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凌零做了兩件事。
「你想不想報仇?想的話,我收他們為徒。」凌零美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又說了幾句話,使得張逸尚未出口的「你這不是助紂為虐嗎」吞回肚子,只剩滿腔的感動和溫馨。凌零說,「你不想委屈苗苗,我也不願看到你委屈自己。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拜託,你長得這麼冷艷,為什麼要說如此狗血的話?跟你的性格都不搭調啊!張逸心裡罵著,卻忽然很想放聲大喊,很有抱著凌零猛啃的衝動。
凌零依舊笑顏如昔,不冷不熱叫人不敢靠近。她跟張逸要來手機,撥通了薛海燕的電話,以一貫的語氣說道:「要做我的徒弟學我的功夫,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5點在我家小區健身區等候。如果遲到,立即開除。」沒有一個多餘的字眼,說完根本不等薛海燕回答就掛了電話。
然後,她又打電話給黃毛和蕭小婉說了同樣的一番話。
張逸很好奇,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和凌零一起到小區的健身區。那是個露天健身區,擺了很多健身器材,已經有幾個老人在活動。果然,凌零一副「你不想學就自己滾蛋」的語氣,反而讓那幫傢伙早早到來,不止薛海燕蕭小婉和黃毛五人組,就連牛大盛和孫讓都來了。
很快,張逸就知道凌零怎麼幫他報仇了。
「蹲馬步,一個小時。」凌零那淡然的眼睛掃過眾人,有人本想上前打招呼,卻在凌零的注視下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排成一排,立刻。」
那一派江湖老大外加教官的命令語氣,使得眾人聽了「啪」地繃緊身體,再根據身高從左到右排成一排,一個字也不敢說。
「一個星期後,姿勢不標準,開除;蹲馬步的時間達不到,開除;不服從命令,開除……」化身成魔鬼教官的凌零慢慢走著,每到一個人身邊就說一句「開除」。其結果便是——好吧,這九個人都是受虐狂,沒見害怕,反而更為興奮。
一個小時後,一幫受虐狂沒有哪個能站穩的,走路都變成了外八字,卻死死咬牙擠出笑臉沒人敢叫苦喊累。看望苗苗?算了吧,他們現在連走路都得互相扶著,雙腿都在打擺子,估計一會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
「那個,凌零,蹲馬步真的有效果?」說實話,張逸也有點想學,但又覺得太丟面子。
「有效果。」凌零微微一笑,「不過我資料庫裡有更簡便更有趣的辦法,比如戴上重物『玩』捉迷藏遊戲。當然,這個遊戲加上一些道具效果更好,比如不同高度的無規律掃動的木棍。」
「呃……」張逸擦了把冷汗,怔了半晌,又問道,「那他們蹲馬步過關了呢?」
「放心,我會讓他們每天『練完武』都沒多餘的精力,負重長跑五公里、蛙跳……」凌零念了足有十多個項目才停下來,「如果這些都完成了,接下來我會教他們一點東西,比如摔跤。你覺得讓他們背負五十公斤的布袋訓練的話,會不會不大夠?一百公斤怎樣?」
張逸頓時大汗淋漓,他完全明白了,凌零那一套根本就是部隊的日常訓練,但量都加大了很多而已。要是嚴格按照凌零的計劃,始終沒人退出的話,張逸完全可以想像:那幫可憐的受虐狂每天的訓練,剛好讓他們沒多餘的精力;最終功夫高手怕是沒有,但體質卻足以跟特種兵比較。
又想了想,張逸想起前天的晚宴,黃毛五人組拜師時,凌零怕是想好怎麼利用這個了吧?難怪她擺出一副江湖老大的派頭!高智商,果然是高智商,看一步棋想十步棋,佩服!
那天晚上,凌零做的第二件事是:從網上購買了製造視幻覺儀器的原材料和配件。事實上,原材料和配件不算多,鋪滿整張桌子的全是各式各樣的工具。凌零以「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太落後了」,作為她不得不買這麼多工具的理由。
三天後,凌零終於將之製作成功。
掩飾耳朵的是一個小巧可愛的梅花型夾,而尾巴上則是個沒有聲音的小鈴鐺。張逸很疑惑,凌零是怎麼把如此小巧的東西加工成高科技產品,最終只能當成是未來科技的高度展。
苗苗的頭長得很快,稍加修剪後便跟小男生的頭差不多,而劉海被凌零修剪成一條弧線,上端堪堪遮住眉毛,下端垂在兩腮,平添了幾分俏麗。
「來,小寶貝,哥哥幫你戴上。」張逸抱著苗苗,把可愛的夾戴在苗苗右邊耳側。苗苗眨巴著大眼睛,那小模樣喜得張逸忍不住在她粉嘟嘟的小臉蛋上猛啃幾口。
再幫苗苗在尾巴末端繫上鈴鐺,別說是張逸,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凌零也抱著苗苗啵了一下。
苗苗終於不用穿公主裙了,穿上一身小碎花連衣裙,小公主立馬變成了鄰家小妹妹,卻倍加可愛可人。張逸相信,若是被薛海燕他們見了,肯定搶著抱苗苗的權力,而且極有可能演化成戰鬥。
「好咧,我們出去玩囉!」張逸把耳朵正常了和尾巴不見了的苗苗放到脖子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遊街示威」。
於是,奇怪的一家子全家出動,目標直指幼兒園、遊樂園。
去幼兒園純粹是張逸的惡趣味。家裡有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寶貝,要是不「展示」一下未免太可惜了。尤其是那些孩子的家長拿苗苗和自家孩子對比時的模樣,看得張逸心花怒放。
人比人得氣死人,張逸就喜歡看那些家長沮喪和不甘的表情,每次他都想大喊:「羨慕吧?妒忌吧?沒關係,都說出來,我會安慰你們的。」但也就心裡想想而已,他可不敢惹出眾怒,一大批家長的怒火足以把他燒成灰燼。
這是苗苗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小朋友,怎麼看都嫌不夠,不時地招著小手樂呵呵地和小朋友打招呼。她現在的體型跟七八個月的嬰兒差不多大了,成長度也慢了下來,兩天不見得能長高一厘米;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比,她還是太小了點,即便把她當**類嬰兒,張逸也不可能把她送進幼兒園,所以她只能和小朋友們打招呼。
以苗苗的閱歷自然無法明白張逸的惡趣味,但凌零和阿肥懂。凌零見張逸那興奮得不能自已的模樣,掩嘴吃吃地笑;至於阿肥,直接拋給張逸一個大白眼。
在幼兒園門口過足了癮,張逸帶領一家人殺入遊樂園。當然,遊樂園的項目苗苗能玩的很少。
最後,張逸把苗苗放到懷中固定好,坐上碰碰車,跟凌零和阿肥毛毛組合殺成一團;而小丫頭咬著比她的小腦袋還大棉花糖,時而驚叫時而大笑玩得不亦樂乎。可憐了小母貓毛毛,尖叫聲就沒停過,要不是凌零把它綁得死死的,說不定剛上碰碰車那會它就逃了。
躲到一個角落,把苗苗身上的電用完了的夾和鈴鐺重新換上,張逸手一揮,一家子殺氣騰騰地奔向老牛畫室。
「終於輪到我出一口惡氣了!」張逸暗暗咬牙,整理好苗苗的型和衣服,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去不復返的氣勢下了出租車,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麼的孩子氣。
「咦?」老牛畫室的小區門口,兩個女生提著塑料袋,見到張逸時都愣了一下,然後隔了老遠一邊招手一邊跑過來,「張老師!」顯然她們都是老牛畫室的學生,而且是第一批學生,否則不可能認識張逸,因為張逸基本沒怎麼來過老牛畫室,知道他老師身份的學生也就那麼一批人。
張逸定睛一看,有點眼熟,尤其是那個戴著無框眼鏡的女生。哦,想起來了,她不是梁香香的好朋友嗎?叫什麼來著?陳……陳雪!
「陳雪,是你們啊。」張逸在大多人眼中是個挺溫和的人,和薛海燕牛大盛蕭小婉在一起會變得大喇喇的,面對孫讓孫人渣則會極力使自己更人渣,而在學生面前他是個很柔和的大哥哥。所以,一見到陳雪兩人,他臉上堆滿了笑,柔聲問道,「你們不用上課嗎?」
「要啊。」陳雪相比起其他學生,跟張逸多聊了幾句,雖然聊天的內容很令人恐懼,但時間過去很久了,當初的事情也淡忘了,她便主動接過話,苦著臉說,「我們是出來買飲料的。牛老師他們很嚴格,平常都不讓我們出來,孫老師更嚴,每天都要我們交作業,不合格明天還加倍練習。」
哇咧,這孫老師……不可能,絕對不會是孫人渣!張逸吃了一驚,他寧願相信石頭開花,也不相信孫人渣會是好老師。
但和陳雪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老牛畫室門口,見兩個女生幾近本能地住了嘴,張逸有點相信那個孫老師是孫人渣了。再走進去一看,他立馬愣住了眼。
那人模人樣正幫學生改畫的娃娃臉,不是孫讓孫人渣還有誰?其之震撼,對張逸而言不下於火星撞地球。
「師兄,你也來了?」有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走過來,看到凌零先是呆了一會,見到東張西望的苗苗又愣了一陣。
「是你啊。」那人是張逸的師弟,名為羅楠,綽號裸男,正是牛大盛招來的兩個代課老師之一。張逸眨了幾下眼睛,拉著羅楠走到門外,指了指專心致志以致於沒現他們的孫讓,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裸男,那真的是孫讓?我沒看錯吧?他吃錯藥了?」
「師兄,你,你可不可以別叫我裸男啊?」羅楠瞄了四處打量的凌零一眼,尷尬地乾笑幾聲。
「哦,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張逸拍了拍羅楠的肩膀,朝孫讓努了努嘴,又問,「那小子真沒吃錯藥?」
「幫我保密?」羅楠低聲喃喃,隨即幸災樂禍地笑道,「師兄,你錯過了一場好戲……」
原來,剛好是羅楠第一天來的那晚,孫讓和畫室裡的某個漂亮女生在走廊陽台說了一番話,碰巧牛大盛和薛海燕為了迎接羅楠兩人的到來,無意中聽到了孫讓和那個女生的對話。
「孫老師,我喜歡你。」羅楠抱著雙拳,學著那個女生的模樣,兩眼亂放星星,嗲著聲音說道,「如果我考上南大你還沒有女朋友,我就倒追你。」
「我靠!」張逸震驚地往後一跳,指著羅楠的手指哆嗦個不停,「沒這麼戲劇化吧?」
「哎,你還別說,真有這麼戲劇化。」羅楠攤手聳肩,頗為感慨地搖頭道,「據我們觀察,這事八成是真的。後來嘛,孫師兄就慢慢變了個樣,以前教學生還有點敷衍了事,現在學生背後都叫他孫惡魔。不過學生們倒是挺尊敬他的,人望和薛師姐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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