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等人今日回秦府,在尤府大堂與老太太尤老爺行了禮之後,便啟程了。臨走時秦漫經過尤府門口送行的下人面前,感覺有人飛快的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
她不動聲色地攥緊在手中,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卻見原來是尤苦。她心裡一突,莫非是尤苦現了什麼異常?
想到此她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與尤子君出了尤府大門,坐上了回秦府的轎子。一上轎她便低頭看那手中的東西一一是一個紙團。
她緊打開來看,見那紙團中包著三片柳樹葉。她心中疑惑,又將那紙團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現除了柳樹葉之外,其他什麼也沒有。
轎身搖晃了一下,紙團中的柳樹葉掉落在地,秦漫急忙俯身撿了起來。她看了好一會兒,也還想不透尤苦這是何意,只得先將柳樹葉放進了袖口內的小袋子裡,打算待會兒回府後與尤子君商量一番,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想法。
不多時,轎子在秦府大門前停下了。秦漫搭著月成的手,踏著那下人的背下了轎,抬頭見秦府的眾人都已經等候在大門拼了。
「恭迎少夫人、少爺、小少爺回府。」眾人齊聲說道。
秦漫等尤子君到了她身邊後,便與他一同往前走去,走到秦福面前時她問了句:「這幾日府裡可平靜?「
秦福忙回道:「回少夫人,一切如常。「
秦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都散了吧,我有點累,想休息一會兒。」這會兒她得先回東福園去,跟尤子君商量一下尤苦這紙團的事兒,秦家人既然沒有異動,她也就不必擔車了。
「是,少夫人。」秦福應聲道。
奏漫便與尤子君回了東福園,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
一進屋,秦漫便拉著尤子君到桌邊坐下了,又從袖口內取出了紙團,攤開來後對他說道:「子君,你看,這是尤苦塞給我的,但我卻百思不得其解,她往這紙團中放柳葉做什麼。」
尤子君一邊拿起那柳葉細瞧,一邊說道:「她無法以字傳達,自然就想辦法暗示你了。這柳葉必定代表著什麼人或物,否則她不會放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在裡頭。「
那柳葉倒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與普通柳葉一樣,深灰綠色,長條形。看樣子,是剛從柳村上摘下來不久的新鮮柳葉,色澤手感都還未變。
柳葉?倘若尤苦是指人的話,據他所知這尤府裡沒有姓柳名葉之人。倘若是枷……,這柳葉又代表了什麼呢?尤子君搖了搖頭,衝門外喚道:「冷霜,進來。」
他話音剛落,冷霜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微微傾身說道:「少爺。「
尤子君將那三片柳葉遞給冷霜,看了秦漫一眼,說道:「這是尤苦偷偷給夫人的,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意思。「
冷霜雙手接了過去,只看了一眼便說道:「此物並無異常之處,想必尤苦是借此暗示什麼事情,不知尤苦事先有沒有跟乒爺或少夫人商量過什麼事情?唯有知道前因,才能猜出後果。」
秦漫想了想,決定告訴冷霜,她便解釋道:「本來我是打算將尤苦帶到秦府來的,可惜她不願走。她想留在尤府追查當年縱火的元兇,我想,她的這三片柳葉可能跟此事有關,她也許是現了什麼線索。「
只可惜她這趟回尤府的動靜太大,尤苦怕是被人看出什麼而不敢直接找上她,唯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暗示,不過這實在難以猜測,她一路絞盡腦汁的想,卻也是想不出這三片柳葉代表了什麼。
冷霜略一思索,便說道:「冷霜也不知猜的是否正確,不過少爺與少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尤府裡有一人,名劉三娘。如果尤苦這三片柳葉指的是一個人的話,就就應當是這劉三娘沒錯。「
秦漫訝然道:「難道說,這劉三娘,就是尤夫人引為母親的劉婆子之名姓?「
冷霜點了點頭:「若是從人名著手,便只有她符合這三片柳葉的暗示。下人的名字,少爺與少夫人不知曉,所以才無法想到她身上去。「
「那問你算是問對了。」秦漫笑道,緊接著又皺緊了眉,喃喃自語:「只不過,尤苦現了劉婆子什麼事呢?她告訴我劉婆子這人,又是什麼用意?「
冷霜想了想,請命道:「少爺,少夫人,就讓冷霜回尤府一趟,找尤苦將此事問個明白。冷霜只是一個下人,就說是少夫人落了飾在靜寧院所以才派冷霜前去取回,想必也是沒有人懷疑的。」
秦漫看向尤子君,見他點頭便說道!」那有勞冷霜了,快去快回,莫讓他人現了古怪…若是尤苦真的現了什麼,也許那元兇已經開始注意了,你切不可露出馬腳讓元兇再起殺念。」
「是,少夫人,冷霜這就去。「冷霜說著便要轉身。
「等等。」尤子君制止了她,說道:「還走過幾日再去吧,之前尤苦給夫人東西也不知被其他人看見了沒有。夫人飾這麼多,也不會如此之快便現有一樣不見了。倘若你這麼急匆匆的回去,必定要暴露了尤苦。」
秦漫一想也是,便說道:i,夫君說的是,冷霜你還是三日後再去尤府找尤苦問個明白吧。
「是,少夫人,冷霜告退。」冷霜領了命,察言觀色知道少爺與少夫人不需要她伺候在前,便退下了。
如果這件事情直指劉婆子……秦漫敲著桌面兒,在心中思忖著。那尤夫人豈不是又脫不了干係?可之前的每件事情都表明,尤夫人的確是沒有參與過那些殺人放火之事的。
尤夫人多次表明此事,看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那麼……劉婆子就是瞞著尤夫人做的了?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劉婆子都一把年紀了,無兒無女的,她娘家也沒人了,又何必弄這一出?尤夫人待她如親母一般,她在尤府的地位也可以說算高的了,除了幾位當家的,下人們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的?
秦漫搖了搖頭,覺得這事兒不止表面的這麼簡單。她看人一向都是很準的,那劉婆子精明極了,應該不會做如此折本的買賣,再說劉婆子每回與尤夫人說話時,她都注意著,現劉婆子確實是真心疼愛尤夫人的。
尤府的下人也都說,劉婆子對下人極為嚴肅,甚至對老太太與尤老爺也不曾露出笑容許多,唯有對著尤夫人之時,才是自真心的笑容。有好幾回,她也看見了。
「漫兒,還在想這件事情?「尤子君見她半晌不說話,便搭上她的手背,關心地問道。
秦漫側頭看他,笑道:「沒有,我是在想尤子賢的事情。」劉婆子的事情還只是個苗頭,等冷霜回去尤府之後再作結論。眼下她想做的,是利用秦書昱與尤子賢的交情。既然尤閱壕想利用他們兩人的交情,迫使秦書昱背叛於她,她又為何不能反過來加以利用,從尤子賢身上打聽到些什麼呢?
「子賢?」尤子君先是一愣,繼而失笑,說道:「漫兒,如今我才算是領略到你執著的一面了。一旦現了蛛絲馬跡,你都要順著線索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看來,這一回子賢堂弟又少不了被你煩了。」
秦漫摸了摸鼻子,心想這還不都是你們尤家的麻煩事兒?她便說道:「之前尤閒壕不是讓尤子賢找書昱,讓書昱幫忙算計我們的錢財以蘋他度過難關嗎?所以我想讓書昱將計就計,請尤子賢到我們秦府來作客。」
尤子君皺了皺眉,他倒是不太情願讓尤子賢過來。他想了想,說道:「子賢在錢莊時,我就現了他的才能十分出眾,只可惜他並非善類,做人做事也都有些出格。你想讓他過來秦府,我倒怕你弄巧成拙反被他算計。」
尤子君並非是危言聳聽,因為他也差點吃過尤子賢的虧,幸好他身邊能人異士居多,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才躲過了尤子賢的幾番算計。所以他並不以為,秦書晏是尤子賢的對手。到底,尤子賢過來之後,還是跟秦書昱相處較多,照他們倆的交情來看,秦書昱很有可能落入尤子賢的圈套之中。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算他真有通天本領,也不過是將秦府裡的小金庫掏空而已。「秦漫笑嘻嘻的挽住他的胳膊,有些討好的說道:「這點錢財哪裡比得過夫君大人的金山呢?我想要知道的,是尤子賢究竟跟族長有什麼關係。若能將此事弄個清楚,就算這秦府送給他也不為過啊。」
尤子君無奈的搖頭:「漫兒你可別忘了,你頭上還有皇上壓著呢。這秦府不是說送就送的,不過既然你堅持,那就這麼辦吧。至少,你身後還有我呢。」
「那就大恩不言謝了,我明日便讓書昱去下帖子請尤子賢來府中作客。」秦漫十分開心,心想最近真是福星高照,不僅尤苦現了尤府的異動,她也很有可能抓住尤閏壕的把柄。
說實話只要這兩件事一了,接下來的日子便會舒舒服服,幸幸福福了。她靠在尤子君的肩上,甜蜜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