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翹著嘴巴,萬分不情願的一個人留在了客棧,我和錦龍則開始逛妓院。
路上,錦龍問:「丫頭,你想去哪一家?」
「大哥以後就兄弟相稱好了,日後恐怕我都只能是這身份了。」
「好吧,兄弟。不過你還別說,你現在這模樣比以前俊多了。」
鬱悶地翻了個白眼,還是正事要緊:「大哥,關於這妓院,應該也有上中下三等吧,我想各去一家看看。」
「你算找對人了,哥哥我有錢的時候去過上等,沒錢的時候也去過下等。」錦龍說到這裡,尷尬地呵呵笑了兩聲:「不是大哥我好色。一個正常的大男人自然是……有需要的。」
我呵呵笑了兩聲:「理解,理解。」
「那我們先去最上等的雲翠樓吧。」
「好。」
來到雲翠樓門口,只見精緻雕花的圓拱門前掛著一排大紅燈籠,兩邊輕紗低垂,一派春光無限,風月無邊的景象,若是男人到了這裡,立刻就開始想入非非。
剛踏進門口,就有清秀的小廝迎來過來,中間走過一段庭院方到得內堂,如此設計,比那些進門就是廳堂的顯然多了份講究排場,也多了份**。
到得內堂,就有一個徐娘半年,眉梢帶笑的老鴇慇勤迎了上來:「哎,兩位爺快請坐。」
我瞄了瞄,旁邊廳裡吃飯喝酒的客人也不多,大概是因為大白天的緣故吧,這種地方通常都是晚上比較熱鬧的。
老鴇果然是精明人,居然認得錦龍,笑呵呵打趣:「這位爺,前兩天剛來過不是?可是想念翠紅姑娘了?」
錦龍連忙搖手:「沒有沒有,今天主要是陪我兄弟過來玩。」
老鴇見我這身裝扮,眼前一亮:「哎,這位公子一看就氣度不凡,只是眼生得很,公子是初次來吧?」
「沒錯。」我故意做出一副輕佻狂傲的樣子:「爺我見得美女多了,口味也雜,趕快把你們的姑娘都叫過來,讓爺我瞧瞧,可有上得了眼的?」
老鴇一看,以為財神來了,喜上眉梢,對著樓上拉長嗓子,很有韻調地喊了一聲:「各房的姑娘們——都出來見客了——」
片刻工夫,樓上就嘩啦啦湧出一群紅紅翠翠,鶯鶯燕燕,一個個嬌聲笑語,依次走下來樓來,在我面前站得滿滿的都是。
她們看見我的模樣,一個個眼前光,對我騷弄姿,大拋媚眼,倒把錦龍冷落到了一邊。妓院這種場合,平時來的大多是些肥頭豬肚的傢伙,好像我這等年少好看的公子,自然比較少,當然就討姑娘們喜歡了。
不過我是女的,自然不為她們的媚眼所惑,只管定眼認真打量,看見一個個都真是青春年華,又頗有幾分姿色,從整體水平上說的確不錯。
只不過,其中雖然也有幾個十分漂亮的姑娘,但我總覺得並無特別出挑者,按說在大酉的國都,又是一流的上等妓院,沒有兩個頂級的人物,又怎麼壓得住場子?
所以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美女倒都是美女,只不過你們院的頭牌都不在吧。」
錦龍也道:「沒錯,怎麼沒見到輕歌,紅棉,綠綠三位姑娘呢?」
老鴇陪著笑:「哎喲,兩位爺好眼光。不過那綠綠被人包了,不能見客,輕歌嗓子有點疼,所以休息著,紅棉倒是有空,我這就派人去看看,不知道她為什麼沒來。」
她說完轉身吩咐了一個小丫頭,那丫頭便十分精靈的上樓去了。我猜想這紅棉既然是頭牌,大概也有點架子,所以才沒有跟其他姑娘一起下樓吧。
又等了一陣,終於見到紅棉姍姍來遲。只見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一雙朦朦朧朧的大眼睛,再加上慵懶的神情,讓人不由得沉醉了進去,一時半刻不想醒來。
我身為女子都忍不住看直了眼睛,心想這才像紫京上等妓院的頭牌。如果不是身入風塵,而是那好人家的女兒,不知道該有多少王公貴族來相求。
一個紅棉就如此好,我更想看看輕歌和綠綠了:「紅棉姑娘果然是沉魚落雁,但我哥倆個,不管誰獨攬佳人都不好。那輕歌姑娘既和紅棉姑娘齊名,想必也是美妙佳人,她嗓子不舒服不礙事,爺我就讓她陪坐一陣可好?」
老鴇笑道:「承蒙公子看得上,我這就去叫她,只是她那一把好嗓音,公子就得下回來才能聽著了。」
「無妨無妨。」
老鴇請我們上了樓上的雅間,說輕歌姑娘還要稍作打扮才能過來,讓我們稍等一會。
我讓紅棉陪著錦龍。
可是錦龍今天的表現居然一反常態,不似平時吊兒郎當地樣子,反而持重鎮定,斯文規矩,面對如此美色也不為所動,且神情自若,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他既然經常逛妓院,自然不是那柳下惠,見了這等美女豈有不喜歡的道理,我想他大概是礙於我在場才這樣的吧。
不過他這樣讓我心裡很舒服。畢竟我也是女兒身,他若在我面前放肆,便是對我的不尊重。再者如果他真是那不知輕重的狂蜂浪蝶,見了美女就無法自持,日後又怎麼能放心讓他做事呢?
沒過多久,門輕輕一開,一個腰身如柳,柔媚如水的姑娘裊裊娜娜地進來了,輕飄飄在面前一福:「輕歌見過兩位爺。」
那聲音顯然有點感冒後的沙啞,聽在耳中卻仍然十分美妙,如果是平日,這聲音恐怕就如天籟一般。難怪叫輕歌,老鴇又再三提醒聽不了她的歌聲,想是她的特別之處就在於歌聲吧。
我笑吟吟招手:「姑娘過來。」
她來到我身邊,盈盈落座:「今日不能為公子獻歌,實在對不住公子。」
單憑長相,她和紅棉相比確實稍差了些,可是我倒喜歡她這種類型的:「無妨呢。輕歌很想喜歡唱歌嗎?」
「是的,公子。」
我見她模樣也十分乖巧,心裡很是舒服,心下一動道:「姑娘既然不能唱歌,爺我倒是很有雅興,不如我唱一曲給姑娘聽?」
紅棉和輕歌一起叫好:「公子快點唱了來聽,讓奴家飽飽耳福。」
錦龍也隨聲笑道:「哥哥都沒有聽過兄弟唱曲,,兩位姑娘真是有面子。」
我呵呵笑了兩聲,也不知道如今我這嗓子唱起來會怎麼樣。不過我今天是一定要獻醜的,不單單心情比較爽,我自有一層打算在裡邊:「曲是好曲,不過我的嗓子卻不好,聽了笑笑就算。」
說罷,我略為沉吟。這畢竟是古代,我不可能唱嘻唰唰和三節棍,還是要選個稍微靠譜點的歌才行。
腦中閃現出一歌,我微微一笑,一《桃花開》唱了出來:
桃花菲雨似人面
青絲秀挽伊人艷
暖風如熏何處是花顏
桃子夭夭灼其間
殷殷飛橋隔野煙
石礬西畔問漁船
桃花盡日一切隨流水
洞在清溪何處邊
酒邊花下共纏綿
落英如雪舞翩翩
千杯盡去無奈總流連
瓣瓣零落尤可憐
……
我的嗓音相比起原唱小村來,稍為低沉了些,音調也自動下降了半拍,唱出來卻居然很有磁性,聽起來倒別有一番韻味。
媽媽的,連自己都忍不住要懷疑我是不是天生應該是個男人。我的男人扮相比女子扮相好,連聲音也比以前好聽,活該我女扮男裝一輩子!
我這歌唱完,在座的人居然都呆坐著,一個掌聲也沒有。
我明明覺得自己唱起來還蠻好聽的嘛,怎麼一個個這副模樣?難道我這歌太前衛了,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懂得欣賞?唉,這也沒辦法,我已經選了比較古典的了,如果我一句「撲啦撲啦飛」冒出來,你們豈不是要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