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軍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一言為定!高某人跟你們賭了。」
高將軍正要搖骰子,蕭若忽道:「且慢!這局我和高將軍一邊,我的賭注押在高將軍身上。我不搖骰子,高將軍贏,我也贏;高將軍輸,我也輸。你們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周圍士兵們無不喳喳稱奇,都覺得這姓黃的年輕京官是不是瘋了?按說這種把賭注押在別人一方的事情,在賭桌上可空見慣,但是一般人都會押在運氣好跑火的一方,以便佔點光。而高將軍連輸七天,倒霉倒到家了,輸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還真有人敢押在他那一方,不禁讓人暗暗佩服他的勇氣。
高將軍錯愕不已,道:「黃大人、你不是在說笑吧?」他自己都信心全無,打破頭也想不通這年輕人為什麼突奇想押自己贏。
蕭若微微笑道:「無妨。所謂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小弟有預感,這局高兄準能贏,所以押在你身上。是贏是輸,聽天由命好了,我與高兄共榮共辱。」
「好!好一個共榮共辱。「高將軍豪情陡生,一掃連日頹廢之氣,道:「既然黃兄弟信得過我高某人,咱們便賭了。這一局不論輸贏,你這個朋友,高某都是交定了!」
周圍將士一片起哄叫好、暗暗祈禱出現奇跡——雖說理智告訴他們姓高地賭什麼輸什麼。誰沾上他,誰死得快。
纏纏綿綿兄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萬俟纏纏嗤嗤冷笑道:「管你們一方,還是兩方,反正都是輸,嗯……就好比那個……貓與老鼠,雨隻老鼠聯合起來也還是老鼠,逃不過貓的爪子,嘿嘿!」他競打了個不倫不類的比方。很是自得。
萬俟綿綿在一旁大聲叫好,兩兄弟氣焰甚是囂張。
高持軍面色凝重,把三粒骰子一粒一粒放進搖筒中。雙目微閉,深深做了個深呼吸。周圍無數看熱鬧的將士都安靜了下來,到這時候也不由得感到緊張,四下裡一片寂靜,氣氛凝重而壓抑,如果這一局再輸。不但高將軍受制於人,連這年輕的京官也跟著一起完蛋。
高將軍睜開雙目,定定神。手一抖,三粒骰子在搖筒中飛快旋轉起來,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牽動著所有將士的心弦。只有對面纏纏綿綿兄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用某種看傻瓜地眼神看他。
「上天保佑!」高將軍大喝一聲,「啪」的搖筒拍在桌面上,裡面骰子停止了運動。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搖筒上,高將軍呼吸急促,緊張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一點一點緩緩揭開搖筒……周圍將士們一個二個伸長脖子,想看看這回高將軍搖出個幾點……
終於,搖筒揭開,三粒骰子呈現在所有人面前,周圍將士頓時一片鬼哭狼嚎。愁雲慘霧。只見三粒骰子中兩粒是一點,一粒是二點。總共才區區四點,幾乎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將士們都知道高將軍這人奇霉無比,但沒想到霉得如此徹底,竟拋出個四點來。除非出現奇跡,對方搖出三個ど,否則這一局必輸無疑,其間容不得任何幻想。
高將軍一看,身軀一陣搖晃,兩眼黑,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面色慘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目光直,失神地喃喃道:「黃大人,末將……末將對不起你……」
「哇哈哈哈哈……」對桌的纏纏綿綿兩兄弟笑得直打跌,摟著肚子喘不過氣來,眼淚都快出來了,讓人看得拳頭癢癢。
其中只有蕭若鎮定如常,不驚也不怒,淡淡笑道:「四點雖然小了點,但不算輸定,總還有一個更小的,對方還沒搖呢!高將軍不要過於悲痛。」
此言一出,周圍將士們出一片嗡嗡之聲,對他的鎮定樂觀十分驚奇,他們看了七天賭博,深知那對渾身冒著傻氣的兄弟運氣奇好,就沒搖過十二點以下的點子,指望他們搖出三點來,那還不如祈盼明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地更現實。
高將軍精神已到崩潰的邊緣,一個勁的念著:「黃大人,末將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坐在地,也不知道起來。
蕭若指指正肆無忌憚狂笑地纏纏綿綿,道:「該你們了。
蕭若異乎尋常的從容鎮定,不經意間散的君臨天下的氣息、壓倒了他們的氣勢,纏纏綿綿面面相覷,不禁臉上訕訕的,收斂了笑容。當下,由萬俟綿綿伸手握住面前桌上的搖筒,輕輕一撥,三粒骰子便在搖筒中旋轉起來。
蕭若屏氣凝神,注意到萬俟錦錦搖骰子的手法時快時慢,與一開始萬俟纏纏的手法完全相同。
萬俟綿綿搖了幾下,便放在桌面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笑道:「這一下要贏得你們褲衩衩都不剩。」萬俟纏纏也在一旁嘿嘿嘿直笑。
蕭若緊盯萬俟綿綿手中搖筒,霎時間,靈識提升,進入一種奇異地狀態,視線透過薄薄的竹製搖筒,請楚的看見裡面三粒骰子,每一粒骰子都是六點朝上,竟是三個六豹子十八點,是最大的點數!比高將軍的四點不知道大到哪裡去了。
蕭若不動聲色,右掌不經意地按在桌面上,默運玄功,暗勁外吐,一股無形內力自桌子傳了過去,搖筒內三粒骰子一跳、頓時翻了個個兒……
蕭若微微一笑,收手,道:「你們開吧!」
萬俟綿綿嘿嘿怪笑道:「哥啊。這小子不見棺材不掉淚,還不死心呢!」自信滿滿地怪笑著。
身旁萬俟纏纏嘿嘿笑道:「那你就開開給他們看看,嚇死他們。敢跟咱哥兒倆賭,嘿嘿……算他們倒霉!」
萬俟綿綿右手按著搖筒,緩之右緩地掀開,同時得意萬狀的掃視周圍眾人。
周圍將士們都不抱希望,不少人轉頭望向別的地方,不忍看他們的點數。
纏纏綿綿的搖筒掀開……場面靜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好似時間定格了那麼一剎那。
隨即,將士們一片哄堂大笑,歡呼聲驚天動她。人人放聲大笑……
只見萬俟綿綿面前桌上的三粒骰子全部都是鮮紅的一點朝上,總共三點,竟是最小地點數——奇跡真的生了!
萬俟兄弟倆傻了眼,萬俟纏纏脫口道:「怎麼可能?」
萬俟綿綿縮縮腦袋,忙道:「失手失手,一不小心失了手!」
高將軍回過神來。一躍三尺高,兩眼放著精光,這麼多天以來。他從來沒這麼興奮過,伸長手一把將萬俟兄弟面前的四萬兩銀票收過來,大笑道:「你們也有今天,終於讓我贏了一把!」說著說著,語帶嗚咽,竟有點喜極而泣地味道。
周圍將士們也為他高興,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歡騰當中。
高將軍回到坐位,將一半兩萬兩銀票遞給蕭若,道:「黃大人。這是您的。」
蕭若道:「不忙。」說著轉向萬俟兄弟,「你們還敢不敢繼續賭?敢賭就再來。」
萬俟綿綿跳起來大呼:「當然敢!剛剛是我不小心失手,今天非把你們賭得心服口服不可!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
旁邊萬俟纏纏也拿出一些銀票,以及高將軍前幾日輸給他們的地契和房產。推到面前桌上,一副要跟對方血拼到底的模樣。
蕭若收起自己的腰牌。道:「高將軍,我們四萬兩全押,再跟他們賭。」
高將軍豪氣大,頷道:「我們跟他們拼了。」說完再度開賭。
這一局高將軍搖出地點子稍微大一些,總共七點,原本也沒什麼贏的機會,而萬俟綿綿不知著了什麼邪又搖出個三個ど,自然又贏了。
誰也不知道蕭若悄悄以他的神奇內力從中做鬼,操縱局面。
高將軍大喜若狂,連呼:「老子運氣終於好了!」他信心重新振作,再押四萬兩。
另一邊,萬俟兄弟也毫不含糊應戰,這回萬俟纏纏搶著搖骰子,誰知還是不行……
按下來地賭局,很具有夢幻般的色彩,高將軍不論搖的點數大還是小,總能贏對方,而萬俟兄弟一方似乎好運不再,霉運當頭,搖出的點子就沒大過五點,令他們兄弟倆連呼邪門見鬼了。
周圍將士們看得目眩神迷,有如墮身夢中,歡呼聲連綿不覺,壓根兒就沒停過。
賭局這般持續下去,要不了一頓飯的工夫,萬俟兄弟面前的賭注便輸得一乾二淨,前七日贏的高將軍財產全部又輸了回去,一點也不剩。萬俟兄弟輸得抬不起頭來,而高將軍卻樂得合不攏嘴,感覺今日似乎財神附體,怎樣都能贏,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萬俟兄弟倆輸光賭注,大眼瞪小眼,哭喪著臉,幾乎要哭將出來耷拉著腦袋,再也沒有一開始的囂張氣焰。
蕭若手中折扇輕輕搖了搖,笑吟吟道:「你們還賭不賭了?服不服氣?不服氣就再來。「他存心激他們。
纏纏綿綿兄弟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只手在胸前亂搖,道:「不賭了,不賭了!今天不賭了,明天再來。」說完逃也似地離開賭桌,灰溜溜的朝軍營大門跑去。
周圍將士們一片哄笑,高將軍樂得合不攏嘴兒、這麼短的工夫,便奇跡般的把所有家當贏了回來,他覺得今兒是他最快樂的一天。
高將軍賭品不壞,把面前贏來地巨額財產豪爽的分成兩半,一半推到蕭若面前。「黃大人,這是你地,高某人倒霉了足足七天、今日終於時來運轉,是你給我帶來了好運,我在此說聲謝謝!」
蕭若斷然把銀票推了回去,道:「高兄,這原本是你輸的財物,小弟不要。你自己收回去吧。」說著就想離去。
高將軍一聽,急了,拉住蕭若不放。道:「黃大人的仗義疏財真是千古未有,末將佩服。不過這些財產是你贏的,理應歸你。」
「高大人切勿推辭,這原本就是你的,現在物歸原主。小弟還有事,先告辭一步。「蕭若急於想去追萬俟兄弟倆。沒工夫跟他你推我讓。
周圍將士們見蕭若是真的不要,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巨額錢財面前如此高風亮節的人還真是沒聽說過。高將軍更是感動得鼻子酸酸的,拉著蕭若就要跟他結拜成異姓兄弟。
蕭若沒工夫跟他多糾纏,扔下一句:「這些事以後再說,小弟現在身有急事,告辭!」說完甩脫高將軍拉扯,飛快朝營門方向奔去。
只聽高將軍的聲音在身後遠遠傳來,「黃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你要有什麼事。派人捎句話,來高某人為你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蕭若出得大營、見萬俟兄弟倆地背影迅朝北方而去,蕭若施展輕功。提氣便追。
自半年前契丹人大舉入侵,蕭若統兵御駕親征。忙於軍國大事,便一直沒留意萬俟兄弟的存在。直至後來凱旋回京,方才注意到萬俟兄弟不知到哪裡去了,不過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算來已足有半年沒見到他們兄弟倆了。誰知今日在這種情形下重會,他急於想知道分開這段時間在他們身上生了什麼事。
萬俟兄弟倆聽得身後風聲,回頭望了一眼,雙雙駭然變色,倒抽一口冷氣。萬俟纏纏顫聲道:「壞了,那人贏夠了還不罷休,還要追過來賭。」
萬俟綿錦面無人色,道:「只怕這回咱們的褲衩衩也要被他贏去了……」他們兩人為保住褲衩衩,掉頭拚命地逃跑。
然而他們輕功如何是蕭若對手,沒跑出多遠忽聞頭頂上方呼的一聲,風聲颯響,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擋在他們面前,正是蕭若。
蕭若右手一柄折扇輕搖,灑脫一笑,道:「兩位何必跑得那麼快呢?本官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的。
萬俟綿綿嚇得夠嗆,膽戰心驚道:「你不是老虎,可你比老虎更可怕。」
萬侯纏纏顫聲道:「你想怎樣?我們不賭了,說什麼也不賭了,褲衩衩還要留著穿呢!」
蕭若笑道:「想不賭也可以,不過你們得告訴本官,是誰指使你們去找高將軍賭博的?」
纏纏綿綿駭然失色,萬俟綿綿失聲道:「你怎麼知道有人指使我們……」話沒說完,萬俟纏纏一把摀住弟弟的嘴巴,神色慌亂,忙道:「沒有,沒有人指使我們!是我們自己想去的。」
「哦?是嗎?」蕭若微微一笑,道:「那你們告訴我、要是一開始你們賭贏地話,想要高將軍答應什麼條件?或者說做一件什麼事啊?
兄弟倆這回學精了,只是拚命的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想要他做什麼,我們根本就沒想好,跟他鬧著玩兒的!」
蕭若哼了哼,一副不屑地樣子,道:「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猜得到,要不要我說出來給你們聽聽?」
萬俟纏纏一聽,便急了,想也不想便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條件是要那姓高的帶我們去皇陵內部走一趟?」
蕭若心中暗暗好笑,表面上不動聲色,哼哼道:「那有什麼難的?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去皇陵,其實都明擺著……」
萬俟綿綿瞪大了眼晴,「咦?你真的知道我們打算他帶我們去皇陵內部後,再找機會把他打暈,然後想辦法進入陵寢地宮……」說到這裡,兩兄弟突然間反應過來,拚命摀住自己的嘴巴,一臉無限驚恐之色,可憐兮兮的望著蕭若。
蕭若好不心喜。竟三言二語從他們口中套出這麼有價值她東西,看來萬俟兄弟背後必然有人在操縱他們的一舉一動,先把嗜賭如命地高將軍全部家財贏光,再巧妙誘使高將軍帶他們去地下陵寢,分明是一個精心構思的圈套,而高將軍身陷其中,去懵然不知,幾乎就要被他們得逞了。
指使之人已呼之欲出,不是端木卓雲。就必是魔教的人,唯一讓蕭若想不明白的就是魔教打皇陵的主意幹什麼?難道皇陵內有什麼事物能對魔教謀逆作亂提供幫助不成。
蕭若笑道:「其實我對你們地事情瞭如指掌,不但知道你們意圖。連背後指使你們的人也知道……」
萬俟綿綿兄弟倆相視駭然,顫聲道:「你別再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
蕭若走上靜一步,緊盯著他們雙目,道:「你們為什麼如此害怕?方才賭博時似乎有人在暗中指揮你們,他是誰?藏在哪裡?」
纏纏綿綿面露驚恐萬狀之色。慌亂地瞟了瞟向四周,顫聲道:「你別再問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說!」
蕭若又上前一步,沉聲道「說了便說了,又有什麼關係?」
萬俟綿綿尖聲叫道:「要是被那人知道了,我們那美麗無雙,智慧無雙的師父就要沒命了……」說到這裡、他猛然間反應過來,雙手摀住嘴巴,一臉驚駭欲絕的神氣。
身旁萬俟纏纏道:「我們沒說,我們什麼也沒說!」驚怖之情溢於言表。
蕭若腦中靈光暮地一閃:他們美麗無雙、智慧無雙地師父……」難道……難道是小妖女6菲菲?事情似乎漸慚明朗了。魔教中人以6菲菲的生命為要挾,指使他們兄弟倆利用特殊身份圖謀進入皇陵,進行某種不可告生人的陰謀詭計。
蕭若心念閃電般急轉……忽聞纏纏綿綿鬼叫一聲。掉頭就跑,急急如喪家之犬。
他暫時拋開心中疑問,拔腿便追。
蕭若在後面慢悠悠的跟著。也不著急,反正纏纏綿錦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若是能跟著他們找到魔教的巢穴,那就再妙也沒有了。
白蓮教之所以能對朝廷構成心腹大患,一是因為他們實力極為強大,幾乎擁有半壁武林的強大力量;另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魔教地人行蹤隱秘,潛伏在暗中,不同於那些源遠流長的名門正派。
假如像少林寺那樣的大派,要是起謀逆之心地話,蕭若即刻兵嵩山,踏平少林寺,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而魔教卻不同,朝廷就連魔教的總壇在哪都不知道,對付起魔教來有一種有力難施的感覺,常常陷於被動。
蕭若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在歷史上白蓮教存在過千年之久,幾乎與每一朝每一代的朝廷對抗,但卻從來沒有哪個皇帝能徹底根除白蓮教了,甚至還被白蓮教徒成功奪取過一回政權,建立了歷時兩百多年的輝煌王朝。白蓮教實力果然恐怖。
蕭若在暗中盤算一個計謀,想辦法把魔教重要人物引誘出來,將他們一網打盡,畢其功於一役。
三人追追跑跑,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小鎮子,纏纏綿綿慌不擇路,立刻並肩逃進鎮子裡。
蕭若正欲緊追上去,心頭忽現警兆,猛然轉過身去,銳利地目光掃視後方……只見後面什麼人也沒有,他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那人輕功出神入化,使他也不敢肯定,只不過約莫感覺到隱隱的殺氣。
蕭若心念一轉,當即不緊不慢踱著方步,走進鎮子裡,隨便找了一家路邊小客棧,進去歇腳打尖。點了幾個小酒菜,一個人自斟自飲,默默坐了一會兒。
見天色已至黃昏,便問店掌櫃的道:「掌櫃的,你們店可有乾淨的上房?給本公子開一間,食宿錢一併結算。」
掌櫃地沒口子的道有,命店小二帶他去開房間。
蕭若隨店小二進了一間尚算整潔的客房,關上門,獨自坐著默然半晌,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外面夜幕降臨,更顯安靜,只聞風吹樹葉嗚嗚地聲音。蕭若忽然開口道:「朋友,跟了我這麼久累不累?不如現身進房內一談。本官最喜交朋友,一人住房裡正寂寞得緊呢!」
話音落處,屋外響起一陣銀鈴般的清脆嬌笑聲,道:「新任京城巡察使黃大人果然厲害,小妹佩服,纏纏綿錦那兩個傻瓜栽在你手裡也不冤啊!」嗓音嬌脆婉轉,嚦嚦圓潤,一如黃鶯出谷,說話之人應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蕭若心中一動,不露聲色,悠悠然道:「看來你就是那兩傻乎乎兄弟背後之人,本官就說麼,兩兄弟一慣渾渾噩噩的,怎麼能做出那麼有條理的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暗中指使。本官今天下午雖與他們在鬥,其實是與你在鬥。」
室外嬌脆無比的少女聲音咯咯笑道:「小妹曾聽端木幫主提起過,聽說黃大人是個不世出的少年英傑,小妹一開始還不信,今日卻有些相信了。黃大人不僅風流倜儻,而且一身本領也神鬼莫測,真是了不起,比傳聞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若端坐不動,道:「今天下午,我壞了你們圖謀多日的好事,難道你不恨我?」
屋外少女聲音嬌笑道:「黃大人言重了,有道是不打不相識。能結識您這樣的蓋世英傑,是小妹的幸事,纏纏綿綿的些許小事不用掛在心上。」
「痛快!」蕭若拍手道:「既然如此,尊駕何不進房一見?」
「如此,小妹失禮了,小妹要與黃大人共商大事……」
蕭若聽得「共商大事」四字,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便在此時,房門咿呀一聲,無風自開,香風起處,桌子上油燈一陣劇烈搖晃,一道纖細嬌小的人影鬼魅般出現在廂房裡。來人與蕭若近距離打了個照面,兩人同時為之愕然……
只見來人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生得嬌美無比,惹人憐愛,肌膚白得幾欲透明,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似一具精美無比的小瓷人兒……卻是那半年前被蕭若強暴過的魔教妖女雪瑩兒。
雪瑩兒一雙大大的眸子直勾勾望著蕭若,神情間驚疑之色越來越濃,忽然尖聲大呼:「是你……」敢情已認出了巧裝改扮的蕭若。
蕭若哈哈朗聲一笑,曲指連彈,事先藏在手中的兩枚碎銀先後彈出,大的一枚撞在房門上,將房門撞得關上,後一枚碎銀準確無誤的擊中門閂,門閂當即打下,啪的扣住,把房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就聽廂房內蕭若清朗的笑聲直傳出來,「哈哈……沒料到是你這老相識。你的眼力到真了得,一眼就把朕認了出來。上回那**蝕骨的夜晚被你逃掉了,朕可想你想得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