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連碧草,點點是春色,日暖風拂露,翠袖襯羅衣。我昏昏噩噩的的回到昭陽宮,望處處僚人的景色竟是暗淡無光。
幽草遠遠見我回來,便朝我跑來,口中還大喊著,「主子,皇上等您很久了。」
聽到這,我有片刻的失神,恍惚的後退幾步,欲往回走。
「馥雅。」連城一聲低喚令我止住步伐,我望著連城立在寢宮門檻之內,看著我的眼神那樣認真。淡淡的迴避開,緩步向他走去。
「你怎麼了?臉色如此蒼白。」他擔憂的撫上我的額頭,「幽草,去請曦過來為……」
「不用了。」我急忙打斷。
他擔憂之色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慮之色,「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累了,休息會就好。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不要因我耽誤了國事。」我強顏歡笑的將他往寢宮外推去。
「你是不是怪我這些日子冷落了你,其實……」他著急的想解釋,我卻笑著搖頭,「沒有,我怎麼會怪你呢。我真的只是……累了。」
望著我,他突然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我佯裝做沒看見,朝幽草笑道,「幽草,送皇上。」言罷,我也未多做停留,徒步朝寢宮內走去,身後很安靜,我卻始終沒有回頭。腳步聲聲迴盪在空寂的寢宮,微暗的燭火在桌案上搖曳,滴滴紅淚滾落,我便伸手去接。滾燙的紅蠟滴在我的肌膚上,火辣辣的灼痛,我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哭出來。
——沒錯,你這杯所謂的梅花釀,與當年我所飲之香味一模一樣。
——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釀內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見我飲此茶才略有激動之色?
——是。
——對不起。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沒什麼,只要你幸福開心便好。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人生,能飛多遠便飛多遠,再也不要回來了。
想到曾經的一切,我不禁笑了出聲……
到底是韓冥騙了我,還我是誤會了祈佑?
「主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才踏進寢宮的蘭蘭立刻衝到我身邊,一把將我的手由燭台上抽離,忙將凝結於手心的蠟撥區去,再衝外邊大喊,「幽草,快打盆冷水進來。」
看著焦急的蘭蘭,我依舊掛著淡笑,「我沒事,你去請連曦大人過來。」
蘭蘭猶豫片刻,終於是放開我的手,信步跑了出去。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曦來了。他一見我便要為我把脈,我立刻將手藏在衣袖,「曦,這次我召你過來是想問下,我體內的毒何時能除盡?」
「再過三個月吧,只要你日日服下我為你調配的茶。」
「你的醫術確實高明呀。」我不住的讚歎一聲,「那你說我的身子有希望懷孕嗎?」
曦奇怪的睇掃我一眼,「當然有希望。」
「是嗎?那為何我與連城同房半年之久,竟不能懷上孩子?」
「你的身子確實太虛弱了,所以比一般女子要難懷一些。待到你的身子好起來,定能為皇上懷上孩子。你無須太擔心。」他細聲安撫著我。
我含笑而點頭,「對了,你初為我把脈之時,有沒有現我體內潛藏著……麝香?」
「沒有。」他很肯定的搖頭,「你千萬不能亂碰那東西,若誤服了它,就真不能懷孕了。」
「是麼。」我平靜的笑著,藏在衣袖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
「你的臉色真的很差,讓我為你看看。」
「不用了,曦。以後你無須再來昭陽宮為我診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