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那名女子見到淳於雱,忙起身,笑盈盈望著他,目光在觸到玉初見的時候,臉色微微一邊,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齊礡緩緩起身,對淳於雱淺笑點頭,銳利凜冽的視線從初見面上掃過,輕聲道,「玉姑娘」
玉初見曲膝回了他一禮,「齊公子」
齊礡一邊的眉毛挑起,嘴角泛開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眸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玉初見在心底暗自腹議道,這傢伙上次覺得自己沒教養是吧,這次她禮足了吧,他還憋什麼笑啊。
「表哥,你消失不見,就是去帶這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麼?」那名女子踩階而下,走到玉初見面前,表情曖昧地看著淳於雱。
玉初見望著這位纖纖細步的女子,看她望自己的神情,竟有說不出的彆扭。
淳於雱清朗一笑,在玉初見耳邊低聲道,「小初見,這位是高荃兒,我的表妹。」
「高姐姐」玉初見靈動的眼睛微微瞇起,對高荃兒甜甜一笑,行了一禮,她拉著靈玉學了半天的禮節,可不是拿來擺的。
「真像……」高荃兒看著玉初見,有一瞬間的失神,怔怔望著玉初見的臉蛋,臉色有些蒼白。
淳於雱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揚唇笑著,「荃兒琴藝進步不少,方纔那真悅耳琴聲,可稱繞樑三日。」
高荃兒回過神。對玉初見歉然一笑。然後嗔瞪了淳於雱一眼。「表哥最喜歡開荃兒玩笑了。」
玉初見扯了扯嘴角。抬起眼睫。卻對上一雙犀利地眼眸在打量著自己。她皺眉看向齊礡。他卻已經轉開視線。「上來說話吧。」
淳於雱對他笑了笑。轉身讓初見和高荃兒步上竹亭。
竹亭之中。有竹椅四張。茶几一張。擺琴地香案一張。茶几上。有三足提爐。茶壺正冒煙滾著水泡。煙霧氤氳而開。
玉初見走上竹亭。抬眼看到齊礡正望著她。她對他微微一笑。心中卻哼道。看吧看吧。本小姐還怕被你看掉幾塊肉麼?
齊礡一怔。小蜜色地俊臉似乎泛起可疑暗紅。他側開身子。讓玉初見落座。
待他們四人入座之後,齊礡才提起茶壺,為他們各沏上一杯清茶,茶的淡香縈繞著梅花的香氣,熏了每個人的鼻息。
「荃兒,再去奏一曲如何?有如詩景色,芬芳香茶,豈能無天竺之音相伴?」四人在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淳於雱突然轉頭對身側的高荃兒道。
高荃兒掩嘴笑著,媚眼如絲地瞪了淳於雱一眼,看得玉初見整個心都提了起來,「荃兒的琴聲兩位公子怕是聽厭了,不如讓玉姑娘奏上一曲。」
玉初見怔住,察覺到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乾笑幾聲,道,「我不會彈琴,不敢讓你們耳朵受罪。」她能聽琴就不錯了,還要她彈琴,這紫檀琴有幾根弦她都不知道。
其他三人都錯愕了一下,訝異望著玉初見。
「小初見不會彈琴?」淳於雱最先反應過來,笑意溫柔地問。
「不會」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玉初見甜甜一笑,揚聲道。
「那定在其他方面精通了,可是書畫?還是棋藝?」高荃兒有些尷尬地問。
「琴棋書畫,無一精通。」如果服裝設計能算畫……那她倒會了一樣。
高荃兒似乎被嚇到一般,竟張著櫻唇說不出話,淳於雱卻哈哈大笑起來,「小初見果真與眾不同,你這千金大小姐究竟如何當的?」
「便是如此當的。」玉初見挺直了腰板,嬌聲道,眼角卻瞄到坐在她身旁的齊礡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傢伙,又在看不起她了。
「哦?那你倒說說,是如何當著天下第一的玉家秀紡的千金小姐?」淳於雱言語間儘是玩笑意味。
「我若想聽琴,讓別人彈便是,彈琴純是自娛,我為何要為了他人耳福,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弈棋求對手,我府上無人願當我對手,我學來作甚?」玉初見一字一句用她略微甜膩嬌媚的聲音說著,句句無理,卻竟讓人不覺得她刁蠻。
「齊寧國一向提倡女子識字學詞,一般大戶人家孩子,都在四歲開始學習琴棋書畫,男子十歲之後,還需送入官塾,學習四書,十五歲及笄之後,參加科舉考試,謀得一官半職,為國效力。玉姑娘身份尊貴,令尊是滿名天下的商賈,令堂更是貴族出身,怎會讓你任性至此?」淳於雱聽得無奈搖頭,卻寵溺地笑著。
玉初見聽了,只是瞇眼笑著,並不答話,心中卻歎息,她出生在一個三天吵五天鬧的家庭,能心理健康長大**已經很不錯了,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培養那麼多資本主義的情操。
不曉得正牌的玉初見是不是琴藝高,書畫精湛。
「呃,那玉姑娘平時有何消遣?」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高荃兒小心翼翼地問。
平時消遣?「看書……嗯,看書。」她也似乎除了看書,也沒有什麼事做。
一旁的齊礡眉頭舒展而開,眼底似有笑意,「不知玉姑娘看的是何種書籍?」
玉初見眉眼一揚,望向齊礡,卻見他不再目含寒氣,端肅嚴厲了,而是目光熠熠,嘴畔含笑地望著自己。
「史書」原來這男子也有溫和的時候,還以為他只有一個表情呢。
「史書?」一旁的高荃兒提聲,似很驚訝,一雙眼卻在齊礡身上探究著,神情含羞。
「哈哈哈,小初見,你還說你無一精通,才這麼小就看史書,已經很厲害了。」淳於雱笑了出來,笑得讓玉初見臉微微的紅。
埋下頭,眼角卻不覺意又瞄到那齊礡緊抿著雙唇,目光灼灼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