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我們抵達了金陵城,那時的納蘭敏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目光閃爍著熠熠光輝,根本不像一個有病在身的人,我真的很怕她是迴光返照。希望,是她對祈殞的情讓她原本絕望的她振作了起來,或許愛真的很偉大。
「到了,到了。」納蘭敏在馬車內興奮的望著窗外繁華的街道,雙手緊握,眼神有些渙散慌張,亂了方寸,「好久都沒看到他了,不知他近來可好……」
「放心吧姐姐,我們早就派人通知祈殞今日會到,他一定在府上等你你呢。回到府中你就能見著他了。」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她。
她漸漸平復了自己內心的慌亂,壓抑著躁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漸暗寒,我們已經抵達楚清王府。由微掩的後門進入,看來他們是早料到我們會從後門進,故掩後門方便我們進入。
涼風徐徐,濛濛月華知,孤影枝搖曳。整個楚清王府如空城,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飛絮飄飄,迴廊鉤掛的燈籠內未點燭火,靜的讓人覺得可疑。
「不對勁。」曦一聲未落,陣陣腳步聲迴盪在空寂的庭院當中,火把燃燃印照在我們的臉上,將漆黑的院落照的晃如白晝。數百名官兵將我們三人重重包圍,曦暗自撫上腰間,我知道,他欲拔出纏繞於腰間的軟劍,欲做出奮力一博了。
這時,祈殞被兩名官兵押了出來,他全身被捆綁著,兩把鋒利的刀架在他頸上,隨時可能割斷他的喉嚨。納蘭敏低呼一聲,「王爺!」
「等你們很久了。」冷硬的聲音中夾雜了幾分殺戮血腥之氣,讓人聽了都會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我知道,這一次,又輸了。
眾官兵讓出了一條道路,身著金衣便袍的祈佑在韓冥的陪同之下走了出來,他魅冷的目光掃向我們,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我身上,目光明顯一怔,他是沒有料到今夜我會出現在此吧。
他凝視我許久,終於還是淡淡的收回目光,對著曦道,「怎麼,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計劃?」
「洗耳恭聽。」曦處變不驚的回道。
「納蘭祈殞,朕早就知道他手上有一份遺詔,朕早就知道他有謀反的異心。之所以不動他,正是顧念他是朕的五哥,朕希望給他一條生路。可是他竟不知進退,膽敢勾結昱國來謀奪朕的江山,這點斷然不能容忍。」他的目光中隱隱藏著一絲悲痛,更多卻還是那份與生俱來的冷血殘酷之色。
「你們懂得在朕的後宮安插奸細,難道朕就不懂在你們昱國安插奸細嗎?」將目光由祈殞身上收回,投放在曦身上,「真是不明白,你們在這麼危急的時刻竟還敢亓國。」
果然是昱國有奸細,那個信鴿定是欲傳送給祈佑的,只可惜被我們劫下了。這一切只能怪我,若我不是急著想要回來找韓冥要一個解釋,若不是納蘭敏在此時此刻病入膏肓,我們又怎會陷入此等危機之中呢。我們還是鬥不過祈佑,他……確實是一個天生的王者。
這時,一把劍破空而出,在火光的反射之下刺的我睜不開眼。待到一陣冰涼之感傳在頸間之時,我才睜開了眼睛。曦手中那把鋒利的劍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他一聲冷笑而望祈佑,「你覺得,是誰輸了這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