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正題就回正題。」姚清新無所謂的說道,一邊回間,「你那小跟班秋思呢?今天還沒看見她呢。」
「給我派去探望小桃了。」蘇舒歎了一口氣,「可憐的丫頭,今天可能要遭罪,我讓秋思去打點一下衙役,讓她多熬幾天。」
「怎不直接弄出來?」姚清新挑挑眉,「找我準沒錯的。」
「弄出來打草驚蛇,再說,宣家也不會罷休的。」蘇舒站起來,往門口看了一眼,「我覺得少輕這一趟應該不會有什麼收穫,得想個其他的法子才行。」
她這麼一說,姚清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是這個大夫這麼容易就說出實情,那謝雨華也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蠢到無藥可救。不過儘管這麼想,去還是要去的,總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姚清新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證據在手裡?不然依你的性格,我就不信你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丫環受苦。現在這麼按耐得住,怕是以退為進吧?」
蘇舒哈哈笑起來,「知我姚大小姐也。確實,我有證據證明小桃沒有推姚清新,她是故意摔倒然後誣陷小桃的。至於為什麼,今天的謠言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她是衝著我來的。不過我想不通,我早就跟宣瀟分開了,她現在來對付我是怎麼回事。」
姚清新聳聳肩,「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問當事人,比如宣瀟。看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刺激謝雨華的事情來,所以她把氣全撒在了你身上。要不,你就直接去問謝雨華,不過我覺得她不會誠實待你,去也是白去。」
蘇舒沉默了一會,姚清新的提議沒有錯,只是,讓她去問宣瀟,她有點不願意。現今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該早就知道了,然而,卻並沒有過問。衝著這一點,她要是主動去找他,未免心裡不甘願。
離春節只有五天了,本該是歡喜著忙碌著等待新年的到來,而現在煩事纏身,真讓人覺得鬱悶。她環顧著房裡新添置的傢俱,暗暗歎了一口氣。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如此複雜的環境呢?簡直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永遠都不得停歇。
「對了。怎麼也沒見你那個爹呀?這個時候。他最應該支持你地不是?」姚清新問道。很奇怪蘇韓青地缺席。
「他跟莫師傅有事。要離開明城一段時間。春節回來。」前幾天。蘇韓青跟她提過。要去攀山查證什麼事情。蘇舒問他。他只說還不確定。等回來再細細跟講。誰知道他去攀山地第二天。謝雨華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姚清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到這個。雪崖這小子被我查出來。他那天沒去羅陽。而是去了廣平。你猜他是跟誰一起去地?」
「誰?」蘇舒奇道。「該不會是宣玨吧?」
「就是宣玨。」姚清新站起來。在房裡踱了幾步。「戴守秋這廝也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他突然派這兩人去廣平。一定是別有所圖。雖然皇帝現在讓他腳步放慢了一點。不過拖不了多久。我總感覺。會有一場戰事。」
「你是說。會打戰?」蘇舒忍不住叫道。「不會吧?」她一點也不願看到打戰。生靈塗炭。動盪不安。她不想有這種可怕地經歷。
姚清新笑了笑,「也沒說一定會生,我們不是在盡力阻止嘛。蘇舒,我本來幫你接了一宗生意,是戴守秋的三姨太,她要你為她設計一套衣服,好大年初一穿上去壓壓其他幾位妾氏。不過如今看來,你是沒有多餘地精力來完成的,所以我打算冒充你一回。這三姨太就是個大嘴巴,挺能說的,但是人長得美艷無雙,所以戴守秋一直沒捨得丟下她。但願這幾天你能把這件事處理好,我們也好去戴家會會這個美人。」
蘇舒笑道,「行啊,你就是懶,論到設計,你本就高過我很多。我也希望可以早日解決。」她想了想說道,「先不論面子了,我就算主動找宣瀟一次又如何。」
「這樣最好,蘇舒,你凡事都為自己多打算點。這世道,什麼都是假的,對自己好才是真的。」姚清新抬頭摸摸蘇舒地頭,像個大姐姐的摸樣。
兩人又聊了會家常,對謝雨華的事情也沒有再多提,因為實在沒有好地解決辦法,除了面對面,弄清楚對方的打算外,光靠推測是沒有用的。蘇舒必須做更多的調查工作,這包括謝雨華地背景,個人喜好,擅長的技藝。現在想起來,她雖然跟在同一個屋
了一年多,其實根本對這個人一點都不瞭解,完全|糊的印象。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蘇舒撫額,即便是曾經同睡在一張床的宣瀟,她還不是弄不清他的心理,更何況是一個把自己小心隱藏的謝雨華。
姚清新走後沒多久,方少輕就回來了,蘇舒忙問怎麼樣,這魏覽大夫是不是騙人地。
方少輕答不是。他閱人無數,而且在戰鬥中尤其需要勘探別人的心機,所以魏大夫地表現他看得出來,他沒有說假話。他甚至用武力脅迫了,可是那大夫依然是那麼說,可見他確實沒有騙人。
那麼,謝雨華是真的有過孩子麼?可是,她竟然把孩子弄掉了,這就只剩一個結果,這孩子不是宣瀟地。
蘇舒只覺得頭大如牛,事情就如一團麻糾結在一起。倘若謝雨華真的那麼愛宣瀟,她怎麼可能會有別人地孩子呢?而且她不愛的話,根本就不用來對付她嘛。
「蘇舒,還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了你的?」方少輕看到她煩惱,極為擔憂。
「不用了,少輕,謝謝。你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蘇舒一笑,她欠他良多。而這次又是牽扯到她,謝雨華跟宣瀟三個人之間的事,方少輕夾在裡面的話,只會讓他不舒服。
「蘇舒,你不要這麼說。」他微微皺了皺眉,亮晶晶的眼眸盯著她,「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不如,我幫你去調查謝雨華?她是臨岸人吧?」
這突然而至的話讓蘇舒喉頭一梗,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她如何不能感動?在這時候,方少輕不是該考慮自己是進還是退?他難道沒有想過,倘若宣瀟跟她是誤會,她也許會回到宣瀟身邊,而他將不會有機會麼?難道這樣,他也願意為她解開他們之間的謎團?
蘇舒凝視著他英俊的臉,輕聲道,「少輕,你不怕我再選擇宣瀟?」
他們之間的一層紙終於被蘇舒捅開,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那麼明顯的表達過自己的想法。她只是接受著方少輕對她的好,而今,她現自己不能再這樣了,因為太過自私。
方少輕笑著搖了搖頭,也許他會難過,可是他不會後悔。
「只要你覺得那樣比較好,我不會有意見。」他自嘲的加了一句,「蘇舒,其實我本來也沒有資格有意見呀。」
蘇舒低下頭,他的話讓她有說不出來的感受,又暖又傷感。她好想把自己擁有的東西全部都送給方少輕,可是他要的不是這些。可是他要的,她暫時都送不出來。
見她難過,方少輕歎了一口氣,心裡有根小小的刺一下一下的刺痛著他,他明白這也是一種拒絕,委婉的拒絕。
「蘇舒,我現在就去臨岸,你不用擔心了,我一定幫你查個清楚。」他說完轉身,衣訣在蘇舒低垂的視線裡閃過一道暗紫色的光影。
也許她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蘇舒猛然抬起頭,可是房裡已經沒人了,空蕩蕩裡的,只有風從半開的大門裡不停的吹進來。她覺得一陣悵然,望著門口了好一會的呆。直到秋思回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
「小姐,小桃沒事,我也打點過衙役了,他們說不會真的打小桃,裝裝樣子罷了。」秋思把事情做得很順利,心裡也挺高興,反正小姐有辦法把小桃救出來,她也沒有那麼擔心。
「那就好,對了,什麼時候正式審理?」蘇舒問道,只知道是今天,還不清楚是哪個時辰。
秋思一笑,「改時間了,拖到明天再審理。不過不是我的功勞,聽說是官老爺的意思。也不知道怎麼著的,反正對我們有利就是了。小姐,小姐,你到底有什麼辦法救小桃啊,說給我聽聽。」
「這個嘛,等我回來再告訴你,我現在得出門一趟。」蘇舒站起來,拿起一件厚披風。
「小姐,外面那麼冷,你有什麼事吩咐我去做就行了。」秋思接過披風,並沒有幫她穿上,「或叫那些家丁也可以啊,看他們都懶成什麼樣了,我看見聚在一起賭錢呢。」
「這事兒非得我去不可。快給我披上。」蘇舒笑起來,「你也不用跟著了,我坐馬車去。」
「你去哪裡啊,小姐?」
「宣家。」蘇舒吐出兩個字,猛地把門打開。一股寒風撲面而來,讓她的呼吸為之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