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水依與連胤的事經過了兩個多月,已經平復下來。但是連城似乎還不能放開,這些日子經常在御書房幾日不曾出來,我也很少見到他,每次來都只是匆匆小坐一會就離開,說是有很多奏折要批閱。我知道,他無法從連胤的事中抽身而出,是因為太信任這個弟弟了嗎?
原來帝王之家信任與提防竟是相互的,你若提防,壞了兄弟間的感情,你若信任,得到的卻是無情的背叛。曾經我身為公主,每日看著父皇撐著額頭想著該立誰為太子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不就是立個太子嘛,用的著如此費心嗎?但是經過了納蘭一族的奪權我才明白了當時父皇的憂慮,治江山比打江山還要難,尤其在立儲君之位時,竟是如此困難,生怕手足相殘,生人間慘劇。人人羨慕帝王之家,誰又懂身為皇子的苦呢?
這些日子以來,連城表面依舊如常對我,但是他眼中時時流露的傷是騙不了人的。我不想多問,再次挑起他的傷。
而這些日子我也很少見曦,聽說連城頻頻召他進御書房,似乎在商討些很重要的事。難道是對付祈佑?這麼快……祈佑的朝廷才除去杜丞相,元氣肯定大傷,按理說這個時機確實是對付祈佑的好機會……但是,真有那麼容易嗎?
今日我再踏入儲秀宮,才覺自己很久沒有再來看納蘭敏了,是從一年前被太后禁足起吧……
可當我推開屋門之時,卻見她病怏怏的躺臥在床榻她,咳嗽聲聲刺耳。我立刻衝到納蘭敏身邊,望著伺候她的那名宮女厲聲道,「怎麼回事?」
「小主她連日來重咳不止,奴婢去請御醫,可是他們看小主不得聖寵,就不肯來醫治。奴才想找辰妃您幫忙,可是當時的您又被禁足,根本見不到您。直到數月前才好了些,可誰知今日又復,比以往嚴重許多。」她猛的跪下,身子略微有些顫抖。
「你現在就去請御醫,就說是辰妃的命令,不來的話,等著掉腦袋。」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吩咐著。心中對納蘭敏的擔憂之情更是加重,她……若有事,我如何向祈殞交代?他臨送我們前,千叮嚀萬囑咐,托我好好照顧納蘭敏,我竟沒有做到,讓她病成這個樣子……
我雙手緊握那只柔軟無力的手道,顫抖著聲音說,「姐姐放心,馬上你就能回家了,祈殞的手上有先帝給他的傳位遺詔,先帝……很聰明對嗎?臨死前都將了祈佑一軍……所以我們取勝的把握很大,很快,你就能回到他身邊,你可以做皇后,可以有你們自己的孩子。」我不斷的給她希望,給她期許,讓她有一個期望堅持下去。
她虛弱的笑著,黯淡無光的眼神有了一絲光彩,「皇后……孩子……」笑過後,卻是一絲絕望,「不,我的身子怕是已經撐不到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