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便知道兩人沒談妥,她拉兩人坐下說話。桌上擺了好多點心,也知道她從哪家飯館弄來的,看著誘人,聞著動心。蘇舒正好化悲憤為食慾,抓心就往嘴裡塞。
「慢點,小心噎著。」姚清新皺了皺眉,給她遞上茶,「為了個男人至於麼?沒出氣!」她輕罵了一句,但是更多的替蘇舒憤怒,「他是不是給你吃閉門羹了?這臭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他。」
「你怎麼收拾他?」蘇舒沒好氣的說道,「你又打不過他,宣家又有錢,財富上你也壓不了別人。」
「是,但是你漏了別的。」姚清新嘿嘿一笑,「官字兩個口,我讓他坐牢,你信不信?給你出口氣,怎麼樣?不管他要在羅陽做什麼,我讓他進牢房待個幾天,等他出來什麼都做不了。」
蘇舒差點嗆到,「這也行?」
「怎麼不行?」姚清新得意萬分,揚著頭道,「我好歹也是郡主,而且羅陽認識不少人,要抓他,只是欠一個罪名而已。你幫我想想,盜竊罪?欺詐罪……哪種比較合適呢,我下午就讓人去陷害他。」
蘇舒一頭黑線,放下點心問道,「那抓了之後,過幾天就說誤會?然後再把他放了?」
「沒錯,他能拿官府怎麼辦。這世道就是這樣,有錢是鬥不過有權的。」姚清新說著搖搖頭,「你別一副看不慣地樣子,要生存就得明白生存的法則。你們藍家,還有宣家,為什麼會淪陷到如今的地步?還不是他們想要權利,財富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了。」
這番話倒是說得對極了,宣玨和藍堯成都是巨富,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要攀附戴守秋?不就是為了他的承諾麼?高官厚祿,他們要地不是俸祿,而是權力。可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代價的,這個代價也高得驚人,然而,他們義無反顧就跳了下去,這其中的想法蘇舒是難以理解,在她是虧本生意。
「唉,火星人和地球人,互相不好理解啊。」蘇舒歎了一口氣。
姚清新被她逗得笑起來。「有什麼不好理解地呢。只是所求不同。就像你為了友誼可以付出生命。而他們只是換成權利罷了。」
「也是。人地情感複雜。欲求也多樣。」蘇舒跟新說了一會話。情緒也好起來。她連著吃了幾口點心。忽然說道。「不如就照你說地辦。把宣瀟抓了。」她想著有點解氣。既然他不肯說。那就讓他做不成!反正也不會是好事。他喜歡裝偉大嘛。這次估計又是去裝偉大地。萬一像書簡說地。同歸於盡傻到獻身。即便她有多生氣。也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生。
姚清新挑挑眉。「你確定?萬一他要辦地事很重要呢?」
蘇舒低頭喝了口茶。腦海裡浮現出宣瀟地那雙眼眸。雖然他一直讓自己面無表情。可是眼睛不會騙人。那裡面藏著什麼。她都看得出。她……只是不想自己去深深挖掘罷了。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稍許輕鬆。
「抓吧。」她輕輕吐出兩個字。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令自己將來會陷入困境地事。但是這是什麼。她卻無法清楚地抓到。只是覺得倘若不讓宣瀟停止。那她會更加後悔。
「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姚清新咯咯一笑。「不知道你那個爹會不會同意我們地計劃?說不定又來嘮叨我把你帶壞呢。」
「不會,我爹又不是古板地人,只要他認為對的事,不會在意手段的。」蘇舒笑了笑,想起一件事,抬頭問姚清新,「雪崖你見過他沒?他是跟戴守秋在一起麼?」
姚清新眼睛一轉,姿態優美的撩了下長,「你怎麼會關心起他來?雪崖現在已經跟你們藍家沒關係了,我要怎麼對付他,你應該不會插手吧?」她說著細細打量蘇舒的表情,接著現了一絲可的神色,她叫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要救他吧?他侵吞了我半壁家產,我不會輕易放過他。他還對你下過毒呢,你忘了?」
蘇舒確實猶豫了一下,她摸摸鼻子道,「家產嘛,讓他還你就是了。你有必要要他一條人命麼?我們是文明社會來地,不能亂害人命呀,而且……他身世那麼可憐,心理有點變化也是人之常情,你得饒人處且饒人。」
「喲,幫他說那麼多好話。」姚清新哼了一聲,「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你姐妹呢。不過可惜地很,我告訴你,我還沒找到辦法整他!這
跟油似的,雖然我知道他地計劃,可是無從下手。
蘇舒笑起來,雪崖雖然是姚清新的對手,不過她看得出來,姚清新是佩服他地,一個人能贏得敵手的佩服,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問道,「那你查到他在哪裡麼?我想去會會他。」她想知道雪崖引她來羅陽的原因,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太后大壽引的一系列事情?
「沒找著。」蘇舒戳到姚清新的痛楚了,她不甘心的拿心吃起來,還說羅陽是她熟悉的地方,這雪崖究竟去哪裡了?難道他會易容?居然找了一天都沒有現他來羅陽的蛛絲馬跡。
他到底來了沒有?
蘇舒也皺起眉,「難道他沒來?」這不是誑她麼?
事實上,雪崖真的沒有來羅陽,他在途中轉道去了廣平,與他同行的,是宣家的二公子,宣玨。
兩人坐在舒適的車廂裡,彼此都不說話。
宣玨望著車窗外徐徐飄落的雪花,思緒早就飛到了千里之外。他本來是要跟戴守秋一同去羅陽的,可是不知道戴守秋中途為什麼轉變了主意,而派他來廣平。他眼角餘光看到雪崖閒閒坐著,心裡湧起一種不安感。
對於這個人,宣玨一直持保留意見。看得出來,他跟自己是同一種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他短短時間內剝奪了姚清新半壁家產,又讓藍家也牽涉其中,進退不得,不得不說,這連他也做不到。畢竟,他擁有宣家為後盾,而雪崖,本身一無所有。
戴守秋對他極為信任,聽說有幾個計劃都是雪崖參與的,可是現在跟他坐在同一輛馬車裡,不知怎的,宣玨就十分不踏實。
他微微皺起了眉,想起臨走時戴守秋跟雪崖曾經說過話,然後戴守秋就改變主意。難道說,是雪崖提議這麼做的麼?
雪越下越大,只聽到車頂不停出「撲哧撲哧」的聲音,想來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馬車的度也慢下來,路越難走。
宣玨忽然說話了,聲音冷冽,一如外面冰寒的北風。
「是你叫戴大人派我來廣平?」他沒有看雪崖,眼睛仍是盯著窗外的紛飛大雪。
「嗯?」雪崖懶懶的抬起頭,微微一笑,「宣二公子何以這麼認為呢?戴大人要做什麼,可不是我能改變的。」
宣玨嘴角一扯,冷眼看過來,「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你自以為裝得天衣無縫,不過戴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給你隨意糊弄了去。」
「你說得對極了,所以,派你來廣平更加不是我的主意了。」雪崖往後靠了靠,半閉著眼睛,看起來是享受的摸樣。其實心裡這會兒跟宣玨一樣,是七上八下。宣玨本來是要跟戴守秋去羅陽的,他一個人來廣平最好不過,也可以盡快實施他的計劃。誰知道這隻老狐狸,居然不夠信任他,把宣玨給派了來。
不過看宣玨現在的反應,他事先也並不知道戴守秋的計劃,這麼說來,那他的用意恐怕是讓他們倆互相監督吧。
也許他已經有了察覺,可是又不確定是誰,所以才用這種方法。想著,雪崖暗自歎了一口氣,計劃又高了一點難度了。若要強行為之,很容易失敗呢。
「聽說,你把手裡的藍家產業都還給蘇舒了?」宣玨突然問道。
雪崖心生警覺,口裡無所謂的道,「反正藍堯成都吃了戴大人丟下的餌,藍家產業在不在我手裡都沒有關係。至於蘇舒,她救過我的命,我還到她手裡也是人情。怎麼?你怕她會對我們不利?小小几份產業,跟你們宣家比,跟整個藍家比,不是九牛一毛?」
宣玨不理會他的小小譏諷,他們宣家不比藍家,他還有一個一直跟他作對的三弟呢。聽說現在去了羅陽,也不知道會給他捅出什麼簍子來。而蘇舒,向來都是贊同宣瀟的,而且現在藍家也牽扯到這件事上面,她一定會盡力阻止。雖說只是一小部分產業,可是難保將來會變成一個大的阻礙。
他眼裡閃過一絲殺機,到底還是不夠心狠,自己對這個三弟一直留情,是不是做錯了呢?功虧一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雪崖輕飄飄掃過去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這次去廣平,他如何順利著手實施計劃?
拉車的馬兒喘息著前行,一路逶迤,道路險阻,雪何時才能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