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汴京城時,城門已經關上,我一亮出丞相的令牌,他們就立刻打開城門讓我出城,這丞相的令牌還真管用,就像皇上的聖旨般讓我一路上暢通無阻。
一路策馬奔馳,也不敢稍做歇息,生怕一停下來就會被丞相府的人追上來。離開汴京也有一個時辰了,蘭蘭與幽草應該已醒,她們會怪我嗎,還有連城,當他知道我欺騙他逃跑了,會有多麼憤怒與失望。我只能對其說抱歉,亓國有我的恩人,有我牽掛的人,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碧雲天,山映斜陽天接水,處處水潺潺,山煙翠領,一枝芳艷,西風驚綠待浮花。絮翻蝶舞,翠柳成陰。策馬飛奔了一夜,我與馬兒早已經累的疲憊不堪,酷熱直逼我全身,實在受不了真燥人的天氣,便在一個自認為很安全的地方停下休息,臥靠在一棵參天大松下小憩。我暗暗告戒自己只要睡一小會就好,雖然我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可當我醒來之時,夕陽暮色已近。
天吶,我竟然從晌午開始睡到太陽落山,暗罵自己的貪睡,再望望原本栓在溪邊石上讓它進些青草溪水補充體力的馬,竟不知道何時已經沒了蹤影,我氣的乾瞪眼,心下有是一陣擔心,萬一連城趕了上來怎麼辦,我可不願意才得自由又被他再次擒了回去。
轉念一想,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因為此次我選的回亓國路線是一條令人意想不到的路線,這樣我就可以避過那些自以為理所應當的追兵。
很簡單,將原本的路線換成從開封過再直插邯鄲,再過揚州回到蘇州,之所以稱這條路為意想不到,原因有二,其一,這條路比最初那條路要多花一半的時間,其二,開封與邯鄲正是亓、卞兩國正在交戰的地方,有誰會傻到跑往烽火沙場上去送死。
所以現在的我即使沒了馬匹也可以安然到開封,到那我就可以雇輛馬車直接回蘇州了。
徒步走了七日,確實沒看到有人追來,一路走走停停,有小村我就會給些銀兩買點糧食,若走了一整天都沒有供我落腳吃住的地方,就靠野果充飢,生起火堆就睡。我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望著火辣辣的太陽睜不開眼睛,這裡應該是開封南郊了,再走個幾里就到開封城了,可以好好去吃一頓,睡個好覺,洗淨連日來身上的灰塵。
我在南郊竟然現一條小溪,不深不淺,清澈明亮,四面環樹,若不仔細觀察還真難現這條小溪。蹲在小溪邊用清水輕潑臉頰,沁涼之感將我全身的燥熱洗乾淨,不自覺的露出了絲絲笑容。
「丞相也真奇怪,我們追到半路,他竟然要我們調頭轉往開封。」
「真不知道丞相怎麼想的,這開封四處都是亓兵,一個姑娘怎麼可能朝這走。」
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喃喃的抱怨,在四下無人,寂靜悲愴的郊外格外響亮,他們的聲音來回在四周迴盪,他們口中的丞相不會是連城吧。
一想到此,我也沒多想,縱身跳進小溪朝中間的最深處游去,最後憋住呼吸沉到溪底,希望能躲過他們。心下更是不可思議,他竟然能追到半路上還折回朝開封追來,他太可怕了,連這條最不可能的路都被他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