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賞的正入神時,一陣刀劍相擊的鏗鏘之聲傳來,我遁聲而望,別苑有兩個身影正在相互打鬥,我連忙往另一扇可以更清楚看到裡面情形的窗戶走去。
一抹白色身影與一抹灰色身影手持長劍互博,四周的殘枝皆隨他們的劍氣搖曳,在電光石火的交錯間,原本佔了下風的白衣男子開始了他的反擊,勢若驚鴻,宛若神鶴的身形,伴隨著快若疾風的劍招,如夢如幻,逼的灰衣男子連連後退。最後,白衣男子的劍在他頸邊劃過,灰衣男子一側,避過了那致命一擊。
終於,兩人收起劍勢,緩緩穩定身形,白雪依舊紛飛。我才看清楚,那白衣男子正是連城,我沒有料到他的武功竟到了這樣如火純青,出神入畫的境界,若是與弈冰比起,勝負還真是難以預料。
那位灰衣男子又是誰呢,怎麼會在此與連城比劍,我還在奇怪之時,卻見灰衣男子突然側頭才朝我這望來。我一驚,立刻閃到窗後去,奇怪,我為何要躲,想到這我就暗罵自己的多此一舉。
用晚膳之時,我終於按奈不住心下的好奇,問起幽草,「連城可還有兄弟?」
幽草疑惑的盯了我好一會兒才點頭,「主子還有個小他兩歲的弟弟,連胤,小姐你見過?」
我就猜到她又在亂想,立刻阻止她繼續下去,「我是在書房窗口看見的,我可沒有要偷跑。」
聽到我的話,幽草才鬆一口氣,可是後來竟然有位奴婢來到聽雨閣,說是老夫人在正堂設宴想見見我,我與幽草對望一眼,很有默契的說了三個字「鴻門宴。」
蘭蘭勸我不要去,現在連城還在皇宮與皇上商議出兵之事,還未歸,而這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厲害,怕我被她欺負。而我卻整理起著妝來,我未做虧心事,怕她找什麼麻煩。
在幽草與蘭蘭的陪伴下,踩著厚實孜孜做響的雪,一步一個腳印朝正堂而去。當我走到正堂時,我的雪地靴已經濕了一大半,冰涼的寒氣由腳心傳遍全身。
正堂明亮寬敞,雕樑畫棟,朱木插屏。轉過插屏正是一方鑲金園桌,上面的擺設讓我想到那句「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就兩個字「奢侈」,更可見這丞相府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高,怕是皇上與丞相府過的日子都無多大差異吧。
坐的應該就是老夫人,園臉,微肥,身穿白鼠貂毛銀襖,四佩珠翠玲瓏寶玉,在燭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更顯雍容貴氣。下手左側坐的男子,劍眉星眼,神態自若,我猜想他就是白天我看見的灰衣男子。下手右側坐的正是姿容美艷,出塵脫俗的靈水依。
老夫人見我來也未請我坐下,甚至連一句客道話都沒有,我就這樣站在老夫人面前與她隔桌對望。
「你就是城兒金屋藏嬌的女子?」她用不屑且輕視的目光將我看了遍。
我沉默,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等待她的下文。
「不要再纏著城兒了,我絕對不會允許他納你的。」她語氣轉凜,想用氣勢將我壓下去。
一聽她這話我就知道他誤會了,「老夫人,其實我與他並不如你所想……」
「你開個價吧!」她急噪的不等我繼續解釋下去,但是這幾個字卻徹底惱了我,難道在她眼中任何人都是可以用錢來打的嗎。更加不可原諒的是,她將自己看的太高貴,將我看的太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