫人必須要瞭解情況,然後加以阻止。以他之前的表現來看,他醒來之後很有可能繼續衝去找尤氏族長理論,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還請少夫人看在我的份上,幫子賢一把。」
這番話是真的,只不過只能算是秦書昱的其中一半原因,還有另一半,他沒有說出來。另一半就是,他知道秦漫是為了什麼才這般說,所以這是他表忠心的時候了。
秦書昱心裡頭明白,秦漫並沒有完全的信任他。而她之所以要對他遮掩自己的真實目的,不外乎是怕他覺得她心機深沉而已。不過他謝謝她認為他是一個坦蕩之人,所以他這會兒也放下了先前的矛盾。
秦漫見他不是在做戲,便也不矯情了。她重新接過那封信,說道:「你說的也對,萬一堂弟他醒來後繼續這般失態,只怕到了尤家會被族長以族規處置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信:「他一方面是我的堂弟,另一方面也是你的好友,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置身事外。那麼我就還是……」
說到此處,她的聲音嘎然停止,因為她已經瞟到了信上最關鍵的地方:你不是尤閱壕的兒子……
秦漫不再管其他事情了,急匆匆的將信的內容全部看完,頓時被這個事實給震住了。尤子賢他竟然不是尤閏壕的兒子……暫時的失望之後,她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雖然尤子賢不是尤閔壕的兒子,但尤閏壕並不知道啊?如今知道此事的只有她與尤子賢,而看尤子賢之前的態度,恨不能將尤岡壕碎屍萬段,想必從此會與尤閏壕為敵,好為母報仇。
而尤子賢的母親在信中說了,讓尤子賢忍,忍到尤閏壕將一切交給他的那一天,再替她報仇。尤子賢的母親就想到了這一點,為何她會差點錯過呢?
秦漫將信重新疊好,放入懷中,心想此事絕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知道。似乎……在對付尤閏壕這條路上,她又多了一個夥伴呢!不過,眼下還是應該先去跟老子君說清這件事情,也好讓他在外頭有個安排。她相信許多事情由尤子君去辦,比她親手去做要好得多。
「書昱,這信上的內容我都看過了。「秦漫沉吟了一下,說道:「堂弟與族長之間的過節,的確不小,也難怪他會那麼激動的想去找族長了。不過尤家現在還掌握在族長的手中,他這麼一去,必定是以卵擊石。所幸他現在中了迷藥,至少也得明日正午才會醒來,暫時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她想了想,吩咐道:「這樣吧,書昱你辛苦一下,守在他身邊不要走開。等我與夫君商量過之後,再看看如何勸解於他。」
秦書昱雖不解到底生了井麼事,但也瞧見了方纔她變了臉色大為震驚的模樣,便知道生在尤子賢身上的事情非同小可,於是應道:「少夫人放心,我會好好看著他的。只希望少夫人盡快想出辦法,制止他再這麼激動下去。
秦漫點了點頭,便帶著月成與冷莉出擊了。到了匯英閣門外,她又吩咐了門口的家丁,再多召集些人手過來看住匯英閣,不許尤子賢踏出匯英閣半步,這才回了東福園。
秦漫回到東福園,見尤姨太正逗弄著硯兒,而硯兒也十分開心的與之玩鬧,心裡又放心不少。她便一邊走過去,一邊對冷莉說道:「去把你們少爺叫回來吧,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冷莉一愣,含糊地說道:「冷藉不知少爺伽……」,
秦漫回頭打斷了她的推托之詞,說道:「連我都知道他在哪兒,你別說你不知道。他的事兒我沒興趣打聽,你也不必擔心會洩露了他什麼秘密。總之你現在立刻去將他找回來,這件事很重要。」尤子賢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也需要兩人共同想個辦法出來。
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微怒,那種感覺,就彷彿尤子君什麼事都是瞞著她的。甚至於他身邊的丫鬟都知道的事情,她卻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而他卻與外人一齊聯手欺騙於她!儘管並非要對她不利,她心中仍是會有不舒服。
冷莉一凜,也不敢再多雅托什麼了,低低地應了一聲便轉身去蘭春園請人去了。
秦漫眼見她走遠,才換上笑臉對尤姨太說道:「姨娘,待會兒夫君回來,您便把硯兒帶去添錦園吧。堂弟的事情有些棘手,我必須與夫君商量個對策出來,有硯兒在只怕會讓我們分神。「
以她的想法來說,尤子賢取得尤閏壕的族長之位固然是最好的,只不過這麼一來,尤氏族長的位置豈不是真的要旁落了?到時候長房易主,她的精心計劃j等於說替尤子賢打了江山。所以這是一個隱憂,她必須得跟尤子君商量一番,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再說了,這個世界男人的野心與冷酷是不容小覷的。那尤子賢將來若真的當上了尤氏族長,而他們又知道他母親的那點醜事,他還不想方設法的將他們置於死地?
尤姨太大約也明白到這次的事情不小,否則媳婦不會這麼急著讓冷莉去將兒子請回來。她便笑道:「這是當然的,硯兒就交給我了,你們放心的去做事吧。」她心下又有些欣慰,總算她還有兒子媳婦用得著的地方。這人老了就是替兒女們分擔一些小事情,大事都還得兒女們自己去忙活,沒給兒女造成負擔,就覺得心裡頭很舒坦了。
「多謝姨娘。」秦漫仍舊是感激的道了謝,接著便一邊與尤姨太逗弄小立硯,一邊等著尤子君從外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