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帳外一聲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駕到——」
話音落處,帳簾掀起但見四個侍女小心翼翼攙扶著國色天香的皇后進帳,皇后輕移蓮步款款而行,腳步細碎,精微大點的步子也不邁一下。
蕭若著著好笑,其實皇后身孕才剛剛兩個月,腹部拱起還不大看得出來,曼妙身姿與尋常一般無二,短短一日之間,她今早現懷孕之前還很正常,現在卻已是大現臃腫之狀,任誰一看就知道她身懷六甲,其實都走因為心態不同了。
安笑之沖皇后叩拜一下,便躬身退了出去,一開始退出帳外的太監官女們也重新回到帳內。
皇后緩緩行來,見皇帝目光凝視在自己嬌軀上、唇角上彎,很是有趣的模樣,她玉頰染上紅雲,輕嗔道:「皇上,又取笑臣且!」
蕭若看著怦然心動,如今少女的青澀在皇后身上已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嫵媚的魅力,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無不滿溢美感,儀態萬千,風華絕代,傾國傾城,讓人目眩神迷,心弦顫動,不知不覺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今,皇后行走時一隻玉手無限輕柔的按在腹部、臉上愛憐橫溢,更增添了一種母牲的光輝——女性在這一刻最美,男人無法抵擋。
蕭若心頭愛煞,見皇后要矮身行大禮、趕忙上前把她扶住,擁著她坐下,笑道:「皇后懷著龍胎,以後就別跪行大禮了,朕看著怪懸的。」
「臣妄謝皇上恩典。「皇后含羞道過謝,她在這事上倒沒有推拒、隨口問道:「皇上適才跟那小吏在談什麼。鬼鬼祟祟的,怎麼把下人都屏退了?」
蕭若臉上笑容微微一僵,不過他是何等乖覺之人,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沒什麼。朕就是跟那安笑之商討一些軍機大事,不想太多人聽見,便讓下人都退了出去。呵呵!」
皇后聽到「軍機大事「四字,就不便再在這話題上接口了。
蕭若道:「皇后用過晚膳沒有?」
皇后搖頭。「臣妾適才在寫一份東西,還沒用膳。」
蕭若一聽,立時傳令開膳。他自己也還沒用晚膳,正好跟皇后一塊兒吃。
那邊正把御膳一樣一樣楞上桌時,皇后回頭朝後面一位宮女一招玉手,這宮女快步上前、把一份黃色帛紙捧到皇后面前。皇后伸手接過黃帛,兩手捧到皇帝面前,道:「臣妾適才草擬了一份勸降書,敬請皇上過目。」
皇后此舉大出蕭若意料之外,楞楞接過,展開黃帛一瞧,只見裡面是以皇后名義勸宋王一族棄暗投明的勸降書,字跡異常絹秀。清麗脫俗,同時也稍嫌勁力豪氣不足,顯然出自閏秀之手。
「皇上明鑒,臣妾出閣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所寫字跡宋王府不少人認得。臣妾便親手寫了這份勸降書,若皇上看了沒意見,臣妾等會再抄寫幾份、待明日命弓箭手一併射入城中,勸宋王一族懸崖勒馬,早日出城歸順皇上。臣妾深得皇上寵愛,天下皆知,而今又懷上了龍胎,臣妾說的話,趙家人也許會聽幾分。」皇后不緊不慢,緩緩道來,面色異常平靜。
蕭若聽完、一時間感動莫名,情知這份勸降書一旦射進城去,不啻給相互猜忌的叛軍再添一把火,縱然宋王一族仍舊沒有立刻開城投降、其他各部叛軍也決計不可能無動於衷,兩方人早晚展到勢如水火,自相火並的地步,屆時捉住時機大舉攻城,青州城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皇后處處為自己著想,蕭若感動得不知說什麼走好,雙臂緊緊摟住皇后,不住親吻她嬌艷欲滴的臉頰,道不盡地柔情蜜意,盡數融入於熱吻之中。
一切盡在言中。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意,小鳥依人似的窩在他懷抱裡,溫婉一笑道:「皇上對臣妾的寵愛恩情天高地厚,臣妾正不知該如何回報,能為皇上分憂、臣妾已經很開心,皇上要是想感謝臣妾,那不折煞臣妾了嗎?」
蕭若定定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幽幽歎了口氣,湊到她耳畔道:「朕清楚皇后地這番苦心,朕又豈是刻薄寡恩六親不認之人?……朕答應你,假如你父王及時率部屬打開城門投降,迎官兵入城,朕可以保全他王爵之位;假如他執迷不悟,死也不降……呃,只要城破時他沒死在亂軍之中、朕也可以保他一條性命!「他只說可保他爵位、沒提及宋王封地、他今番說什麼也要把唐宋兩王封地撤消、中華大地上不能容忍存在國中之國,這條沒的商量。
「皇上……」皇后喜極,嬌呼一聲,又要跪倒謝恩,被蕭若連忙阻止住了。
晚膳早已準備妥當,皇帝皇后相攜入席。
蕭若照舊讓皇后坐在自己雙膝上,嘴對嘴的喂皇后進餐,無比香艷激情。他餵著餵著,感覺彷彿在同時餵她們母子倆,他漸漸找到點當父親的感覺了,喂得越起勁。
「皇上、臣妾吃飽了。」皇后說道。
要換了平時,蕭若就會放皇后下來,不過個天卻不一樣,「不行!皇后飽了,可是我們地寶寶還沒吃飽,再餵我們的寶寶吃一些。」蕭若蠻橫的說。
周圍待膳地宮女們聽了這話,一個二個掩嘴低笑。
皇后滿臉暈紅,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只得繼續再吃。
直到皇后實在吃不下了,蕭若方才作罷。
飯後,皇后忽問:「皇上,今日自午後起好像就沒看見寒玉妹妹了?」
蕭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動,略不著意的答道:「朕差她去辦一件事了,這兩天她不會回營。」
皇后問過便罷,也不過多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兒,她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來時派人通知了韓妃等五女。她們馬上就會來御帳。」
「來幹麼?」
「……侍寢啊。」
「哈哈哈哈……皇后還真走賢慧呢!」
「哎喲,皇上輕點……當心寶寶!」
「是是,是朕莽撞了,忘了我們寶寶待在皇后美絕人寰的身體裡,朕會注意的。來。我們上御床去……當心當心,還是朕抱皇后走得了……」
忽忽又過了三日。東方千里之外地戰場。
當日李亢苛獻萊州城投降之後,秦義匯合一部分叛軍,挾大獲全勝之威。率大軍馬不停蹄直取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
登州城城主趙建雲乃宋王趙牧的庶出長子,年齡較世子趙臨風為大,他頗有幾分才幹。但是在秦義大軍威逼、及聖旨承諾封他為新一代宋王的誘惑下,也爽爽快快地獻城投了降。
登州城一下,整個宋王封地為之震動,剩下的三座小城再沒有力量與王師相抗,紛紛遣人來報願意投降。自此。大局已定,兩王封地眼看就要平定。
秦義大喜之下,一面遣傳訊兵向皇帝報捷,一面派所部御林軍兵分三路直取三座小城,他自己在登州城坐鎮。
到這日,兩路人馬先後派人回報:順利接收該城,未遇戰事,全城民心安定。只有最東邊攻取臨海小城望海城的一路。遲遲沒有音訊回報,親義心底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是日黃昏、殘陽如血。攻望海城的一路騎兵論壇只有二十幾騎返回,馬上騎士俱是蓬頭垢面,糧狽萬狀。衣甲多有破裂處,身上血污凝結成一塊抉的,很走駭人,令望者人人側目,就如同經歷了一場大戰,死裡逃生出來地一般。
趙建雲一見,大吃一驚,只道是望海城守將臨時反悔又不投降了,與平亂御林軍大戰了一場,驚道:「生什麼事了?難道望海城守將變卦了?「他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奉義驚怒之下牽怒到自己頭上、那就不妙了。
馬上騎士們不答,一齊翻身下馬,朝秦義拜到,不少將士悲憤無已,嗚咽失聲。
秦義見這等光景,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升上來,他強自鎮定,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如實道來!」
騎士中一名領頭百戶道:「回秦將軍話,望海城守將並未變卦,我們原本順利接收了望海城正要派人向將軍報捷,誰知……」
「誰知怎樣?!」奉義終於忍不住,厲聲喝問。
「誰知突然之間,也不知打哪冒出不計其數的異族大軍,包圍了望海城。我們整整兩千人馬,只有這些人殺出重圍,包括我們千戶大人在內,全部在望誨城戰死!嗚嗚……」
另一人嘶聲大叫:「那些異族畜生攻下城池後,竟然大舉屠城,瘋狂斬殺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望海城幾乎成了一座人間地獄,城中流出的鮮血把海水都染紅了……嗚嗚嗚嗚……」說著說著,這些久經沙場地硬漢竟爾淚流滿面。
泰義不期然腳下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拿穩站住,自華朝開國以來,雖局部偶有戰禍,但還是頭一回聽聞屠城之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驚怒道:「怎麼可能?!我們這裡又不是邊疆哪裡來地異族大軍,不可能!不可能!!」
倖存的騎士們聽了他這話,好幾人不由自主望向東邊。
東邊是茫茫無際地大海——秦義突然明白了,此地確然不是邊疆,但異族大軍並不是從6地來的,敵人來自大海。大海彼岸,一是遼東高麗國,一是島國扶桑。
「你們快說,那些屠我百姓的畜生,究竟是高麗人,還是扶桑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