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南卻完全不當回事:「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只是太累了些。」
我自然不信,抓過他的手腕,搭上腕脈——想騙我,可沒那麼容易。
可是……奇怪了,脈象很正常啊。
我十分疑惑,如果沒事,侍女為什麼會那樣說?因為心絞痛而徹夜未眠,這樣嚴重的問題,為什麼脈象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我不信地反覆又把了把脈,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還是沒有什麼結果,最後說:「把你的舌頭伸出來。」
他有點意外:「咳咳,你要……」
我不知道他在亂想什麼,義正詞嚴地說:「我要看你的舌象,看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哦了一聲:「不用看了,我真的沒事。」
「不行,一定要看!」
「不看好麼?」
「不好!」
我著急他的病,一時也顧不上禮儀,伸出雙手扶正他的臉:「快點伸出來!」
他無可奈何:「好吧。」
當那淡紅柔韌的舌頭從弧線分明的嘴唇裡慢慢伸出來,真是說不出來的蠱惑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舔一舔。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自己都聽見咚咚咚咚的急促聲音。
該死的!我努力壓下不健康的想法,認真地看了看他的舌象,奇怪,也沒有問題。
我放下雙手,覺得手上火辣辣地熱。
「怎麼,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沒有……」
他這會也不再留我:「本來就沒事。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你先回去吧。」
我起身告退,一路恍恍惚惚地走出王宮,滿腦子都是他伸出舌頭那蠱惑迷人的樣子。
不不,不能再想他伸舌頭的樣子了。
我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都什麼時候了,是他的病重要還是好色心重要?
對,只能想他的病。
這件事真的很讓人費解。
如果他真的有心絞痛,為什麼他要隱瞞我呢?為什麼我也把不出脈來?莫非他得的並非心絞痛,而是其他的什麼怪病?
但假如……他真的沒有病………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想起那個侍女的話,突然心中一動。
昨晚因為心絞痛而徹夜未眠……昨晚就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啊,徹夜未眠,心絞痛作,那就是說明昨晚他沒有和師青青圓房?
他如果是騙人,莫非是因為不想洞房花燭……算了,大概這時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騙人,想不想洞房花燭,昨夜他確實沒有和師青青圓房對不對?難怪師青青一大早的要給他熬參湯,原來是擔心他的病。
這樣一想,一直難受的心突然舒服了許多。
這樣想著,我連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手上那串手鏈出來的叮噹之聲,也格外悅耳。
子夜依舊在宮門前等我,我對著他笑意盈盈:「走了——去御史台!」
他說:「你今天心情很好。」
我毫不掩飾地承認:「嗯,是很好。」
是啊,好久都沒有這樣好的心情了,開心的感覺真好,看著藍天白雲,心情無比舒暢。
搖搖手,手鏈又出不大卻很清透的聲音「叮噹——叮噹——」有點像以前那種風鈴的聲音,好聽極了。
哦,此刻它比任何音樂聲都要美妙。
看見子夜也注意到了我的手鏈,我特意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怎樣?」
他似乎也很欣賞:「好看。」
「呵呵,當然好看了——是成南王給我的。」
子夜欣賞的神色慢慢消失,然後皺了皺眉:「哼,一串小玩意就把你打了。」
我生氣了:「你說什麼?」
他轉過臉去,完全不想再搭理我。
我一邊爬上馬車,一邊衝他嚷嚷:「你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哼,竟敢詆毀我的手鏈,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不過大敵當前,我也不想和他計較,這傢伙從來都是這麼掃人興的,犯不著跟他計較!
管他怎麼想,我自己喜歡就行了。所以我自己一個人在馬車裡把我的手鏈翻來覆去的看,連最細小的細節都研究了一番。
一邊看著手鏈,一邊想著武成南的樣子,從心裡到臉上都是是笑的。
人一高興,時間就過得飛快,我還沒欣賞夠呢,馬車就到了御史台的大門外。
我進去把武成南的手諭交給玉書:「王上要你把這些人交給我,用來補充龍吟的力量。」
玉書自然沒有什麼異議,他如今是御史大夫,要人手到處都可以明著提調,但我卻只能用這些暗地裡不在冊的人員。
想到武成南在龍吟這件事上隱瞞了所有人,只有我和他擁有這共同的秘密,這讓我很開心,因為這說明了我才是他最信得過也最親近的人。
玉書這邊順利接交,接著就是子夜的問題了。雖然他經常不給我好臉色看,惹我生氣,可是我現在可是非常需要他的,他在成國的時候都可以穿過侍衛的嚴守戒備輕易去到我房中,這次秘密抓捕怎麼能少得了他?
要知道凡是比較有權力的大臣,幾乎每個人都擁有一些自己僱傭的隨從保鏢,那些人通常都武藝高強,我們既然要秘密抓捕,就不希望驚動太多人,所以動作越迅,越神不知鬼不覺,便越好。
說道快,錦龍的輕功也不錯,但這次行動是高度機密,錦龍……我不是不相信他,但他和子夜不同,他身上有一些東西是我所不瞭解的,而且他也說過,他是隨時可能走的那種人……所以這樣的政治行動,他未必想要牽扯入內,我也不想他知道太多。
其實每個人都有他適合的事,這些年我讓錦龍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幫我四處搜尋藥材,尤其是製毒的材料。雖然這不算什麼大秘密,可是莫名的,我不想子夜知道,所以這件事反而只有錦龍去做最為適合。
回到住處,我招手讓子夜到我房裡去:「過來過來,有事跟你說。」
關於他貶低我的手鏈一事,我都不計較了,他還有點不太情願的模樣,不過到底還是進了我的房。
我四下看了看,小心謹慎地關了房門。
他皺眉道:「你這麼神秘兮兮的幹什麼?」
我白他一眼:「幹什麼?當然是有事,大白天的難不成關起門來跟你偷情?」
我是看他以前和我活在同一個時代,所以跟他說話就比較隨便,誰知道這傢伙居然唰地一下紅了臉:「胡說什麼?」
我擂了他一記:「老封建!」
他極度不自然地說:「到底有什麼事?」
我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廢話。」
「那好,你以前可答應了要做我的左肩右臂,是不是?」
「有事直說。」
於是我就跟他說了秘密抓捕這件事,明確表示要他幫我一起統領這支隊伍,策劃行動計劃。
還好,他居然默認同意了,是個守信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