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這邊心裡著急想知道真相,尤子君卻只是一直低著頭,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秦漫急了,抓住他的手搖晃著道:「你倒是快說啊?你不會真的胡亂吃了什麼東西吧?」她是真的擔心了,雖然她很想讓這件事情真相大白,可她也不希望尤子君因此而受到什麼損傷啊……,
「夫人,我頭暈「……尤子君手指微微動了動,說話間有些吃力。
「對不起,對不起。
「秦漫慌忙撤了手,卻突然鼻子有點酸,眼裡也有水霧群成。但她忍著沒讓這種感覺氾濫,顫聲問道:「對身體有害嗎?「
她是確定他真的服用了什麼藥物了,可是他為什麼事先不告訴她呢?不逃……,好吧,若她事先知道,肯定不同意的。
「你哭了?你為我擔心?「尤子君微微訝異,他分明看見她眼裡有水清,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
秦漫沒好氣地湊近他,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我是為你擔心,不過我沒哭。你看哪兒有眼淚流出來?也許……也許有什麼東西進到眼睛裡了吧。「說完她有些心虛,這可真是最爛最俗的借口了,不過她秦漫是不會流眼淚的,頂多鼻子酸一酸罷了。
「哦……」尤子君頓覺失望,好想見她落淚的模樣……隨即他又笑了,自己這是什麼心思呢?她棄心不好嗎?非有種衝動想見她落淚。
也許……自己只是想知道她會為了什麼事情而落淚吧…………他怔怔的想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秦漫見他走神,忍不住抗議道。
尤子君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一點小毒罷了,事後服下解藥就行了。」
「不服解藥,這段時間會怎樣?「秦漫莫名的有些心慌,她可不想賠上孩子他爹的牲命。
「不會怎樣,就像現在這樣,暈眩、無力,僅此而已。「尤子君失笑:「難道你還認為我會將自己給害死?」
秦漫聞言,稍稍放下了心,又忍不住有些責怪地說道:「不是說好裝裝就行?你又何必給自己用毒?「她心裡想著,得盡快讓尤姨太出面才行,不然是毒就有害,到時尤子君落下什麼毛病就不好了。
尤子君歎了口氣:「你以為真這麼簡單?或許今天可以瞞過去1日子久了我到底有沒有病,明眼人看不出來嗎?再說一一」他頓了頓,苦笑道:「只怕過段時間便會驚動皇上,他一定會派御醫前來為我診治的。」
秦漫心裡一冉,她怎麼把皇帝給忘了?她著急起來:「那可糟了,就算我們買的通民間大夫,可皇上派的御醫不會聽我們的啊,他們一定會說出實情的!」
尤子君笑著看她,說道:「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正是我為什麼要服毒的原因。就算御醫知道我是中了毒而不是生病,他們也只會對皇上稟告,不會傳揚出去。而皇上,自然是滿意見到尤家人自相殘殺,他是不會揭穿這件事情的,便會讓御醫隨便回話搪塞過去了。「
或許,他注定是要與夫人相守一生的。往往很多事情,他看得明白,夫人卻看不明白;而夫人看得透徹時,他卻稀里糊塗。他對男人的心思很瞭解,夫人則對女人的心思很瞭解,現在連他自己都不得不相信,夫人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而他們真的是天作之合的。
秦漫慢慢的想明白了,恍然大悟地說道:「如此一來,也可以先穩住皇上了,讓他不會插手這件事情。不辦……」,她又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問道:「皇上真的有這麼恨你嗎?他非得要置你於死地不可?「
尤子君搖了搖頭:「他並不是非要我死,我一個人死對他來說沒多大好處。他要的是尤家垮,還有族長手裡那塊金牌,所以他的目標是整個尤家。「
「難道皇上派人去偷金牌?那金牌一丟,皇上就可以製造個罪名,降罪尤家了。「秦漫當然也知道皇帝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只是還是無法將高高在上的皇帝跟小偷聯繫在一塊兒,頓時感歎連皇帝都犯法,其他臣民又怎麼會恪守律法呢?
「金牌所在地歷來只有族長一人知曉,皇上也許派人偷過,但絕對會無功而返。「尤子君肯定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秦漫脫口問道,當然她心裡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只是順著他的話問罷了。
尤子君語塞,他總不能說他也派人去偷過吧?他只得訕訕笑了笑,掩飾道:「我只是想當」,東的。對了,這幾天要麻煩夫人操勞錢莊事務了習」
秦漫蹙眉道:「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客氣?「每回聽他客氣的話語,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層淡淡的疏離感,讓她覺得很不自在,或者說有些心慌。
她不等他說話,便嘰裡咕嚕用唇語對他說了一段話,接著也不管他聽懂沒有,扶著他躺下便準備去處理那些賬本,誰知尤子君拉住了她,不讓她走口她紅著臉說道:「我去對賬了,還得將他們要去辦的事情寫在賬本裡,趕著交給待會兒來拿的人呢。」
「你要我怎麼樣辦……」,尤子君輕輕歎息:「你對我,不也是若即若離?「他已經完全確定了對她的感情,而她呢…………
秦漫心裡猛地被他的歎息聲弄得有些堵,而在他的注視下,她更加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衝動,迫使她重新坐了下來,趴在了他胸前,低聲說道:「方纔我用唇語跟你說……兒子都替你生了,你得對我跟兒子負責,我也不打算跟你客氣了。「
尤子君忍不住微笑,神情間儘是滿足:「怎麼負責,都行。「她說的也是,他們都有硯兒了,他還計較這麼多做什麼呢?
「還有,我沒有對你若即若離。「秦漫想到他這一年來為她所做的事情,特別是中了,生死春,時他的忍耐,忍不住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我曾說過我無法忍受我的另一半還有其他女人,但是現在-一我願意為了你為了硯兒退一步,因為她們畢竟先跟了你。
只是……將來你若厭倦我了,跟其他姑娘好了,請你讓我離開。「若他真跟其他女人燕好,以她的性子,她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一在她越來越對他傾心的情況下。
尤子君便故意逗她:「這可有些難辦了,老太太一直讓我多給她添幾個曾孫的。如果我不跟其他姑娘旮…………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會很辛苦的……」
秦漫微窘,低語道:「我不怕辛苦。「若在他出軌與生孩子中選一個,她自然選擇後者。畢竟,她也很喜歡小孩子,她一直很孤獨,若多幾個孩子陪伴,必定會開心一些。何況,這裡的人都這樣孝順,將來她的子女也一定很孝順她的。
尤子君心裡暖暖的,只是困意卻侵襲了他的眼睛。他閉起眼睛,喃喃地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她們為何呆在我身邊的……總有「……
秦漫詫異的抬頭,見他已經沉沉的睡去,心想難怪他聲音越來越小,原來是睡著了。看來那藥對他的身體也是有害的,平日裡他可精神著呢。她便輕輕的拿開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又起身替他蓋好了被子,看了他一會兒才往書案邊走去處理事務了。
接下來的日子,名醫一個一個的踏足尤府,卻都一個一個搖著頭離開。他們都知道了這尤家少爺是中毒而不是生病,可卻不敢吭聲。只因為一一在他們進尤府之前,便已經有人拿他們家人相威脅並以錢財買通他們了。試問又有誰會放著金銀財寶不要,冒著全家喪命的危險,去管這逐日失勢的尤家閒事呢?
到了十日,尤府內已經是有了風言風語,大部分人都知道少爺是患了重病了,也許還是什麼絕症。而皇帝那邊,很快便得了消息,如尤子君所料派了幾位御醫過來替尤子君診治。
剛開始秦漫還有些擔心,怕皇帝會讓御醫將尤子君的毒給解了去,這樣就前功盡棄了。沒想到卻全都被尤子君猜中了,那些御醫果真神色怪異,但都說無能為力。等那些御醫回宮後,皇帝也沒有再派人過來了。
尤子君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秦漫好幾回都勸他服下解藥,他卻沒有聽從。尤子君自己心裡有數,這藥死不了人,再說他覺得父親那邊兒忍不了幾天了,只差尤大夫一把火了。
他猜的沒錯,尤老爺最近脾氣十分暴躁,時常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誰來也不開門。
尤老爺實在是按捺不住的,就派尤管家去再將尤維元找來了。他要問問尤維元,子君的病究竟有沒有可能治好。若是這些庸醫再沒有辦法,他就只好讓蘭羽的身份曝光了。
雖說他答應了岳父不洩露蘭羽的身份,但現在也算走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了吧?那可是他跟蘭羽的親生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