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奔跑著來到攢眉園,她恨不得立刻進去撕臉,恨不得立刻讓那賤人從此消失。
從小到大,所有本應該屬於她的榮耀所有她應得的東西,都被玉初見這個小賤人搶去,嫡女的身份,攢眉園,到靜容齋上課,所有的這些,她原本都是她才該享有的,她才是父親的嫡女,若不是齊孌橫刀奪愛,父親一定會以妻禮娶了母親,所有的榮耀都該是她的。
憑什麼那玉初見文不成武不就卻能得萬千寵愛,憑什麼憑什麼?玉初見自小就刁蠻任性,驕縱調皮,如何有資格當玉府的嫡女?她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縱使她得到許多的讚美又如何?她也只不過是個妾生的女兒,就連那玉家祠堂,都半步不能靠近。
她恨玉初見!玉初見還未出生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絕不會喜歡齊肚子裡的孩子,當年她不過三歲,她卻清楚記得老夫人是如何折磨她的母親,為了能讓齊孌安心養胎,老夫人竟然親手斷了母親的生育,就因為齊孌有個高貴不可侵犯的家世嗎?就因為她的母親不過是一個丫環?所以她們活該受這折磨這痛苦?
她不服!她恨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齊孌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已經備受重視,而她呢?自小就過著和丫環沒有什麼區別的生活,那父親移情別戀忘記給過母親的承諾全副心思只在討好齊孌裡何時有她們母女存在?
玉初見出世之的幾年,她眼見這小賤人長得越來越標緻,她心中卻越來越恨,甚至想過要掐死玉初見。
她努力成為父親最疼惜女兒,讓父親對她們母女二人心懷愧疚,她用計讓父親將玉初見趕出寧城。
她以為她贏
她真的以為贏了,就算她不是嫡女,但她卻能得到嫡出的待遇,父親疼愛她,待母親也很好玉家沒有齊孌和玉初見,她的母親就是當家主母,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千金大小姐。
可這都只是以為!
玉初見回來了。以一種感到不安地姿態回來。那小賤人不再是刁蠻任性不可理喻不再受她挑唆。甚至小賤人還一反常態親近父親。
她唾手可地地位和榮耀又沒了。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挑釁玉初見和父親之間地關係。玉初見變了。雖然她具體說不出那小賤人改變了什麼。但她就是知道。這個玉初見不會像以前那般容易控制了。
那就罷了。她也再對玉家抱什麼希望。她一心只想嫁個有家世地夫君千挑萬選。只想嫁給一個自己喜歡。家世也足以讓她臉面有光地男子。
可她卻偏偏遇到了崔子音。他只是一個貧窮書生。生得秀雅絕倫。她愛他啊。甚至不再要求什麼身世。只要和他一起。就是再貧苦地生活。她也是甘願地。
可是……可是……
她輕笑出聲因為尋不到玉初見而來到遠心湖湖邊地玉雪看著一湖波光漣漣冷笑著。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抹粉色身影想要走開。她猛然轉頭。冷諷一聲。「怎麼?不敢見人了?」
不想在這個時候與玉雪有衝突的初見腳步滯了一下道是沒辦法避開了,才微笑轉頭著玉雪溫聲道,「姐姐這麼好雅致在這賞景呢?」
玉雪唇邊含著冷笑,眼底情緒紊亂絲絲瘋狂,她一步一步走到初見面前,眼睛看著靈玉,「退下」
靈玉臉色微變,看向初見,她只聽二姑娘的,那大姑娘既非她主子,有什麼資格命令她。
初見凝視著玉雪,「姐姐,有話您不妨直說。」
「莫非我連個奴婢都說不動了?」玉雪冷哼一聲,瞪著靈玉。
初見溫和笑著,支開靈玉,「靈玉,你到前面等我。」
待靈玉走遠,隔了一段距離,初見淡淡看著玉雪,「姐姐,你想與我說什麼?」
玉雪圍著初見轉了一圈,紅腫的眼睛冷冷打量著她,她停在初見面前,兩人之間距離相差不過一個拳頭,「你究竟有什麼好的?琴棋書畫無一樣能拿出去見人,憑什麼你就能得到一切,我就只能認命?」
初見眼角一揚,睨著玉雪,淡聲道,「各人入各眼,也並非所有人覺得我好,不也有許多人喜歡你麼?你究竟在強求什麼?」
「我是在強求嗎?啊?就因為我的母親是個妾,所以我就要看他人眼色一輩子?你呢?你一出生就寵愛萬千,憑的是什麼?是因為你有個身份矜貴的貴族母親,她齊如今算什麼貴族?不是早就被趕出了家門,和我母親有什麼區別,整天一副高貴自傲的模樣,沒了家世她也不過一樣低賤。」玉雪嘶叫著,她滿腔的怨恨和怒意只能通過這種咒罵的方式洩出來,她恨玉初見
孌,是她們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玉雪,你的自持清高哪裡去了?別像個潑婦一樣,我母親是你能罵的麼?你有什麼資格,就是陳姨娘都沒敢吱一聲說我母親一句是非。」初見聽到玉雪辱罵玉夫人,心中火氣一起,按耐著性子冷冷提醒玉雪不要太放肆。
玉雪今天相當不對勁,她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
「是啊,你母親是八人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妻,我母親只是偷偷懷孕才能給人家當妾的婢女,所以我活該一出生就糟到所有人的鄙視,可你究竟有什麼好,究竟有什麼好?論樣貌,我輸給你嗎?論才華,你比得上我嗎?你唯一能贏的,就只有你嫡女的身份,難道就因為這個,所以他才不要我,所以才拒絕我?」玉雪說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她無力跪坐在地上,流著淚瞪著初見。
初見低頭,淡淡睨視著她,「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才能終成正果,你何必過於執著?」
玉雪大笑出,驀地站了起身,「你可知他如何羞辱我?我費盡口舌才求得父親為我找人去說媒,我為他放棄許多的東西他可知道,他竟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此生只願娶玉家二姑娘一人,否則終身不談婚事。」
「那又關我何事?」初見面無,心中卻感到苦澀無奈,玉雪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崔子音,哎,她是真想不到崔子音竟然為她到了這個地步。
「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受到這樣的恥辱,是你,是你勾引他,是你在他面前說盡我壞話,所以他才看不到我的好。」玉雪大叫著,頭因為動作劇烈而有些凌亂,看起來就像個瘋婆子。
「你太偏執了。」見眉心輕蹙,往後退開一步。
「是我偏執嗎?還是你卑無恥。」玉雪吼一聲,咄咄相逼。
「你信也好,不信好,我從未對崔子音說過關於你的任何事。」初見又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想和玉雪起什麼衝突。
「但他戀慕於你,因為有你在,所以他才不喜歡我!」玉雪的臉顯得有些瘋狂。
初見心一驚,「你想做什麼?」
「哈哈哈……」玉雪瘋狂地笑著,初見退了一步又一步。
玉雪一步一步跟了上去,不肯放過初見,她如今已是將被崔子音當眾拒絕她的羞辱推到初見身上,只要沒有玉初見,崔子音一定就會看到她,一定會接受她,只要沒有玉初見,所有屬於她的東西都會回來的,包括崔子音。
「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一切就會不一樣了。」玉雪冷笑著,眼底一片瘋狂的殺氣。
初見心頭一凜,想要再退開一步,卻現原來她已經退到湖的邊界,再退就要掉進湖裡了。
「你先冷靜下來,我與崔子音並沒有……啊……放……咳咳……」初見想要再勸玉雪,話還沒說話,那玉雪卻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是你是你……」玉雪通紅著眼眸,含著怨恨瞠大了眼,掐住初見的手不自覺加大力氣。
「咳咳,放……放開……」初見小臉變得通紅起來,她用力拍打著玉雪的手臂,誰知平時看起來嬌弱溫柔的玉雪原來有那麼大的力氣。
「你去死你去死!」玉雪因為瘋狂執拗,殺氣縈繞眼底,血絲滿佈。
站在遠處的靈玉似乎已經察覺到初見這邊有些不妥,正狐著走過來。
「啊……咳咳……」該死的,初見喘不過氣,知道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玉雪也聽不進耳裡的,她突然想起她曾經學過的柔道招式,本來是用來防備色狼。她伸手用力按住玉雪雙手的肘腕,反手一抓,卸去玉雪兩隻手臂的力道,然後手肘再一頂,脫離了玉雪的魔爪。
得到新鮮的空氣,初見用力喘息著,瞪著玉雪叫著,「你……咳咳,你想殺我!」
玉雪錯愕看著玉初見,卻沒細心去想玉初見怎麼會懂得一招半式的武功來逃脫她的掐指,她只覺得如果讓初見活著,她下輩子就什麼都完了,心一橫,她狠狠撞向初見。
初見還想再說什麼,卻看見玉雪突然向她撞來,她還沒反應,便感覺到身子被玉雪用力一頂,她的腳滑了一下,靈玉的尖叫聲在耳邊傳來。
撲通——
冰涼的水,淹沒了她的頭頂,她看到靈玉急奔過來看到她蒼白的臉聽到她驚慌尖叫著。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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