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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唯有香如故(3) 文 / 傾世皇妃

    當我再次踏入錦承殿之時,祈星依舊在殿中央擺放了一張小桌岸,四個家常小菜一壺陳年花彫,尾隨在南月身後朝他走去,他斟上一杯滿滿的酒端至我面前,我立刻揚手揮開,酒杯從他手中飛出,灑了滿滿一地,玉杯在地面來回翻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住。

    「為什麼。」此刻的我心中只有這三個字要問。

    「你都知道了。」他勾勾嘴角,神情淡漠,不喜於色。

    「我問你為什麼。」我再也克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朝他大吼而出,他為什麼連我都要利用,皇位真的能令人喪失理智,出賣靈魂嗎?

    他淡漠的目光突然轉為傷痛,後轉為瘋狂,「因為他害死了父皇。」他雙手一揮,xian翻了桌上所有的盤子,「辟里啪啦」摔在地上出駭人的聲響。

    我冷笑,他的借口也太牽強了吧,先帝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答應要傳位於他,祈佑根本沒有理由害死先帝,更何況,天下人都知道,先帝是積癆成疾而病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必須信,父皇就是納蘭祈佑害死的。」他恨恨的瞪著我,食指一伸,筆直指著我,「始作傭者就是你,潘玉!或者稱你為馥雅公主更為恰當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無力的後退幾步,再無多餘的力氣站正身子,他……怎麼會知道。

    「你很奇怪我是如何得知你與祈佑的關係,又是如何得知你的真實身份,父皇又為何因你而死吧。」他輕笑,收起激動的情緒。

    「那日攬月樓無故生的一場大火,潘玉被活活燒死在裡面,當我趕到的時候,清楚的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祈佑激動的望著那具面目全非已被燒焦的屍體,流下了幾滴眼淚。當時我就奇怪,他為何而哭,為你嗎?那麼你是他什麼人,你們之間又是何關係,但是我卻沒有多加細想。

    直到陰山之戰,你就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求我放過卞國丞相,那你與連城又是什麼關係,為何又要躲著不敢見祈佑,攬月樓那場大火又是怎麼一回事,是誰的傑作?」他將一個個問題清晰的分析出呈現在我面前。

    「那麼,你如何找到答案的?」我僵硬著聲音詢問道,我總認為祈星瞭解我、體諒我什麼都不會多問,原來我錯了,他不是不問,是將所有的疑惑放在心裡,欲後去細查,我卻傻的認為,他將我視為知己朋友,多麼可笑。

    「當然是從你那位膽小懦弱,又貪錢的父親潘仁那得知。」他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擦拭著手中因掀盤而沾到的油漬,「我一直奇怪你與他的關係,根本不像父女,那夜我就連夜派人將他遠在蘇州的妻子,女兒擄來,逼他講出你的身份,他害怕之餘將所有的事合盤拖出,你與祈佑的身份就已瞭然,那麼你到底是誰?於是我派人拿著你的畫像四處打聽,終於在夏國的一位官員口中得知,你就是夏國曾經的馥雅公主,那麼你來亓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復國而來,你與連城的關係就已昭然揭開。」

    「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很佩服他的才智,原來是我小看了他,一直以為他只會打仗,對於皇室中複雜的爭鬥根本一無所知,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我太相信他了。

    他將手中沾滿污漬的錦帕丟至地上,「我還真是小看了七弟,一直以為他清心寡慾,與世無爭,卻萬萬沒料到,他比誰的野心都要大。」

    「當後來,父皇開始信任他,慢慢將兵權轉交於他,我就想到攬月樓那場大火,有能力讓攬月樓突然著火,又讓所有人誤以為潘玉已死的只有父皇一個。這一切都告訴了我,父皇想將皇位傳給祈佑,其用心良苦連我都妒忌,從那一刻起,我就放棄爭奪那個寶座。」他的神色哀傷,語氣中也有著不甘心。

    「兩年前,身強力壯的父皇突然染上了癆病,身子不行了,每日不斷輕咳,愈的嚴重厲害,所有御醫都說父皇是勞累成疾。一年後,父皇病逝養心殿,當日,主治父皇病情的劉御醫也消失了,我的疑心又起。我把目光盯上了這幾年一直伺候父皇起居的雲珠,為何會突然被冊封為貴嬪?於是我將南月安插到她身邊。」

    此時南月優雅的上前一步,朝我輕笑,「我曾向王爺描述過繡昭容的病,竟出奇的與先帝的病一模一樣,只是輕重而已,所以她一直不敢請御醫,生怕遭人懷疑。那你知道這個病為何在雲珠身上也有嗎?皇上的御膳,奴才們都必須事先試吃,以防有人下毒加害,她就是每日為先帝嘗那些有毒的菜才患上此疾,而菜裡的毒,正是她每日一點一點的加進去的。」

    「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氣,為了七弟竟然連命都不要了。」祈星突然歎口氣,「那日我是特地想要將你灌醉,我只想知道雲珠的真實身份,我沒想到你對我毫無隱瞞,你怎能這樣信任一個……一個一心想利用你來扳道當今皇上的人呢。」

    我笑著點頭,是我太愚蠢,「為什麼要將我的身份告訴祈佑。」

    「你錯了,我並不是真的想將你的身份告訴他,那日我是這樣對他說的『你有沒有覺得繡昭容身邊的奴才很像潘玉,或者就是潘玉』,你知道,我這句話無疑是要將你變成他懷疑的對象,畢竟南月已經遭到懷疑,我不能讓她被懷疑,所以只能將你推了出去。」

    我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納蘭祈星,我看錯你了。」

    他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巴掌,他笑了,「你果然有個性,不然祈佑不會為了你而謀劃弒父。」

    「為了我?」我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瘋狂的笑了起來。

    「就因為他知道是父皇一手策劃了攬月樓的大火,盛怒之下殺意頓生。」

    「你憑什麼這樣說。」

    「不然他為何要弒父,這個皇位遲早是他的,他為何要冒險犯天下之大不違,萬一輸了,他將會萬劫不復。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父皇為什麼要放你一條生路,不乾脆殺了你。」

    我不一語的走出錦承殿,他的話深深敲打在我的心上,不可能,祈佑怎麼會為了我……他怎麼會為了我殺先帝,難道從頭到尾錯的人是我?我根本不該自以為是的離開皇宮,我根本從一開始就該與祈佑站在同一站線上,我根本不該懦弱的退讓以為這就是為祈佑好,我……我在祈佑心中的地位,真的比他父皇還要重要嗎?

    雲珠,你真的……好傻,好傻。

    疏影橫斜惜腕1ou,百卉千花含風1ou,繁霜滋曉淡月知。當我停住步伐舉目而望之時,我竟在不知不覺走到長生殿宮門外,如今先帝已故,此處已是一片淒涼,就連個守衛都沒有,我躊躇著望著此處,考慮著要不要進去。或許……

    想到此處,我不禁傷感,腳也克制不住的走了進去,使勁腿開朱門,走了進去。如今的長生殿已物似人非,可惜了這片香雪海,再無人欣賞了嗎。漫步進這片雪海林,卻看見林中還有一人,不是祈殞還能有誰?我沒有想到,四年前在這個梅林初次遇見他,四年後又再次在此遇見他,真的很巧。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他輕喃著6游的《詠梅》,我朝他走去,順勢將此詩後半節接了下來,「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我的聲音引得他猛然回頭,「潘……」聲音卻啞然而止,尷尬的望著我,我笑望著他,「只有香如故,說的很不錯呢。」

    「你的聲音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他解釋著,彷彿怕我會誤會些什麼。

    「你那位朋友,是誰?」我若有所思的問了句,我的聲音他還記得呢。

    「在一場意外中死了,你知道她真的很像我的母親,真的,很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我根本聽不見。

    我莞爾一笑,他竟然還沉浸在母親死亡的傷痛中,「你的母親,她一定很美吧,像梅花一樣,想必為品性高潔之人吧?」

    「對,很美很美,也正因為她的美,被人害死了。」他的聲音突然夾雜過一絲恨意,也驚了我,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不是難產而死嗎?

    我謹慎的問,「被誰害死的?」

    我見他雙手握拳,「杜芷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

    杜芷希,祈佑的母后?怎麼會是她?我還想開口問,卻霍然禁口,不能再問下去,否則會被他懷疑的,那麼,要找真相,只有我自己去尋找了。

    他過了許久才平復自己的心情,「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與你說這麼多話,或許……是你的聲音太像她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雪海。」

    「香雪海?」他的眼睛一亮,猛將雙手握緊我的雙肩,微疼。我蹙了蹙娥眉,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自然的笑了,「我太激動了。」

    「那你的名字呢?」雖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的身份是雪海,我與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他側頭想了想才拖口而出,「殞,你叫我殞吧。」我點點頭,心中也瞭然,他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那我就當作不知道吧。

    「為什麼要叫殞呢?」

    「因為我出生那一日,母親就薨逝,父……親就為我取名為殞,已此來銘記我的母親。」

    笑語漸漸飄散在梅林,無限蔓延至最深處……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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