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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文 / 輕笑忘

    「姐姐說笑了,當真在外頭遇見,又怎會不認識呢。」初見笑容淡淡,看得出齊嬌是不懷好意而來。

    齊嬌斜了初見一眼,「是呢,認識是認識,我可不敢不要臉地去認親戚,王妃您能認得我與我打個招呼,我已經是很榮幸了。」

    「姐姐何出此言?」初見遞了個眼神給齊礡,希望他不要怒,她想看看這齊嬌究竟為何事而來。

    「王妃這聲姐姐真是讓我不敢受,我不過是一個庶女,母親被棄哥哥被趕,那還當什麼昀王府的大姑娘,當王爺和王妃的庶姐呢。」齊嬌哼了一聲,今日一早她便收到消息,說是她大哥被王妃趕出府單獨開府,她本來就看不起這個王妃的身份,如今她的母親和哥哥都要被她擠兌掃地出門,這口氣她怎麼也吞不下。

    齊嬌仗著老王爺生前因為對她這個私生女有愧,所以自是多了幾分的縱容和寵愛,她並不怕齊礡,她覺得就算是老夫人也不敢對她怎樣,她雖是庶出,卻是王府唯一的女兒,而且還得了老王爺的疼惜。

    初見看了齊嬌一眼,淡聲道,「既然如此,那請問常夫人,何謂是母親被棄哥哥被趕?難道你說的是杜姨娘和大爺?」

    既然人家不願當姐姐,那她也不必厚著臉皮認親戚,齊嬌的傲慢和對她的鄙夷,初見並沒放在心裡,不過如果她是想為杜姨娘和齊珉出頭,就難免有些越矩了。

    齊嬌聽到初見稱她常夫人,她心裡一怒,卻不好作,她的夫家不過是一個少卿,官位在王爺面前猶如小巫見大巫,這玉初見硬生生讓她的身份低了好幾級,叫她如何能不怒?

    「這可就要仔細說了,王爺,你自幼隨大軍出征,家裡一切都是我母親辛苦打理,如今你不必打仗了,娶了王妃便將我母親棄去莊子,還讓人軟禁了她,這算什麼?我母親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難道昀王府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齊嬌聲音尖銳,眼睛看著初見,話卻是對齊礡說的。

    「杜姨娘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無數嗎?」齊礡冷冷掃了她一眼,如果齊嬌不是一早知道杜姨娘的所為,她會忍到今天才找上門來?早在杜姨娘被軟禁在莊子裡的時候,她就該來了。

    「我母親做過什麼了?不就拿多了幾個銀子麼?」齊嬌覺得她母親拿了昀王府的銀子也是應該的,她當家了那麼多年,理應有回報。

    「幾個銀子?你說的倒輕鬆!」齊礡哼了一聲,他實在沒什麼耐心和齊嬌多說下去。

    「常夫人,杜姨娘貪黑了多少,只有杜姨娘心中有數,你今日來為她討公道,她是知道的嗎?」杜姨娘都不曾為自己叫屈,就是怕初見查下去知道得更多,倒沒想到這齊嬌空有潑辣之勁,做事卻不思前想後,這事兒若讓杜姨娘知道了,只怕會恨得生生掐死自己的女兒了。

    「我為自己的母親討公道,難道還要敲鑼打鼓不成?」齊嬌瞪了初見一眼,母親在當王府家的時候,她也是得到不少好處的,如果不是這個玉初見,母親現在肯定還是王府的當家。

    「杜姨娘是老夫人處置的,你若是有意見,只管去找老夫人說,在我們這裡討什麼公道!」杜之令利用銀號勾結西域的事情還沒有十足的證據,齊礡也不能在這裡多和齊嬌說什麼。

    提起老夫人,齊嬌馬上有些悻悻然,「家裡的事情不是都由王妃做主麼?為何又扯上老夫人了?」

    「常夫人,讓杜姨娘去莊子裡,確實是老夫人做主的。」初見知道齊礡在顧忌什麼,像齊嬌這種口無遮攔的人,若被她知道了什麼端倪,只怕也會壞了事兒。

    「好吧,既然是老夫人做主,那我也只能在心裡為我母親委屈,但我大哥呢?我大哥犯了什麼錯,你們要把他趕出去?」齊嬌想了想,老夫人要把她母親感觸王府那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了,去找老夫人叫委屈?那也只是讓自己更委屈。

    「大爺已經成親,且已有長子,繼續留在府裡確實不合適,我們不是趕大爺出府,而是讓他自己去單獨開府。」初見柔聲道。

    「那他能活下去嗎?大爺就那麼一點俸祿,你讓他自己去開府,也不分他家產,他……」

    「齊嬌!」齊礡喝了一聲。「你不過是一個嫁出王府的庶女,有何資格來找王妃管府裡的家事?大爺是不是單獨開府,家產怎麼分的,輪不到你來指點,你若是來作客請安,或是來探望老夫人,你只管來,你若是越矩對王妃無禮的,立刻給我滾!」

    齊礡見到在他面前了齊嬌還這樣對初見放肆,完全不把初見放在眼裡,他心頭怒火盛起,在他心裡跟寶貝一樣的人竟然還給一個嫁出去的庶女這樣欺負,他沒把齊嬌扔出去已經算是客氣了。

    齊嬌也被齊礡這樣的怒火嚇了一跳,在她印象中,齊礡雖然冷漠,卻從來不會對誰怒,對她和杜姨娘也算客氣,今日他竟然為了個商賈之女這樣喝她?

    初見也被齊礡震了一下,怎麼突然火了?

    「我……我只是來問問,又沒作甚。」齊嬌被嚇得語氣軟了下去,看著齊礡這樣冷厲的眼神,她背脊都忍不住起來寒意。

    「王府裡的事情也是你能問的?」齊礡冷聲問道。

    「我……」齊嬌啞口無言,她沒想過齊礡竟然會這麼不給她面子。

    「常夫人也只是關心家裡的事情才來問的。」初見眼底泛著溫柔的笑意看向齊礡,她知道他是在保護她,她知道的。

    「就是……就是!」齊嬌點著頭,心裡恨不得馬上離開昀王府了。

    齊礡掃了齊嬌一眼,「那麼,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齊嬌撇了撇嘴,她多的是想問的,可是她不敢問了,這家裡現在不是她母親在當家,她哪裡敢繼續放肆。

    「沒什麼問的了,就不打攪王爺和王妃了,告辭!」齊嬌悻然離開,心中積滿怨憤,準備去找杜姨娘和齊珉了。

    齊嬌離去之後,初見才呼出一口氣,對齊礡笑道:「這齊嬌與我想像的不同呢。」

    齊礡心疼看著她,「讓你受委屈了。」

    初見輕笑出聲,「你看我哪裡受委屈了?她再怎麼不敬也還是要對我行禮請安,我還能受**(看不清)啊?」

    「初見……初見……」齊礡冷硬的表情柔了下來,將初見摟在懷裡,真想一輩子不放開。

    「齊礡,這齊嬌是不是不知道杜姨娘和銀號的勾結?」初見埋在他懷裡,低聲問道。

    「嗯,她應該不知道,不過……」齊礡眉心皺了起來,「常少卿一定是知道的。」

    初見訝異抬頭,「你是說……常少卿也和西域勾結了?」

    齊礡神情凝重,仍是安慰初見,「這事兒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這些勾結謀權我不懂,我只想要你在戰場上,為我和孩子好好保重自己。」她沒有心懷天下百姓的大志,她只要和他一起白偕老。

    且說另一邊,自從齊孌離開玉家之後,玉雲生終日萎靡不振,頹喪躲在書房喝酒撫琴,那手指已經被琴弦割得出血,傷口癒合之後,又裂開了。

    整個玉家的下人大概都已經聽熟了那曲子,日日夜夜,不曾停歇,越來越傷悲淒切,只歎玉老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貞惠一直冷眼旁觀玉雲生的頹喪和痛苦,對於齊孌的離開,她提不起半點欣喜,她想看著齊孌痛苦,看著她被玉雲生冷落,被玉雲生休棄。

    不是要看她瀟灑離開,把玉雲生的心也一併帶走。

    她已經收到雪苓的信了,知道雪苓即使生了兒子,也不能成為平妻全是玉初見的原因,她心中對齊孌的恨只有越來越深,恨不得離開殺了她。

    齊孌要死!玉初見也必須死!玉初見死了,就不是昀王府的王妃,雪苓就一定能成為平妻,不,說不定到時候雪苓還能是正妻。

    但在得到這些之前,她必須得到玉家的一切,玉雲生已經沒用了,他如今只會喝酒撫琴,躲在角落叫著那賤人的名字,既然他不想要玉家繡房了,就讓她們母女來接手好了,說不定她還能脫離奴籍,不用再被人看不起了。

    心中想到已經安排好的計劃,陳貞惠揚唇冷笑,她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

    來到瀚院,她從春香手中接過竹籃,「在這裡守著。」

    叩開書房的門,陳貞惠換上一副擔憂心疼的表情,走了進去,柔聲喚道:「老爺,吃飯了。」

    「出去!」玉雲生指尖一頓,微弱的琴音啞然而止,他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瞪向陳貞惠。

    陳貞惠放下竹籃,在桌子上擺上飯菜,聲音略帶哽咽,「老爺,您吃點東西吧,您這樣……妾身看著心疼。」

    「你出去吧,我不想吃。」抱著琴,玉雲生蜷縮在軟榻上,彷彿這樣能欺騙自己,齊孌不曾離開。

    「老爺,妾身求您了,您吃點東西吧,您要是有什麼事兒,叫妾身下輩子要如何過?子恆少爺要怎麼辦?」陳貞惠跪到玉雲生面前,掩面垂淚。

    「出去吧,好好照顧子恆,他才是玉家以後的主子。」玉老爺閉眼,低聲說道,似警告,也似歎息。

    「老爺,子恆少爺不喜與妾身一起,他跟在夫人身邊不少時日,也只願與夫人一起,妾身無能為力照顧他。老爺,您還是多多保重,就算不為妾身也要為了子恆少爺著想。」陳貞惠不是不想拉攏玉子恆,她也想把玉子恆當成自己的兒子,無奈那臭小子只認齊孌是他母親,對她如同對個奴婢般呼呼喝喝,如果不是如今不能對他做什麼,她怎麼會留著他活到現在。

    玉子恆才是玉家以後的主子嗎?那如果沒有玉子恆呢?誰會是玉家以後的主子?

    提起齊孌,玉雲生心中又是一痛,這些日子他反覆地想了這些年來他到底如何對待齊孌,越想就越痛苦,十幾年來,他根本沒有好好待過她,只是一味地傷害她和女兒。

    他甚至卑鄙到口口聲聲對齊孌說愛,卻又從沒好好去瞭解過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在成親當日,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所以心懷愧疚,故意讓自己去遺忘當年在燕城答應過她的諾言,因為忘記,所以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等著他什麼。

    他如今全想起來了,想起當年他們在燕城如何生死相許,如何承諾彼此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何攜手到老,他想得越多,越清楚,他的心就會被折磨一次。

    西洲曲……西洲曲……齊孌曾對他說,已經忘記了,但其實,她始終都記得,她不是忘記,而是已經決定遺棄了。

    「子恆既然不願意跟著你,就讓明月帶著她,請個先生來家裡教他功課吧!」玉雲生從軟榻上下來,他……應該要去和齊孌說一聲對不起的。

    陳貞惠低垂著頭,聽到玉雲生的話,無聲笑了起來,「是,老爺。」

    「出去吧。」玉雲生揮手,「去把明月叫來。」

    他不能就這樣去見齊孌,他不想失去她,他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回心轉意,可是他必須讓她知道,他是記得的,他記得當初的諾言,記得燕城所有的一切。

    陳貞惠出了書房,和春香一同去了明月的院子,告訴她,以後玉子恆由她照顧,其他的話,便沒有再多說,只是讓她去一趟書房。

    明月臉色蒼白,怔愣看著陳貞惠的背影漸行漸遠。

    讓她照顧玉子恆?那不是……給她招惹禍事嗎?

    「姨娘,為何要讓少爺給明月帶著?」走出明月的院子一段距離之後,春香才狐疑地問陳貞惠。

    陳貞惠微笑著,目光深沉地看著遠處花園中正在玩耍的玉子恆。

    「這孩子不是不喜歡我嗎?不是不會把我當母親嗎?那就讓他去別處找母親了。」這個別處,指的是何處春香不懂,但陳貞惠心裡卻是很清楚,玉子恆不是喜歡齊孌嗎?就讓他們母子在地下相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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