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老成將烈、紅二位主子全請進了城堡,當年那些熟悉的面孔早已不在,紅不禁問起這些,在知道金管家和王媽相繼去世,現在武家的老臣就只剩下了老成一個人,今日也幸好有他出面在把誤會解釋清楚。
烈獨自一人回到闊別好幾十年的臥室,當打開門進入的時候,才現裡面一點都沒有變,和他當年出走時的情景一樣,而且乾淨異常,看來武家傭人常常打掃的結果。
烈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照片,那就是在床頭櫃上擺放的一個女子的照片,至於其他的照片,當年全被他一把火給少了個乾淨,他緩緩的走到床前,將身上的風衣一把卸下,拿起那張鑲在鏡框裡的照片好心的撫摸著,輕輕道:「紫晴,紫晴……」
照片上的女子膚若凝脂,容光明艷,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秋波流盼中,令人神為之奪,魂飛天外。
而這張照片是烈唯一引起注意的東西,三十多年過去,再次看到這張照片,烈不禁感慨萬千,他真的想痛哭一場,可是如今的他已經沒有眼淚,他只是一個半機器的「怪物」,當年老爺的第一號研究產品,若不是紫晴的突然出現,烈依然會走老爺為他準備好的道路,那時候他除了殺人、試驗外再也沒有別的目標,可一切的一切在遇到這個女人或改變,從此,烈開始學會了反叛,學會了走自己的路,學會了自己還是一個人,可父親偏偏讓他做不成人,為了黑榜未來的計劃,他必須是一個戰無不勝的「工具」,一個永不停止殺戮的「機器」,最後只有一個結局,被父親徹底改造,成為了擁有半邊機器軀體的「烈」,也就是現在的烈,他再也無法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永遠也不能,永遠……永遠……紫晴的死去是老爺親手所為,烈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從此,退出黑榜,下落不明,而他黑榜第一的寶座十多年來沒人的打破,他是永遠的黑榜神話——
烈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將照片擁入了懷中,這是一段他無法忘記的過去,一段不應該開始的悲劇,一個糾纏他一生的惡夢……
「哥?!」紅突然打開門,開心的看著烈,隨即笑容漸漸消失,緩緩走了過去,看著呆的烈,繼續道:「你——怎麼了?」
烈驀然回,笑著搖了搖頭,將照片重新鑲入鏡框,放會原地。
「她,是誰?」紅很小的時間就在烈的房間見過這張照片,可沒有任何人告訴他這個照片上的女子是誰。
在武家「烈」的名字是一個禁忌,當年老爺在世的時候,任何人提起烈和有關於烈的事都會遭老爺重罰,從此眾人閉口,不在提起老爺大兒子的一切事情,以至於以後,夜、暮、紅、雲四個兒女都知道有烈這樣一個大哥,而從來沒見過這個大哥的面,而且甚少聽到過關於大哥的事。
「是大哥的一個故人。」烈站了起來,摸著紅的頭,道:「我們可以走了。」
要不是紅硬是拖著他過來,烈只怕永遠都不回這個家。
「就走?」紅感到意外,回來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要離去。
「我不想呆在這裡。」烈直白的說著。
「好吧。」紅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們去公墓看看吧。」
「隨便你吧。」此刻,烈思緒混亂,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聽,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有了微微的累感,是他的心累了,從看到紫晴的那一刻起,他終於卸下了自己的「偽裝」。
烈、紅二人來到大廳,所有下人全部齊集起來,分別站成兩排,今天他們是第一天認識烈和紅,終於知道這個家除了周雲這個主人外,還有一個少爺和大哥。
當然,烈、紅的出現,洪勇第一時間已經通知了周雲,得到周雲認可後,才敢做出這樣的反應。
烈出現的消息無疑在周雲的掌握中,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大哥會回家。
見到烈和紅,洪管家第一時間走了上來,恭敬道:「烈少爺,紅小姐,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
經過剛才之事後,所有人都有點怕烈,洪管家也不例外,面對這樣一個威武厲害的少爺,更是打心低裡寒。
「我們現在就走。」紅客氣的說著。
老成一聽,立即跑了上來,慌張道:「少爺,小姐,現在就走?」
「老成,你好好保重。」紅微笑著點頭。
老成不甘心道:「烈少爺,你們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烈冰冷道:「不必了。」說完率先走開,紅緊跟其後。
所有下人同時鞠恭敬禮:「少爺,小姐慢走。」
可烈連頭都沒有回,老成終於明白,烈少爺依然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余懷,他討厭武家所有人是有理由的,沒有任何人會怪他這樣一個苦命的「少爺」。
一路上,烈只是呆呆著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急轉流逝的景色。
「大哥,不開心嗎?」紅一邊開著車,一邊關心著。
「沒有,只是想起了很多事。」烈呆呆著說著,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汽車很快來的公墓,這裡到處透著死亡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麼寂靜和安詳。
今次紅特地換下了自己最喜愛的紅衣,以黑衣代替,烈和她都帶上了眼鏡,兩人紛紛下車。
原來每隔一段時間紅都會來看「夜」,可和大哥在一起的這二十年裡,再也沒有來過,今日武家又多了兩座新墳——暮、父親。
紅抱著幾束鮮花挽著大哥的手一起來到了這裡。三座墳整齊的排在一起,照片上夜和暮的笑容依然可親,可他們的父親卻沒有任何東西留下都沒有留下,連一張遺照都沒有。
老爺生平最討厭照相,這一生他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就算死了後也不需要遺照。
紅緩緩頓下,點燃了蠟燭、沉香,隨後將鮮花獻給三位親人,而烈卻站著一動不動。
紅沒有強求什麼,只要大哥能來,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爸爸,二哥,三哥,希望你們能安息。」紅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虔誠的祈禱著。
她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可惜命運作弄,將她錯生在武家,唯一幸運的就是將她「錯生」為女兒身,讓她逃脫了武家恐怖的命運。
良久,紅站了起來,看著三座墓碑,輕聲道:「大哥,你知道嗎?二哥是最早離我們而去的,他去世的時候不到十三歲。那時候,我記得三哥抱著二哥的屍體哭了三天,他們是孿生兄弟。那有雲哥,他那時也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地方暗自哭泣。」
這些東西,紅從來沒有提過,她深知大哥烈不喜歡提武家的事,所以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所過,當年他離家的時候夜、暮、紅、雲都還沒出生。
「四十年了,二哥就這樣躺在這裡四十年,屍骨也寒了。」紅不禁流下眼淚,繼續道:「我記得小時候,他對我最好,有什麼好的東西都會讓給三哥和我,還有雲哥,他的心真的很好,爸爸常說二哥是武家資質最高的,頭腦最好,學習能力最強的一個,他真的很喜歡二哥。」
「後來呢?」烈不禁問了起來,雖然和這個弟弟從未蒙面,但是能夠對紅好的人,烈真打從心裡感激他。
「後來?他為了就三哥死了。」紅說到這裡早已淚入泉湧,*在了烈的身上。
作為大哥,烈細心的安慰著這個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妹妹。
烈終於蹲了下來,點燃幾根沉香,插在了夜的墳頭,輕輕的拍了拍墓碑,歎息道:「安息吧。」
目光流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地上的突然,心中隨即湧上一絲奇怪的感覺,不禁伸手過去抓了一把,在鼻頭問了問,眉頭微皺,連忙道:「紅,你說夜死了多久?」
「四十年!」紅抹了一把眼淚。
烈猛然道:「不對。」隨後有仔細的聞了聞土壤,細心的觀察著夜的墳頭。
「大哥,你怎麼了?」紅詫異的問著。
「沒有陳年**的味道,裡面的屍體最多之有十年,而且泥土翻新過,絕對不是四十年前所擁有的泥土氣味。」烈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以他殺人無數的經驗,他對屍體有一種奇特的敏感度,只要聞聞氣味便成對死者當時的死狀猜出七八分,這可是他幾十年來的經驗累計、無數鮮血、性命換來的代價。不論是對血液。還是屍體的**程度,更或者是屍體上散出來的屍氣都更做到幾乎準確的判斷。
「什麼?不可能,二哥是火化的。」紅驚呼起來,簡直不敢相信大哥的話。幾十年來,大家都是這樣忌拜,而且當年夜確實死了,所有人親眼見到,而且屍體還是火化,骨灰就埋在這裡。
「我敢說裡面是俱屍體。」烈左右看著著坐用水泥砌成的墳墓,不禁疑心大起。
為保自己判斷無誤,烈更是連老爺和暮的土壤和氣味經過了辨別,結果並無偏差,唯獨只有夜這座墳有問題,從外面的水凝固的程度來來,也並非紅所說的有四十年之久,最多不過十年,當即肯定道:「紅,這墳有問題。」
「大哥,你想怎麼做……」紅不知該怎麼繼續,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所有認識烈的人都清楚,烈這一生從來不說謊話,紅也很清楚大哥的性格,如今他如此一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開棺!」烈肯定的說著,心中覺得此事並非那麼簡單,可想而知在十年前一定有人動過這做墳,至於其中的原因,只有天知了。
「大哥,你真要這麼做?」紅弱弱的問著,不知為什麼,心中報著一絲不可能的希望。
「站遠點。」烈揮了揮手,看著這做墳墓,隨即一掌拍下,墓碑頓時炸烈,碎片四處亂飛。
紅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心中不由隱隱難受,希望不要驚擾了夜的在天之靈。
區區墳墓,對烈而言簡直就不值一提,拳拳到位,硬是用拳勁將這座墳墓給炸開一個可見棺木的深度。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將棺材上的泥土全部抹開,指著棺木道:「紅,你看看,當年夜死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棺材?」
紅聞言微微蹲下,仔細的觀察著,隨即搖頭道:「不是,當年二哥的屍體已火化,不過確實用了棺木,可沒有這麼大,也沒有這麼長。」
紅對四十年前夜的葬禮依舊記憶猶新,見此棺木立即否認,不禁對現在這副陌生的棺木產生了懷疑。
「當然不是!從棺木**的程度來看,這棺材最多才十年。」烈抓起一把棺材上的泥土繼續嗅著,肯定道:「這不是夜,泥土上的屍氣很重,並非骨灰可以散出來的。」
紅緊張道:「大哥,打開看看。」
烈就是一掌拍在棺材上,幾顆固定棺蓋的鐵定同時飛出,沒入周圍泥土之中。隨即一掌插如棺木縫隙之中,用力一掀,只見棺材蓋飛天而去,在空中高旋轉著,最後重重落地。
頓時,裡面一俱屍骨清晰可見,同時並散著一股**和屍霉之味,紅不禁掩鼻,小心的察看著。
「是女人的。」烈伏身進棺,仔細察看著每一根骨頭。
「不是二哥?!」紅驚呼起來,心中不禁留下一絲冷汗道:「那二哥的骨灰去哪了?」
烈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觀察著屍骨,當他用手摸到頸部的時候,覺得有些異常,不禁多看了幾眼,肯定道:「這屍體死了只不過二十多年,和夜死的時間大有出入,而且這女的是被人下重手擰斷了頸骨。」
烈仔細的分析著此女死時的情景,並不斷用動作模仿著。只見烈五指如鉤,飛伸出,將空氣假想成此女,隨即五指一緊,道:「從骨頭擰斷的程度來來,這個殺人者當時力量很大,這麼大的力量?奇怪了,對付一個女的,需要這麼大的力量嗎?別說是骨頭,就算是鋼筋鐵骨也會被他捏的變形。」
烈、紅二人不禁對這俱屍骨產生了巨大的懷疑,最大的問題就是夜的骨灰去了哪裡?又或者是夜根本就沒死?!
「大哥,你說誰有這麼大的力氣?」紅也懷疑了起來,如果真如大哥所說,用有這麼大臂力的人不多。
「死神!」烈脫口而出。
單論臂力而言,死神天下一,四百斤的大鐮刀在他手上猶如捏了一根繡花針那般輕鬆。
「不會是他。」紅立即否定,雖然這二十年裡,只和死神一年見一次面,但他很相信死神的為人,定然不會對女子下這麼重的手,別說女的,就算是男的也不會用這麼大的力氣之人於死地,不然這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當然不是他。」烈也否定了:「死神手下很少留全屍,他慣用鐮刀殺人,徒手殺人的情況很少。」
說到死神這個人,烈對他十分瞭解,幾十年來的交鋒和切磋,死神鐮刀從不離手,就算殺人也是如此,這已成為他的標誌,被殺之人根本就沒有一俱是完整的屍體,可現在棺木中的屍體顯然只是一招被對方捏斷了頸骨,當時沒有半點猶豫,這份力道,除了死神外就是他烈自己了。
陡然間,烈還想起了一個人,眉頭緊皺,思緒飄到二十年前,仔細判斷著和這個人當時對戰的一照一式,心中不禁疑惑起來,可又不敢肯定。
「有沒有把這個女的樣貌復原?」烈連忙回神,看著紅。
「沒問題。」紅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生為武家的子女,紅雖然在武力方面稍遜幾位哥哥,但是在其他方面,她卻有著極高的天賦。
現在夜的墳墓有人動過,弄清楚來龍去脈當然是成為了他們最要的問題,也許這裡面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