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在馬上偷偷地抹了抹眼角,在老子身邊呆了十七年,今天離開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想到此心裡不免有些感傷。
「平哥,你沒事吧」青風在平子身側輕聲問了一句,他很少見到平子流眼淚的,除了為自己的哥哥眼紅過一次,其他時間倒還真的沒見過。
「沒事,哥哥開心啊,終於離開了,以後可以少挨點罵了」平子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對著青風開始打屁,青風見平子一下子就變的如此開朗也樂得笑了。「小爺我現在還真有點想念老子的罵的日子了,」平子在心裡默歎一句,和青風一起快馬加鞭趕上趙無極。
三人成品字形在城中大道上前行著,天才微亮,街道兩旁的店舖還都關著,少有行人在路上,這也給馬在路上奔跑減少了許多的麻煩。駿馬奔馳的馬蹄聲在靜謐的街道上顯得很是突兀,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從大道上傳進了小巷,又傳入了尋常百姓的夢中,驚醒了幾個熟睡中的嬰兒,惹來陣陣孩童的哭鬧聲。
「我們是不是在干缺德事啊」平子轉過頭笑嘻嘻地問著青風,臉上掛著做完壞事後常有的痛快感。青風一臉的無奈,毫不去理會平子,擾人清夢也這麼開心,是不是自己一夜沒睡,也想著不讓別人睡覺才甘心。
「你們跟緊點,我們出城後可得加快度前進」趙無極回提醒了兩人一句,前方就是東城門口,已經被耽誤一夜了,出了城如果還這麼慢的前進,那要何時才到青龍城。
「是,大伯」青風和平子點頭應是,他們的**和大腿側已經被馬鞍磨得感覺有點生疼了,不過這麼說也是習武多年的人,這點痛還是忍得住的。
「前方何人,停下馬來」城頭一守兵離得很遠就聽見城中傳來的馬蹄聲,剛想打個盹就被吵醒,只好立在城門口等候著,心頭憋著火,想見見大清早的就吵得不讓人睡覺的人到底是誰。此刻終於見到來人,六匹高頭紅色駿馬,馬上坐有三人,為的中年人神色威嚴,不可一世,身後兩個年輕小伙也是長相俊朗,氣質上佳,一看就知道此等並非凡人。
趙無極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上面刻著一條五爪金龍,還有一個大大的趙字。
「啊下拜見趙元帥」守兵和身後幾個同夥見到來人,立即都單腿著地,手撐著長矛,垂著,行了個軍禮。這幾人都沒有參加過昨夜的突襲,所以不知道趙無極長什麼樣,但是趙無極來江臨城的事,他們都是事先就知曉的,此刻終於見到來人就是元帥,心中不免慌亂。
「不必多禮,快點幫我們打開城門,我們要出城」
趙無極也不想多言,就想著能早點出江臨,好及早趕往青龍城。
「屬下遵命,快,快把城門開了」為的守兵起身叫上身後的幾個同伴,一起上前拿下厚重的鎖城杖,打開了城門。
「駕」趙無極在自己的身下揮了一鞭,又順帶著給身後的幾匹馬揚了一鞭,幾匹馬和趙無極的座下一起疾馳而去。
「駕」青風和平子也一道策馬飛奔而去。幾個守兵在城門口筆直地站立著,目送著自己的元帥出城。
三人六馬在官道上疾馳著,官道是青龍城壯大後的幾年裡修建的,寬兩丈有餘,道土勻實,四通八達,連接青城城邦各個郡城,為過往經商行路的商賈百姓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朝陽已成熾白烈日,不過晚冬裡能被如此陽光照射在身上,但也不失為一件快事。青風平子二人緊緊地釘在馬鞍上,雙手持韁,目視著前方的趙無極。趙無極縱馬奔馳,全神貫注地前進著,不時回頭向自己身側的幾匹閒置高原馬揮上幾鞭,鞭策它們前行。沿途他們路過許多的村落,也見到不少滿載著貨物的馬車和扛著行李的旅人。前方一打仗,百姓們也只能背井離鄉,舉家搬遷,逃離戰亂,跑到後方躲著。
三人在日上陽**後,停下馬來,來到道旁的幾棵松木下稍作休息。短短的一個上午他們就已經跑離江臨郡近三百里之距,**馬兒也被輪換多次,匹匹都早已累得氣喘噓噓,此刻它們正在樹下休憩,不時地打幾個響鼻。青風他們下馬來到樹下,見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早已經有兩人在那裡休息,一老一少,應是祖孫二人。
這祖孫二人衣著樸素,均為粗布麻衣,不過都挺乾淨整潔。老人慈眉善目,胡皆白,臉上刻著一條條歲月留下的皺紋,皮膚黑,爬滿了老年斑,看上去年事頗高,已過耄耋之年。不過老人的兩眼炯炯有神,臉上掛著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少年看似則才七八歲左右,小小年紀卻面色微帶蠟黃,長得倒也俊朗,額角微寬,隆鼻英目,靈動有神,若是面色白淨些,倒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趙無極見有老人在此,便上前問候,「老人家,您也在此休息,不知您往何處去?」
,在穆亞大山繁衍數千年,聽取老輩經驗教訓,培養後代英才,乃生存所必需,尊老愛幼自古以來就是龍村的美德。
「自遠方來到遠方去,呵呵,不知閣下您又是要往哪裡去啊?」
老翁講話倒也詼諧,年紀雖大,聲音卻清晰洪亮,臉上依舊吟吟笑著,他見趙無極三人帶著六匹膘肥體壯的駿馬,身上帶有兵器,倒也不似平常百姓,像是幾個遊俠。但趙無極身上隱隱透露著威勢,動作簡潔規範,老人判斷他們幾個應該不是一般的遊俠,更似軍中統兵之人。
「呵呵,老人家真愛說笑,前線生戰事,不知老人家您是不是攜帶孫子逃難到此」趙無極見老人不作回答反倒問自己也不去在意,也笑著應和著,再次問。
「前線戰事是緊,老頭我打算去嫁在江臨郡的閨女家待一段時間,人老了,也跑不動了。好不容易尋到青龍城這個稍微安寧點的地方,青龍城如果再被攻陷,老頭我也寧願呆在這裡也不再到處跑了,從年輕逃到老,何時是個頭啊。老頭我也逃累了,就且在青龍城邦裡尋塊地,死了得了,哈哈哈」
老人哈哈笑道,言語中滿是苦澀,用手在自己孫兒的頭上慈愛的撫了撫,他的孫兒倒也乖巧,依偎在自己爺爺的身旁,眨著靈動的眼睛注視著青風三人。趙無極被老頭說的心裡頭有些酸楚,如此年老的老者,還要為躲避戰亂而到處躲難。但這也無奈,身處戰國區的百姓,何時有過幾天安穩的日子。
「原來外面的生活十如此的不太平啊」看著老翁和他的孫兒,青風在心裡暗自歎息了一句,想想村裡的老人,在看看外界的老人。「踏尋七聖,拯救萬難」,這一刻,青風的心裡才第一次感受到人皇使命的重要性,年少的他本來還對自己無緣無故多了個救世主身份有些排斥,此刻他深切地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壓力變重了許多。
「時候差不多了,老翁這就先行一步,否則晚了就趕不到前面的村子了」老翁對青風和趙無極幾人拱手笑了笑,皺紋在黝黑的臉上埋得更深了,一隻瘦如乾柴的手牽起自己孫兒的手,另一隻瘦手提起一個裝著細碎的麻袋,步履蹣跚地向前走著。趙無極率先向老人點頭
看著老人和他孫子的一大一小緩緩前行的背影,三人的心頭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對這次的戰爭,心裡頭的怨恨也更加深了。青風對於戰爭的理解的也再次深刻了許多,心裡頭的事情也多了,尋找自己的父母,尋找自己的哥哥,拯救天下的萬民。這些事一件件的擺在自己的心頭,「有多大的能力就會有多大的責任,」青風再次感受到了身上擔子的重量。
「走吧,早點趕去青龍城」趙無極隨便往嘴裡塞了幾口青風空間戒指裡拿出的乾糧,猛灌了一口水,將馬鞍調換了下,就跨上先前沒有被乘騎過的高原馬,青風和平子緊隨其後,三人再次策馬前行。高原馬因為上午的急奔跑耗了過多的體力,現在度明顯下降了許多,一個時辰只能奔跑八十里之距。離城郡越遠,官道就變得越來越難行,這些官道都是修完後就不曾再維護過,很多地方都略微有點崩塌。路上遇到過的不少行人都是衣服行色匆匆的樣子,這也讓青風三人更是卯足了勁趕路。
在馬背上行了三天後,青風三人終於在第三天接近午時時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被世人稱作風之谷的青龍城。
青龍城被夾在兩座大山之間,背後流淌著青亞河延伸到大6的分支——松河,整座城似燈籠形,兩頭窄,中間寬長,南北兩面因高山而沒有看設城門,東西兩方各開著兩道寬達十多米城門,方便商民進出。城牆高五丈,用大塊的岩石打磨成方塊後再混上泥漿修建而成,堅固無比,可防止一般投石器的多次攻擊。
連綿近萬米的城牆上每隔百米就會插著一根根鑲著五爪青龍的軍旗和一支精鋼打造的守城巨弩,旗下立著一排排身披鱗甲的士兵,筆挺威武地站立在自己的崗位之上。城牆中央是高達兩丈的箭樓和臨望台,箭樓下兩道城門此刻還都打開著,人流在城門中進進出出,就像兩道水流在城門中不停地流淌著。不過因戰爭的關係,此刻背負行囊出城的人看上去更多一些。
「進城」趙無極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催著自己**的高原馬,讓它向著城門方向衝刺。青風和平子咬牙在後面堅持著,兩個人的腿側都已經被磨破了皮了,各自都在自己的腿上纏上了厚厚的布條。見趙無極進城心切,青風和平子也只得加快度跟進。
三人三馬在靠近城門百米時停了下來,青風從馬上跳下,仰望著高達五丈的城牆,那種猶如遠古巨獸般匍匐著的威勢,那歷經多次戰鬥考驗留下的痕跡,讓青風見了不禁熱血沸騰。青龍城,凝聚龍村數代先輩心血而造就的城池,青風的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陣自豪之情,為自己是龍村的一份子而驕傲,而自己將為之奮鬥而驕傲。
平子也下了馬來,望著高大的城牆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村裡老巴子一樣,哇哇大叫著,興奮地在讚歎著。
「走吧」趙無極又換上了那副充滿威嚴的模樣,牽著馬,帶著青風和平子夾雜在人群裡一道進城。在城門口處,一個眼尖的守兵隊長見到自己的元帥兼城主牽馬歸來,趕忙一臉惶恐地上前迎接。
「屬下見過」他本想對著趙無極下跪行禮,卻被趙無極用眼神制止了。
「免了,站好自己的崗位,我自行進去」趙無極對著守兵隊長擺擺手,守兵隊長只好聽命,立在一旁行注目禮。幾個守兵見自己的隊長筆直地站立著,立馬也學著站得筆挺鉛直,看到自己隊長的目光始終跟在牽著幾匹馬的三個遊俠裝扮的人,不禁有點詫異。他們沒有見過趙無極,多是剛被操練出來的新兵蛋子,被分配來輪流看守城門,而他們的隊長則是參加過多次的戰役,對自己的主帥兼城主有過幾面之緣。
青風和平子進到城後,見了青龍城的繁華景象不禁又是一陣驚歎,寬大的街道,林立的商舖,來來往往的商旅和行人,無不比小小的江臨郡要好多百倍千倍。兩人的舉動也惹來了路上經過的幾個行人送來的白眼,趙無極對此也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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