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萌暈倒之後,剩下的這些沒做完的事全就石懷君代勞了,雖然他不明白到底該怎麼弄著屍體,但是看到孫萌剛才的那手段,心中也明白**。對他而言,刀已經用不上了,他的雙手就是最鋒利的武器,二十年前,他的父親石開就是憑借這手絕跡橫行黑榜之列,不過傳到石懷君手上,由於資質和病症的問題,手刃這門高深的武功在他手中沒有揮出真正的威力,但十多年的苦練也不是一事無成,但看他能將殺手寬刀削斷,可見其威力一斑。
面對地上這俱早已經被毀的不成人形的屍體,石懷君是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索性雙手齊齊化刃,對著屍體一頓濫切,比起刀來,手刃確實鋒利很多,刃刃到位,不到片刻,一俱屍體硬是被他削成了幾十塊。
可石懷君覺得還是大了點,乾脆提刃猛剁,最後毫不費力的將屍體碎快剁成了一堆肉泥,那場面確實駭人無比,要是被外人看見了,只怕會立即暈過去,甚至一個星期都不想吃飯了。
但這些在石懷君的眼裡只不過是一件玩物,沒有什麼值得噁心和不噁心的,只要剁爛了就好。
孫萌暈睡一小段時間後最後也被惡夢驚醒,直到她跑到洗手間看著滿身鮮血的石懷君蹲在地上沖洗地板上的血跡,才更加肯定這一切不是在做夢,此刻,她也不知道害怕已經是種什麼感覺,或許已經習慣了害怕,又或者是慢慢開始熟悉起這中恐懼來。
「啊,你醒了?」石懷君回頭一看,摸了把額頭的血跡,笑了笑道:「我打掃乾淨就是,你不要生氣。」
「屍體呢?」孫萌擔心的問著,甚至話語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喏,就在那裡。」石懷君指著牆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笑呵呵的道:「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我也就照著你樣子砍的,你說行嗎?」
孫萌什麼也沒有說,緩緩將頭一轉,順著石懷君的指頭看了過去,剎那間,一直窒息的感覺圍繞著她,甚至就再著剎那間她連退了好幾步,在她眼前的已不再是屍體,而是一堆肉泥,此時,她總算對「挫骨揚灰」和「粉身碎骨」這兩個詞語有了更深的理解了。
這時,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或者就根本說不出一句話,看著石懷君臉色天真的笑容,真的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小子會做出這樣事,最恐怖的事就是他現在依然沒有感到恐懼。面對這樣的一樣人,只怕比面對殺手更加恐怖,其實孫萌很想害怕,可是在石懷君的笑容面前卻怎麼都害怕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小子身份不簡單,至少不像一般人樣是正常過日子的。
「怎麼樣,我做的好嗎?」石懷君站了起來看著孫萌,任那水龍頭裡的水放任自由般的沖洗著地板。
「好……很好。」孫萌嚥了口口水,就連聲音都沙啞了很多,其實一開始她只不過是想把屍體碎成幾塊,然後丟了,但是沒想到石懷君做的比她更絕,完全性的將屍體砍成了肉泥,簡直可以用來和餡包餃子了。
「現在該怎麼做啊?」石懷君興致勃勃的問著。
孫萌看著眼牆上的表,已經凌晨五點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要說後悔了,還真有點,可是現在木一成舟,屍體變成了肉醬,不得不鋌而走險一回了。
「把屍體裝袋,血跡清理乾淨。」孫萌也不知道該稱呼那堆肉泥為屍體還是為別的什麼,現在只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了,只見她連忙衝了過去,蹲在地上用洗滌劑猛力的擦洗著地板。
「我呢?」石懷君怔怔的看著她。
「把……把把那些東西用袋子裝起來。」孫萌真的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只是用手隨便的指了指,繼續面無表情的擦著地板。
石懷君聽話的找了幾個大袋子,然後把角落上的那堆肉醬全都裝進了袋子裡。別看屍體已經剁碎,但就這樣都裝了五大袋子。
「放冰箱去凍著。」孫萌著急的說著。她想了很多,覺得最好的地方還是冰箱,萬一要是放置在外面屍體臭,那就麻煩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冰箱凍起來,雖然再做打算。
「冰箱?」石懷君抓了抓後腦勺,他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個詞,當下茫然的四處看了看。
「就是廚房那個大鐵製的大箱子,你打開就把這些丟進去就可以了。」孫萌顯得有的不耐煩,但是自己又不想去觸碰那些屍肉。
好在石懷君並不笨,很快就現了冰箱的「秘密」,將屍肉放進去之後,還覺得這個叫冰箱的東西特別有意思,當下擺弄起來。
良久,孫萌見石懷君沒有反應,心裡有些擔心了,不禁小聲了叫了兩句:「臭小子,臭小子?」
沒有人回答。孫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多了,讓她變的有點神經過敏了。
但是此刻,她知道身邊唯一的依*就是石懷君了,要是他真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只怕孫萌的精神會立即崩潰,也許是她想的太多了,可當她走到廚房的那一刻,真的是被嚇壞了,石懷君整個人有半截身體是貼在冰箱裡的,好像在窺視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叫了一聲也沒有反應。
孫萌臉色一變,立即衝了過去,一把抱住石懷君露在外面的半截身體大聲喊道:「喂,臭小子,你怎麼回事了,你沒事吧。啊?說話啊!」話剛說完,整個人急的重心不穩,抱著石懷君下半身直接摔倒在地。
「喂喂……你別下我,怎麼了?」孫萌還沒有趴起來就拚命的拍著石懷君凍僵的臉蛋大聲的喊著。
「好冷啊,怎……怎麼裡面……這麼……這麼冷啊?」石懷君滿面如霜,全身哆嗦著說著,剛才就是因為一好奇,只是想探頭到冰箱裡看看到底有什麼玄機,結果一不小心把臉給貼在了冰壁上,當時還沒怎麼覺得是一回事,但是後來現自己的臉就上被膠水粘住了一樣,任他如何努力都拔不出來,甚至還生疼生疼,結果時間一長,越來越硬,更加是無能為力了,當中他也喊叫過,可是被凍住後出的聲音都不大,加上孫萌一直在洗手間裡沖水,噪音一大,自然就聽不見了。
好在,孫萌及時現,不然再過的一會,石懷君真的要手刃冰箱了。
「你沒事吧?」孫萌緊張的指著石懷君被冰的半紅的臉,不由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啊!痛啊,要不你試試看?」石懷君摸著半邊臉跳了起來,嘟囔著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噗嗤……」孫萌看著石懷君無辜的樣子,終於笑了起來,只覺得這小子確實可愛,至少比一般人可愛很多,讓她可以暫時的忘記煩惱和恐懼。
「你笑什麼?」石懷君摸著半邊生疼的臉,將孫萌從地上扶了起來。
「沒笑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挺有意思,我對你有點好奇。」孫萌依然保持著笑容看著石懷君。
「嘿嘿!」石懷君傻笑著抓著後腦勺,甚至有點不好意思道:「有什麼好奇的啊,我就是我唄。」
「不,你不一樣。」孫萌一掃陰霾,將心情平靜放鬆下來,舒了一口氣,看著牆角出神道:「你知道嗎?你和我不一樣,你和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我知道,你的生活方式和我們不同,其實我還真有點羨慕你的,至少你活的很開心,沒有那麼多煩惱,至少你還有一個疼你爸爸,可我爸爸早就去世了,很小的時候。」
孫萌不禁哽咽起來,此刻,她腦海了想起了很多事,而這些事像電影片斷一樣不停的回放著。
石懷君也從話語中出了一絲絲傷感,可是他從來也沒有安慰過人,更加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一見孫萌神色不對,立即道:「要不你也叫我爸爸做爸爸,你看怎麼?」
頓時,孫萌橫了他一眼,半天沒有說話,最後突然用肘頂了他一下,沒好氣道:「臭小子,你佔我便宜。」
「我沒啊。」石懷君大呼冤枉,其實這只不過是他的好心,但是他也沒想深一層,要真能這樣叫的話,豈不是要嫁給自己做老婆才行,好在孫萌知道他過於單純,不然要是換了誰,聽到這話都不會這麼簡單罷休。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孫萌臉色一紅,連忙岔開話題道:「喂,臭小子,你總是提你爸爸,你爸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石懷君搖了搖頭,道:「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不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也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不過現在仔細一想,確實值得思考的。到底父親這個定位應該在何處?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是個話語極少的人,而且也不喜歡笑,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常常會一個人坐在神農頂上呆,這就是他心目中父親的原版,可是說到人品到底是怎麼樣的,實在說不上來,家人也很少說及父親以前的事,好像每個人心中都隱藏著心事。
孫萌聽到這裡,無奈的笑了笑,搖頭道:「有機會還真想見見你這個嘴巴上常常掛記的父親。」
石懷君一聽,急的連忙揮手,後怕到:「別!千萬別,要是被他抓到,我這次死定了。」
「啊?」孫萌大惑不解。
「其實這次我是偷偷跑下來的,當然也有事情要做,可是現在也沒法做了。哎……」石懷君一想到點點的事,心裡又是懊悔又是害怕,現在只希望父親不要那麼快找到自己。
孫萌半開玩笑的問著:「那你爸爸總不至於殺了你吧。」
「那是不會,但是我怕。你不知道我爸爸這人,天天板著臉,嚴肅的緊。」石懷君小聲的說著,生怕隔牆有耳似的。
這些年來,石懷君在父親手上可沒少吃苦頭,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石開到對自己這個兒子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在他眼裡,君兒每天只知道玩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說到父愛,石開從來都沒有吝嗇過,其實他也是深愛著兒子,想把自己一身本事都教給他,可是石懷君卻是天資有限,並不是適合學石開的那身殺技,以至進度十分緩慢,就這樣教育了十多年,始終連石開十招都接不住。
其實是石開對於自己的兒子過於嚴苛了。這十多年中,石開功力是續日猛增,這天下能擋住他十招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可他自己不知道,依然用二十年前的眼光來看待自己這一切,孰不知道要石懷君真能接住他十招,那天下可真的就大亂了。
依著石懷君的脾氣,連帶點點功力一起提升,只怕會在山下玩個夠本那時候這兩主僕可就真無法無天了。
孫萌倒是不在乎這些,只是把石懷君的話當玩笑,當作是鎮定劑,這樣和他說了兩句話後,心裡確實寬鬆了許多,人只有在冷靜下才可以思考問題,不然就會出岔子。
「臭小子,免得夜長夢多,今天晚上我們把那五袋東西給找個僻靜的地方給埋了,這事還要你幫忙,明白不?」孫萌小生的說著,經過這事之後,膽子也變的大了許多,反正都這樣了,害怕已經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了,最根本的事就是要做的天衣無縫。
「嗯,到時候你教我怎麼做就是了。」石懷君倒是很樂意幫這個忙,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個真正的朋友,如今找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真的很難,別說是晚上埋屍體,就算現在叫去,他都會屁癲屁癲的去做。
「那好。」孫萌確實放心了不少,拉著石懷君的手走進洗手間,道:「幫忙一起洗,一定要把這些血跡給清理的乾乾淨淨,過兩天我男朋友要會來,不能讓他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石懷君茫然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孫萌到底說的是什麼。
不過經過這一個驚心動魄的晚上後,石懷君可是徹底捲進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中,此殺手一死,也就等於正式和黑榜宣戰,以後的帶來的一切一切將會是無窮無盡煩惱,而到最後這個漩渦到底會捲進多少人來,實在沒法預測。
而這一切只是個開始,黑榜這灘渾水,就算是現在的石開都不願意再淌一回,這水實在太深太深。
殺手一夜沒回,而且也沒有交代任務,明顯就是任務失敗,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手任務失敗也是正常的,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感到可惜,但是任務失敗就意味著有人在和整個黑榜組織作對,周雲是容不下這個人的,雖然現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不會來煩他,但是事依舊會有人來處理。
石懷君和孫萌將兩人將洗手間沖洗透徹之後,又將房間給整個打掃了一遍,那些被子彈打穿或打爛的東西全都清理了出來,該扔的扔,該補的補,反正要做的不露痕跡,而最讓孫萌感到頭疼就是那支手槍,這麼大的鐵傢伙,總不可能塞馬桶衝下去吧?只怕槍沒下去,馬桶給堵上了。亂丟也沒個地方,要是別警察現了,還落的一個心病,就算是砸碎了也改變不了這是把手槍的事實。
一來二去之下,孫萌拿著手槍在家裡轉了好幾個圈,也面見到一個放心的藏槍地點,最後一氣之下拿把錘子當場將槍砸了個粉碎,到是石懷君精靈,把那些碎片撿了起來,最後把這些碎片全埋進了盆栽的土壤裡。
但是孫萌還在氣頭上,可是見石懷君有如此高明的一招,立即稱讚起來,而且她還是第一次覺得石懷君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