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寵愛江可可是沒錯,不過,事情還分輕重緩急,總讓自己的女兒拿著他的鹽行生事,總會招來不滿的,這不嘛,他們嘴裡的那位神秘兮兮的明爺又來信了。
信上寫著:鹽行雖然是你們家開的,可你別忘了是誰給你今天的地位的!兩次拿鹽行做你的私事,再有一次,你就等著回家種田去吧!勸你最好不要壞了我的大事!
江明滿腦子油汗,愁眉苦臉的來回踱步,「哎呀哎呀,趕緊讓鹽行開市,趕緊的呀!」
水無月一直等待著鹽行開市呢,她知道江明一定會開市,他對那個寶貝女兒都快寵上天了,就差沒把太陽和月亮都拿給江可可了。
果然在市集中走了沒多久,就聽見鹽行開市的消息,水無月嘴角微微上揚,不過,這次她打算給江明一個結結實實的教訓,否則還會再有一次的。
就在水無月要走的時候,突然看見北方的遠處有五鼠傳來的信號,而且還是十萬火急,水無月進入了沉思中,大哥他們五個不是都聚集在一起嗎?這麼十萬火急的信號,是給誰的?
聯繫江湖人?不對呀,這樣的信號,應該是給自己人的,我才出去沒一會的功夫,大哥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想來想去,水無月還是不放心,小聲嘀咕:「不會是召喚我回去的吧?」隨後,朝著身後破廟的方向看了一眼,歎口氣說:「算了,十萬火急的信號,無論是給誰的,我總該回去看看。至於那個千金小姐,餓她幾頓也不會死,讓小蘊看著吧。」
水無月一路小跑著,緊趕慢趕的趕回了醉鄉酒樓,氣還沒喘過來呢。就被蔣平拉進後廳了,蔣平邊拉著水無月邊說:「哎呀,好在你夠聰明趕回來了,好在我和老五沒事就給你講講五鼠的信號,這才讓你趕回來的及時。」
水無月奇怪的問:「四哥,怎麼了啊?」蔣平沒說話。只是把水無月帶到了後廳。
到了後廳,水無月看見五鼠都在場,還有蕭白在坐那裡喝茶,還滿臉的愁容,不由得好奇地說:「咦?這不是我們的揚州府尹簫大人嗎?怎麼啦?上任不順心啊?」
水無月地話剛說出來。蕭白喝進去地一口茶立即噴了出來。水無月抿嘴輕笑。蕭白單膝而跪。低頭說:「下官參見潔國長公主。」
水無月笑了笑。「起來吧。別那麼多禮節了。這裡都是自家人。」蕭白起身歎口氣。「長公主啊。你可一定要幫幫忙了。這案子我沒辦法查下去了。」
水無月奇怪地問:「怎麼了嗎?」蕭白狠狠地撓撓腦袋說:「他們那幫人對我都有戒心。為了配合你唱那反間計。我特意裝做來勢沖沖地樣子。處處跟他們做對。他們也因為張鴻調到兩淮鹽運使地這個位置而對他有了疑心。按理說。他們地戒備會更嚴地。本來認為。就算嚴。也能揪出那狐狸尾巴吧?這尾巴算是抓到了。可是……」
蕭白說了一聲可是以後就半天沒說話了。只是愁眉苦臉地在那不斷歎氣。水無月無奈地說:「調動張鴻。為地就是讓他們起疑心。朝廷已經派人來查前任鹽運使地事。而你和他又借此升了官。這不是正好讓他們中計了嗎?你既然抓到了狐狸尾巴。還可是什麼啊?」
蕭白又是一聲歎氣。「這不瞞長公主說啊。我那天查到了一些線索。在衙門裡調了一些兵。可是到了那個倉庫地時候……」
說到這。蕭白又停了。心神也不知道飄到哪去了。水無月實在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毛病。怎麼說停就停了。一停就是半天。實在很吊人胃口。
水無月托著下巴說:「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走了。」蕭白立即回過神來,「唉唉唉。長公主別走嘛,你要是走了,可就真沒人幫我了。我這次可是在皇上那領了鐵一般地差事,要辦不成,我只能提著腦袋見皇上了。」
水無月捋捋鬢角的余絲,皺了一下眉頭,「正題,正題,拜託你說正題好不好啊?」蕭白的額頭有點虛汗,「這按理說,我也不笨,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差到他們走私藏貨地地點。可是,遇見這麼個檔子事兒,我這聰明的腦袋連我自己都犯糊塗了。」
水無月奇怪的問:「什麼事讓你犯糊塗了?」蕭白歎口氣,「我明明就是親眼看見他們把那走私貨物放到倉庫裡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帶著兵去查那些貨物的時候,我現……」
蕭白說到這,眼睛盯著水無月看了半天,才慢慢吐出幾個字,「貨物消失了!」
水無月一臉詫異,「什麼?貨物消失了?」蕭白點點頭,「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那麼大一個倉庫,裡面少說有數百袋私鹽,我來來回回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呢,它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水無月皺了一下眉頭,「不可能,既然是倉庫,那一定是存放貨物的地方,不然,要那麼大一間倉庫做什麼?聾子的耳朵,擺設嗎?」
蕭白也贊同的點點頭,「是啊,我也是這麼分析的,可是,那貨物確實是憑空消失了,我敢拿腦袋擔保,我絕對是親眼看見他們把數百袋私鹽運進去了,除非我真地是做夢。」
水無月捋捋絲,一邊沉思一邊來回踱步,隨後問:「夢境和真實,難道你分不清楚嗎?」蕭白歎口氣,「這肯定不是夢境啊,為了核實這件事,我特意問了衙門上上下下的人,他們都說我確實調動了他們。」
水無月哦了一聲,「你仔細檢查過,沒有機關暗格嗎?」蕭白搖搖頭,「四面都是牆壁,整個倉庫空蕩蕩的。」
蔣平突然問:「你說的是哪的倉庫?」蕭白說:「就是城外不遠處,大約有五十米左右,在西南方。」
蔣平瞇著眼睛,捏捏自己的下巴,「那個倉庫。是不是暗紅色的大門?門匾上寫著官倉?門外還有官兵把守?」
蕭白連連點頭,「是是是,你怎麼知道的?」水無月突然想起了什麼,「四哥,是不是那次你和小蘊一起查那些裝有石灰的鹽?」
蔣平還沒說話呢,蕭白立即拍了一下桌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什麼?往鹽裡參石灰?」語畢,右手緊握著拳頭,一邊打著左手地手心,一邊來回走,「這幫天殺的,撈油水都餵不飽他們,竟然趕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盧方突然說:「沒道理啊,那些私鹽。照理說他們應該有個自己的秘密基地放私鹽,怎麼可能明目張膽的往官倉裡面運?」
徐慶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幫狗娘養地狼崽子。一定是跟官府打好交道了。」
水無月點點頭,「三哥說的不錯,他們一定是給了官府好處,所以官府才肯讓私鹽運進官倉。不過,他們這樣做,只怕是避免有人查出來,到時候,就可以說是官家地貨。」
白玉堂想不明白,「官方地貨都是有數的。雖然是貪,但不至於在官鹽地賬本什麼地方做手腳,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對對賬就能查出來了。」
水無月也是這麼想,「五哥說的不錯,所以,他們一定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相信那些是官鹽。」蕭白歎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那些鹽去哪了都不知道。」
水無月想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不對。如果,真要仔細查了起來,就算數目對了,倘若說是裡面地鹽有問題,查出有石灰怎麼辦?他們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蕭白實在忍不住又說了一遍,「我說長公主啊,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啊,我已經說過了,那些東西都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你還琢磨這麼多幹嘛?」
水無月搖搖頭。「不用管那些,我敢肯定。那倉庫裡面一定做過手腳,只要解開這個謎題,就不難辦了,除非,我說地那些可能性,他們真的是自信滿滿的不怕被人現。」
蕭白想想也是,於是問:「那長公主說怎麼辦呢?再次去查?」水無月想了一會,嘴角微微上揚,「倉庫畢竟是倉庫,總不會是貔貅,只吃不吐吧?那麼多鹽,始終是要運到各地的,現在,也只能用一個老辦法了。」
蕭白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什麼辦法?」水無月笑了笑,「既然,我們找不到那些貨,那就讓它自己冒出來!我們耗費點時間,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蕭白立即明白過來了,「哦,這到是個好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守株待兔,若是別的時候用,肯定會跟那個農夫一樣的下場,但是用在這上面嘛,還真是有效呢。」
水無月點點頭,「但是有一點,必須要找自己信得過人才行,以免衙門裡有人通風報信。」蕭白奇怪的問:「長公主是說,衙門裡有內賊?」
水無月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他們或許把貨運進裡面的時候就已經弄出一個空倉的假象了,或許也是有人通風報信,他們才有準備,然後弄成地假象,這些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我們只能去守一守那隻兔子了。」
蕭白皺著眉頭說:「可是,你剛才說要找信得過的人,找誰啊?要抓人,肯定要帶兵的呀。」徐慶嘿嘿一笑,「帶什麼兵呀?我們哥五個就頂那上那些官兵了!」
盧方拍拍徐慶的肩膀,「三弟呀,凡事不要想的太簡單,我們是江湖中人,簫大人要是帶著我們去查官倉,日後在讓人參劾了,也犯不上。官場的事,還得官家自己人辦才好。」
水無月突然問:「昭哥呢?他不是來協助你辦案的嗎?」蕭白說:「那次展大人也跟著去了,他也在奇怪,所以就自己先查一查了,如果要回來,差不多應該去府衙等我了吧?」
「我沒去府衙等你。」大家在說著話呢,展昭突然走進了大門,水無月笑著說:「昭哥,剛才我們才說起你,你就來了。」
展昭帥氣一笑,「線索我是沒查到。不過到是現了另一件事,而後,突然看見五鼠的信號,以為這邊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呢,所以就先趕過來看看,反正路也不遠。」
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了旁邊地茶桌上,一臉桀驁不馴的表情,「勞您大駕了,我們五鼠何時用過你這隻貓來幫忙啊?」
展昭看著白玉堂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就是皇上御賜的名號而已,你都能計較這麼久。」白玉堂還想說什麼,水無月見狀搶先一步問:「昭哥,你剛才說現了另一件事,是什麼事啊?」
展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我現,在江南有一批駐守的軍隊,不像是河防部。也不像是普通的官兵,他們只是駐守在江南而已,對那些來回運送地貨物也都視若無物。」
水無月問展昭那都是什麼人,展昭搖搖頭,「不知道,看他們的樣子,功夫很整齊,像是大內高手,可是。他們沒理由駐守江南這一帶啊。如果說是御林禁軍,他們也該在京城,若是軍隊,那應該鎮守在西夏,遼國的邊界呀。」
水無月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只是想到自己手裡地金牌時,問了展昭一句,「昭哥,你看他們會不會認識先帝御賜地金牌呢?」
展昭搖搖頭。「老實說,展某也不知道,武官考的是武力,至於這些朝廷政事,他們只怕是不知道吧?」盧方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嘴,「小卒未必會知道,但是將帥總該知道吧?畢竟,那金牌也能調兵遣將。」
蕭白問:「長公主,你是要拿金牌調動這幫軍隊?」水無月點點頭。「那幫軍隊可以利用。按昭哥說地情況,那幫軍隊應該和這幫貪官沒瓜葛。不過。他們還真有些奇怪,一個軍隊,總要有上面話才能駐守在一個地方吧?是誰的命令呢?」
白玉堂笑了笑,「這還不簡單嗎?找到他們的頭領問問不就知道了?」展昭也笑了,「你說的簡單,這麼容易見得到的話,我早就見到了。」
白玉堂不屑的哼了一聲,「別拿我跟你比,你辦不到的事,難道天下就沒人能辦到了嗎?」盧方把白玉堂的腳給推了下來,「多大個人了,還沒個正形,展少俠見不到自然有他的道理。」
展昭笑了笑,「盧兄果然沉穩老練,不錯,他們地功夫很高,展某剛靠近就被他們一起現了,正好又看到了五鼠十萬火急的信號,所以趁機趕了回來,好在他們沒追太遠,不然,我這身輕功也不管用了。」
水無月更是奇怪了,「這是什麼軍隊,居然能一起現昭哥?」大家都不說話了,因為也沒有人知道。
蕭白分析了前因後果後說:「長公主,不如,試他一試,我認為,這軍隊很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兵權掌握在什麼人地手裡。皇上一直都對江南不放心,說不定這就是皇上壓在這的一顆棋子。」
水無月看了蕭白一眼,「你和皇上關係這麼好,這次的任務誰都不派,就派你來,他沒理由不跟你說的,倘若真是他派來的,說出來對你也有利,直接讓你調動他們不是更好嗎?」
白玉堂皺了一下眉頭,「無月,聽了半天你們說的這個軍隊,我到是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水無月好奇的看著白玉堂,等待著下文。
白玉堂說:「那次,我去揚州城找你,城門外駐守著軍隊,可是我現他們的服裝各不同,好像,一個城門有兩路兵把守一樣。」
聽白玉堂這麼一說,展昭也想起了一件事,「白兄說地,是不是一路兵身穿青灰色的軍服,另一路兵是土褐色的軍服?」
白玉堂這時候也不跟展昭吵嘴,畢竟大事的時候他還知道輕重緩急,於是點點頭。展昭想了一會說:「展某從京城來到江南,路過幾個城鎮,他們的軍服都是青灰色的,唯獨江南不同。」
盧方說:「不如,我們查一下江南的所有城鎮,看看是不是都是這個情況。」水無月半天沒說話,只是坐在那沉思。
蔣平用手背輕拍幾下水無月的胳膊,水無月這才回過神來,「蕭白,我問你個問題,你說,你來江南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是吧?你有沒有留意到當時城門外地軍隊是否有兩路兵來把守?」
蕭白呵呵一笑,「長公主,實在不好意思,我光顧著查那些貪官的底細了,至於那些兵,實在是沒留意。」
水無月哦了一聲,「現在,有三種可能,第一,這軍隊是卞太尉帶來的,不過他是在前幾天才來江南的,倘若蕭白一個月前就現確實是兩路軍隊在把守城門,那這個可能就不成立了。第二,這軍隊本身就是他們的人,至於為什麼軍服不一樣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這,水無月停頓了一下,大家都在深深琢磨著水無月的第三種可能,但徐慶的性子比較急,「哎呀,第三種可能是什麼,你快說嘛!」
水無月敏敏嘴,「第三,這軍隊確實是皇帝壓在江南的一顆棋子!」蕭白也突然想到了什麼,徐慶撓撓腦袋,「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不是皇帝派來的嗎?」
水無月搖搖頭,「雖然是皇帝派來地,不過,不是當今聖上,而是……」在水無月停頓地時候,蕭白接上水無月的話,「先帝!」
水無月笑了笑,「這也算是帝王心術吧,這顆棋子,是為了自己地兒子而下,可是,皇上很顯然是不知道,不然,也不會不告訴蕭白了。」
展昭點點頭,「展某建議,問問過往的路人,準會有人知道這兩路軍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來的。」水無月淡淡一笑,「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不會是卞太尉,否則,我們就要從廬州調人了。」
水無月突然想起了個事,「啊,不好意思,我還有個事沒辦呢,大哥,你們先幫幫蕭白吧,我晚上就能回來了。需要到我的金牌的時候就跟我說一聲,我先走啦。」
水無月一邊走一邊說:「哎呀,慘了,好久沒給她喝水了吧,小蘊也不能露面,那到底是個千金之軀啊,真要是出了點事,我也沒辦法按計劃進行給他們點苦頭吃了。」
水無月在大街上找到一個叫花子,給了他十兩銀子和一件衣服,要求他把身上穿的乞丐服賣給她。
買完了乞丐服,水無月走出了城門,到了荒郊野外的時候,水無月也不怕旁人看見了,直接飛了起來,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找到破廟了,看見江可可綁在紅柱子上,長長的睫毛還在一動一動的,水無月舒了一口氣,在附近換好了衣服走進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