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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入邪氣 文 / 輕笑忘

    初見剛到秀和院二門,還沒進屋裡就聽到了內屋傳來了陳姨娘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叫聲,那哭聲聽了真叫人心煩。

    進了大廳,幾乎秀和院的所有的丫頭都站在廳上,每個人的表情都透著一股擔憂和疑慮,看到二姑娘進來,皆歎了一聲。

    初見對她們笑了笑,走進內屋,玉雲生坐在床沿,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玉子恆,陳姨娘跪在他的腳邊,哭聲一聲比一聲還高,初見看向站在床榻旁的玉夫人,悄聲走了過去。

    「母親?」她低聲叫了一聲,目光卻看向玉子恆,眼圈黑,面色蒼白,嘴唇卻紅的驚人,這看起來的確是生病了。

    玉夫人看了初見一眼,然後淡淡的掃了一眼陳貞惠,其中的意思,初見一看就明白了。

    「老爺……」陳貞惠眼角看到二姑娘進來,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哭聲更加淒厲了。

    玉雲生沒有心思去理會她,低吼著外頭的人,「還不快去請大夫。」

    陳貞惠一愣,玉雲生是昏了頭吧,大夫不是就在這裡嗎?她抽泣著,「老爺,吳大夫在這裡呢。」

    吳大夫走前兩步,對玉雲生拱手。「玉老爺,貴府少爺這病來勢洶洶,且看不出病症,老夫相信就是其他大夫來了,也是這樣的結果。」

    玉雲生瞪向陳貞惠,怒道:「你這兩日究竟是怎麼照顧子恆的?」

    陳貞惠抽泣道:「老爺,奴婢……奴婢這兩日都陪在少爺身邊,他吃的東西還是與以前一般並無變化,奴婢也不知為何少爺突然就生病了。」

    初見秀眉一揚,對陳貞惠自稱奴婢感到有些可笑。

    玉雲生重哼了一聲,眉頭緊皺,他看向那吳大夫,「大夫,能否將子恆救醒?」

    吳大夫大歎了一聲:「玉老爺,老夫畢生行醫,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症狀,只怕這不是病,而是邪氣入侵。」

    邪氣入侵?玉雲生眉頭一挑,瞪大眼睛看向初見,又看看仍然昏迷不醒的玉子恆,突然冷聲問道:「陳姨娘,這兩日家中可有什麼異常事情生?」

    陳貞惠怯怯的看了玉夫人和初見一眼,支吾道:「沒……沒有生。」

    初見和玉夫人只是淡淡一笑,事情果然往她們想的方向展了。

    玉雲生見到陳貞惠這樣的吞吞吐吐的表情,心裡怒火更加旺盛,「你站起來說話!家裡究竟生了什麼事情?」

    陳貞惠緊抿著唇,臉色有些白,良久之後,她才站了起來,抽泣開口。「老爺,家裡這兩日也沒生什麼事情,就是花園裡的多了一些蛇蟲,許是天氣作惡,才……才……」

    那吳大夫接口道:「這個時候一般就沒有什麼蛇蟲出入才對啊,怎麼會有這等奇怪的事情?」

    初見聞言,心裡冷笑,這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還真好,如今已經是深秋了,自然沒有什麼蛇蟲,這陳貞惠好計謀啊,知道摔爛碗碟和家畜異常這些不足以令人相信這是因為她的婚事引起的不祥之兆,竟然用了這樣不易察覺的好計策。

    玉雲生狠狠的瞪了初見一眼,大聲叫進一個丫鬟:「去!去廚房灶神下把那昀王府的庚帖給燒了,這門親事如此不吉利,我們玉家高攀不起。」

    那丫鬟是懷春院的,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聽到玉雲生的吩咐,行了一禮便想出去,玉夫人這個時候終於提聲喝住:「站住!不可以燒了庚帖!」

    玉雲生氣得大吼,「夫人,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嗎?這還沒定親就已經生了這麼多不吉利的事情,你是不是想整個玉家跟著陪葬?」

    玉夫人淡淡道:「單單憑借陳姨娘一語就認定這婚事有問題,老爺,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好,好,不說那蛇蟲的事情,就說子恆的問題,如今子恆莫名其妙生病了,連大夫都束手無策,難道不是因為那庚帖不吉祥?」玉雲生叫道。

    玉夫人聞言,冷冷掃了那吳大夫一眼。「吳大夫說這病狀奇怪,那究竟是奇怪在何處,您看不出的病並不代表其他大夫也看不出,吳大夫,您說是吧?」

    那吳大夫被玉夫人看得眼神閃躲,但被人這樣懷疑他的醫術,他馬上又挺直了腰背。「老夫雖不是什麼絕世名醫,但是在寧城裡也是有名氣的,玉夫人莫非是懷疑老夫的醫術了?若是如此,就另請高明吧!」

    玉夫人冷聲道,「既然吳大夫對自己醫術如此自信,那為何連我兒子是什麼病狀都看不出?」

    吳大夫有些怒意了,「貴府的少爺分明是被邪術入侵,與老夫醫術如何並無關係。」

    「一派胡言!作為一名大夫竟然以鬼神之說糊弄病人,是不是每個你不會醫治的病人你都以邪氣入侵為由推脫啊?」玉夫人笑了笑,聲音更加凌厲。

    吳大夫有些心虛,對這個玉家主母有些心怯,外頭都說玉家的夫人柔弱無能,被這小妾欺負的回了娘家,怎麼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呢?

    陳貞惠看到吳大夫的模樣,心裡也有些急了,她看了看玉夫人,低聲開口。「二姑娘能與昀王府結親是玉家的榮幸,老爺,夫人,少爺會生病全都是奴婢的錯,不管二姑娘的事情。」

    初見與玉夫人對視一眼,冷冷掃向陳貞惠。

    玉雲生因為玉夫人維護初見而不顧子恆生死已經氣得臉都漲紅了。「夫人,你休要強詞奪理,我看初見本來就是個不祥的人,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今日事關子恆生命,我絕對不會允許你胡來的,這親事……絕對不能答應。」

    玉夫人臉色微變,有些不甚明白玉雲生說的是什麼,他說初見是個不祥的人,他竟然這樣說自己的親生女兒……眼前突然有些黑,玉夫人倒退了幾步,初見見了,連忙扶住她:「母親,不必氣惱,仔細自己的身子要緊。」

    初見對玉夫人溫聲說完,轉頭冷冷的看向玉雲生,「父親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啊,究竟我哪點不祥了,令父親大人自小到大都看我不順眼?」

    玉雲生被初見這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背脊竟然生出一絲寒意。他心裡更加認定這個女兒一定天生與他八字相剋,是個不祥之人。「從你一出生就已經注定是個不祥之人,否則又怎麼會害的你母親差點難產,又怎麼會讓家裡雞犬不寧,如今又勾結外人與家裡人作對,你自己說,你哪一點是好的?」

    「初見,不必與他多說,這人為了外人竟然如此待你,母親心裡已寒,他既然已經說出不認你這個女兒,將來你嫁到王府之後,也不必與他父女相稱了。」玉夫人坐在太師椅上,示意麗娘將那吳大夫請了出去,她默默的看著玉雲生,揚手要初見不要爭辯,她對這個男人這個家已經絕望了。

    初見愕然的看向玉夫人,沒想到母親會說出這麼決裂的話來。

    玉雲生更是目瞪口呆,臉色轉而白,他手指顫顫的指著玉夫人,聲音也不穩了。「齊孌,你……你說什麼?」

    一旁的陳姨娘急忙跪了下去,磕著頭哭道。「老爺,夫人,這都是賤婢的錯,不關二姑娘的事情,你們千萬別傷了和氣,全是因為賤婢沒有好好照顧少爺,家中那些異常情況也不過是意外,老爺,求您不要退了二姑娘的親事,老爺,您可千萬不能得罪了昀王府啊……」

    玉夫人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陳貞惠,只是淡淡的看向玉雲生,目光不帶半點感情,「我說什麼老爺您不是已經聽清楚了嗎?」

    「你……你說誰是外人?這是你兒子,難道你要棄你兒子性命不顧,只為了她的婚事?高攀昀王府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玉雲生也是沒有理會陳貞惠,他所有心思都被齊孌的話佔滿了,他如今是被齊孌一句不認驚得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只有心底越來越深的恐懼。

    「老爺,那是您的兒子,不是我的兒子,我齊孌今生今世只有初見一個女兒。」玉夫人眼角一揚,掃了一眼玉子恆,冷聲開口。

    玉雲生震了一下,只覺得眼前一黑,後退了幾步,「你……你連兒子都不認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也不打算認我這個丈夫了。」

    玉夫人聞言輕笑了一聲,「老爺今日不是還想休了我嗎?既然您休了我,我又怎麼把您當是丈夫?」

    玉雲生心一痛,他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他怔怔的看著齊孌那冷漠的雙眸,心裡的恐懼幾乎要淹沒了他,他不想失去齊孌,不想……「孌兒,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只是說說而已……」

    玉夫人笑了笑,沒有開口。

    玉雲生眼眶幾乎紅了起來,眼底也是充滿了血絲,他狠狠的瞪了初見一眼,幾乎咆哮的吼道:「孌兒,若不是她,你我之間又何須如此?若不是她,今日子恆又怎麼會昏迷不醒?都是她……我玉雲生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生出這麼一個女兒。」

    初見聽了,心裡只有苦笑了,這玉雲生究竟討厭自己的女兒到了什麼程度?

    玉夫人以一種悲涼的目光看著玉雲生,一字一句,聲音清冷,語氣卻是溫柔的。「你身為人父,你可曾關心過初見?她自小受了大姑娘的欺凌,你可又知道多少?你將她趕去燕城,可又知道她在那裡一年生活過得如何?你甚至連女兒死過一次也不知,除了責備她就是厭惡她,試問你這樣的父親,要女兒如何對你順從?你不顧阻撓將她嫁作他人的小妾,如今又要因為這點小事阻她一生的幸福,還口口聲聲不認她這個女兒,玉雲生,你捫心自問,你究竟做到了為人父親的哪一點?」

    初見聽到死過一次的時候,眼皮跳了幾下,心裡驚訝玉夫人應該不會看出什麼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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