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御舫極盡華麗,內外雕龍刻鳳,裝飾華美,船艙分為數層、龐大無比,航行在水面上,大有君臨天下之勢。
這日,皇帝與太后、皇后、皇妃等人乘船游渭水,事先自有長安官兵肅清河道、以免有不相干的船隻衝撞御舷,驚擾了聖駕、誰也吃罪不起。
此外,御船後面還跟隨著兩艘站滿士兵的戰船,以為警戒。長失將軍錢猛親率兵眾坐鎮於一艘戰船上,另一艘戰船、則由負責長共城治安的巡檢劉鍵指樣。
御舷在河心緩緩行駛,蕩漾於碧波上,兩岸景色宜人、如在畫中,微風徐來,空氣間都夾雜著河水清爽的氣息,在這關關夏日裡,分外令人心曠神怡,暑意全請。
御舷上、皇帝、皇后及一眾嬪妃,陪著太后坐在四面敞開的船艙裡。
皇太后端坐上,皇帝與皇后坐在她兩旁,其餘嬪妃按品級高下分兩排側坐。侍候的官女往來穿松於其間、船船外面侍立的太監宮女不計其數。
此時,眾美齊娶一堂、歡聲笑語不絕於耳,一面欣賞沿途美景,一面談笑指點,另有歌務雅樂娛情,氣氛熱烈、一片興高采烈的景象。
蕭若今日也攙高興、在席間高談闊論、說什麼都頭頭是道,見解深刻,令人不由自主肅然起敬:也有時說些個半葷不素的笑話,逗得美人們咯咯嬌笑不已。
太后表面上雖也有說有笑,然而。眉目間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經常心不在焉、有種心事重重的味道。
蕭若看在眼裡,自然心知肚明,清楚怎麼回一事。他暫且不動聲色,只作不見。
蕭若昨晚搗毀明昆地秘密巢穴,救回了蘭陵姑娘,還將替他賣命的端本卓雲和風蝶青也擒了回來。
出這麼大的事,明昆不可能事後一無所知,應該意識到他的奸計已然敗露,被皇帝察覺了。就不知他是立刻遠是高飛,此後隱姓埋名隱居一世呢?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日仍然要全力一搏。
扶理來說。明昆應該立刻放棄一切圖謀、逃得越遠趕好,才是聰明人的做法。不過蕭若知道一個野心勃勃、利益熏心地人。往往很容易失去理智,一定不甘心就那麼東躲西藏一輩子。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都要押上一切賭一把,畢竟賭注太誘人一一乃是君臨天下的皇帝寶座。
太后一開始時有些不太自然,在皇帝與眾美人的歡聲笑語中、也漸漸融入到其中,暫時忘卻心中的粳惱,與兒子、兒媳們事受這難得的歡樂時光。
太后望著英武蓋世的皇帝,和個個國色天香、美絕天下的眾后妃,心中忽生感慨:等再過個幾年。兒孫滿堂時,那才叫人生至此。更有何求?只可惜……她一想起明昆說的話,便胸口一痛,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真如他所說地那樣。
快樂地時光總是流逝得分外快。
日影西斜,霞光滿天,不自不覺中已是黃昏時分。
艙外忽然響起一聲輕輕的咳嗽聲,這一聲咳嗽十分平常,艙中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然而,皇太后身軀微微一顫,臉上笑容瞬間斂盡,面色陰晴不定,目光猶豫的望著皇帝。
「母后怎麼了?可是克體不適?要不我們早些擺駕回宮。」賢妃齊氏關切道。
太后眼神一陣慌亂,搖了搖頭,道:「哀家沒事……難得出宮散散心,還不想這麼早回去。
眾后妃放下心來。賢妃齊氏是話躍氣氛地能手,船內很快又重新有說有笑起來。
太后強顏歡笑,鞋身旁皇帝不注意時,藉著伸手去拿案上一個貢梨的機會,不經意去拉皇帝袖子……
不料、皇帝正好伸手指著岸邊殘存的城牆遺跡,笑道:「母后,您看,那就是咸陽古城的遺址。秦朝時,咸陽曾是全天下的中心,何等不可一世。千載之下,昔日巍峨壯觀的城牆也風化殆盡,現如今,只是一個人口不多的小縣。」絲毫不著痕跡。
太后未能如願,連忙收回手。
過了一會兒,又藉機去撩皇帝的袖口,誰知皇帝正巧伸手,去拿御案上的水果割給太后吃……結果也沒能得逞。
太后暗自心驚肉跳不已,尚未決定是否要再一次去揭皇帝袖子……
便在此時,船後「噗」的一聲響,一朵煙花飛上半空中,綻放出絢爛奪目的光華。
御舷上地眾多太監宮女誰也不知怎麼回事,「噴?誰放煙火了?都扶著欄杆伸頭去看。
猛然聽得後方殺喊聲大作,兩艘保護椰舷的戰船其中一艘全朝御舷駛來,戰船上官兵刀劍出鞘,亂轟轟大呼:「有刺客!」「保護皇上……」「快上去保護皇上!別讓刺客跑了……」
御舷上太監宮女們聽得莫名其妙,裡面皇帝太后後姑都好好她,哪有什麼刺客?
船內眾后妃也為之面面料概,暗暗猜測生了什麼變故。
加駛來的戰船正是巡檢劉鍵所指樣的。這艘戰船一動,另一艘長安將軍錢猛指樣的戰船也隨之而動,緊隨其後。
兩艘載滿士兵的戰船一前一後,乘風破浪,逕直衝御舷飛駛來。
御船上,目睹這一驀地內侍無不議論紛紛,尚不知危執逼近。
坐在上的皇太后面色大變,整個人都癱瘓在椅子裡,目光直,喃喃道:「他動手了……他怎麼可以擅自動手?哀家明明還沒讓他動手……」她隱隱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蕭若冷笑一聲,長身而起,目中精芒暴射,道:「誰動手了?可是你的拼頭明昆妖僧?
太后面色又是一變,「皇兒……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