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宣玨迎娶6芝月的日子,這天離宣東流去世的那一天正好是隔了三十天。
宣家的這次婚禮辦的十分豪華,送去6家的聘禮數不勝數,分成三次送完。宴席擺了好幾十桌,上到皇族貴胄,下到市井百姓。誰讓他們兩家是官商聯姻呢,請來的客人自是什麼層次的都有。整個宣府張燈結綵,門口車水馬龍,真是蘇舒從沒見過的熱鬧和喧嘩。
但是有件事一直很困擾蘇舒,她回來也有二十幾天了,一次都沒有見過宣玨,不知道是他是故意躲開還是就是這麼巧。不過她想,宣玨沒有理由要避開他吧?至少她自己是怎麼認為的,他現在是宣玨的當家人,還會怕她這個弟媳婦麼?怎麼可能。
而且,現在他要成親了,他們怎麼也得見上一面了吧?蘇舒很想看看宣玨,他在做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是否會有所改變。
「紅妝,你能不能快點?」蘇舒有點不滿正幫她梳頭的紅妝,又不是她成親,有必要搞那麼複雜的型麼?走幾步都怕它會亂掉。
紅妝十分有耐心,笑道,「你是宣家的少奶奶,現在二少爺成親,你看看,外面來了那麼多有份量的人。你太樸素不太好,一會你看見大少奶奶和兩位夫人就知道。她們一定把這輩子最值錢的東西都上了。而且,你這只能是小巫見大巫,我作為你的丫環,是不好讓主子太丟臉的。」
蘇舒翻翻眼睛,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好吧,你繼續,看看我有沒有值錢的飾,也給我戴上。」
「還說呢,少奶奶。你嫁進宣家之後,就從來沒有購置過新的飾。都是宣家給你的,這些飾都不時興了。唉,別說我多嘴,你該學學大少奶奶,看她經常買飾做新衣服,這才像個少奶奶的作風嘛。」
歸歸,現在簡樸一點都被人鄙視了啊?蘇舒撇撇嘴,「好吧,我以後再學少奶奶的作風。你看我現在地處境。能有心情去做新衣服,去買飾戴麼?」
紅妝吐吐舌頭,「也對,等找到少爺了再說。」
好不容易梳好頭,紅妝又說要去找一件漂亮的衣服給蘇舒穿,蘇舒十分無奈,向藍雲芊訴苦,「公公才去世沒多久,成親不說。還個個花枝招展的。唉,成何體統哦!」要是宣東流泉下有知,估計要氣死了。不對,是氣活了。氣活了也好啊,他們就能弄明白到底生什麼事情
看到蘇舒神遊。藍雲芊推推她。笑道。「死則死矣。活著地人再怎麼守孝也沒有用。不如做些對自己有利地事情。向不守規矩地。怎麼現在反而到守舊起來。」
這叫守舊麼?這叫孝順好不好。蘇舒皺皺眉。藍雲芊這些話怎麼聽都有些怪怪地。可是不等她細想。紅妝已經拿了衣服過來叫她穿上。
還好。不是太誇張地顏色。更準確地來說。其實還算素雅。蘇舒滿意地點點頭。自己進裡屋換了上去。
迎親隊伍一會就回來了。6芝月身著鳳冠霞帔。宣玨一身大紅袍。蘇舒遠遠地看著他。現他臉上並無特別地表情。嘴角微微上翹。保持著完美地笑容。兩人交拜天地後。接著像兩位夫人跪拜奉茶。而謝琴音和王玉凝則各自給新人禮物。請來地客人紛紛恭賀新婚。一時間。賀詞滿天飛。熱鬧了一陣過後。兩人就被送入洞房。
宴席開始。蘇舒胃口不佳。沒吃多少。就藉故離開了席位。
蘇韓青陪在她身邊。在宣府地花園散步。蘇舒心事重重。她直覺地。6芝月嫁入宣家之後。又會是多事之秋。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去預測。唯有讓自己更加冷靜。
「蘇舒,你是在擔心6芝月的事情?」蘇韓青也是知情人,他知道6芝月之前一心想要嫁給宣瀟,只不過被自己的女兒搶了先。
「是啊,爹,你也知道她喜歡宣瀟的,現在突然嫁給宣玨,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蘇舒擔憂地說道,「你說,你嫁進來難道不是別有所圖?」
蘇韓青笑了笑,安慰道,「你也總不要把事情都往壞的方面想,也許,她是真心要嫁給宣玨呢?難道這世上除了我師弟,她就不好嫁人了?」
「說的也是,不過……」蘇舒搖搖頭,「算了,暫時不說這個。爹,你查宣瀟的事情也查了很久,還是沒有一點線索麼?莫師父的身體也還是沒有一點好轉?」
「沒有。」蘇韓青回答的很乾脆。
蘇舒失望的歎口氣,走了幾步,抬起頭問道,「那戴守秋呢?他到底是不是有意謀反?宣家和藍家是不是都牽扯進去了?」
「戴守秋老奸巨猾,雖說都知道他有謀反之心,可是證據卻很難找到。不過他手裡握有重兵,一旦準備就緒,以當今皇上只能,恐怕會沒有反抗的餘地。至於藍家和宣家……宣家確實有些生意與戴守秋掛鉤(本書轉載,但是因為現在並無大的舉動,若要誘他出來,只怕出面的人也不會是他。而藍家……」蘇韓青搖搖頭,「雪崖處理藍家地生意極為小心,你若想清楚明白,最好是去問你的舅舅藍堯成。」
藍雲芊也上次提醒她雪崖在藍家地位地變化,看來真的蘇舒明瞭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舒,很多事情看著複雜,其實簡單的很。」蘇韓青轉過身,與她面對面,「我們都知道事情與宣玨有關係,其實只要明白他的想法,那麼一切都容易多了。」
「明白他?」
「或者明白雪崖。」蘇韓青補充了一句。「我相信雪崖對宣玨地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他們應該是合作的關係。」
這兩個人都是腹黑地可以,要明白他們的想法,還真是難如登天。蘇舒仰頭看天,喃喃道,「爹,那你能給我什麼意見麼?」
「我已經給了。後面地,只能靠你自己。不過你放心,不管你做什麼,爹爹都會保護你的。」蘇韓青自信一笑,「所以,你放手去做。」
因為蘇韓青說地那些話,所以蘇舒第二天就跑去了幻歌樓。既然現在還弄不懂宣玨地意思,那麼她先來個打草驚蛇,看看6芝月到底是什麼意
宣玨又不在,凝兒給蘇舒上了好茶。細聲道,「二少奶奶在書房,她說讓你等一下,她很快就出來。」
結果一等就是半個時辰,蘇舒氣得咬牙,擺明是故意的。好吧,她忍!很明顯的,6芝月果然對她有敵意,她第一天上門就送到如此待哎呀。蘇舒,讓你久等,我這個嫂子真過意不去。」6芝月姍姍而來,假笑堆滿臉。
蘇舒笑道,「二嫂,是我不請自來,怨不得你讓我等。二哥呢?」她故意東張西望,誇張的埋怨道,「二哥不會又不在家裡吧?真是的,哪有人家成親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出去打理生意的。宣家還有大哥呢。可以讓他先管一下,總不能委屈二嫂你啊。對不對?」
6芝月照樣笑容滿面,「相公這麼勤奮,我這個娘子自然支持他。蘇舒,宣家雖然有大哥,可是相公比較熟悉生意嘛。他不去誰去……唉,本來宣瀟他也挺能幹的。可惜咯!」她拍拍蘇舒的肩膀,「不過我相信你能把他找回來的。」
蘇舒端起茶喝了一口。相公成親第一天就急著出門,作為正常的女人。應該多少都有些抱怨地吧?除非……她瞇起眼睛看了看6芝月,這女人,想當初喜歡起宣瀟來那麼霸道,倘若她真喜歡宣玨,絕不可能會是這種反應。要不然,就是她的演技太好了。
「二嫂,你們昨晚洞房了沒?」她突然問道。
6芝月一愣,沒想到蘇舒居然會問這麼露骨的問題,她緋紅了臉,指著蘇舒道,「你,你……」
「哦?那就是沒洞房「那你嫁進宣家是幹什麼?來守活寡的麼?」
「藍蘇舒!」就算沒有旁人在場,6芝月也受不了蘇舒的語氣,她怒道,「你神氣什麼,過不了幾天,你就不會是宣家的人了。哼,婆婆她趕不走你,我可不一定,你等著瞧吧!」
「嘖,你還是一點沒變。」蘇舒搖搖頭,激將法對她果然最為有效。原來她進宣家是想把她趕走。好,好得很,個個都想趕她走呢。她現在可真是四面楚歌。「二嫂,我給你講個故事
她沒等6芝月說話,就自顧自說道,「從前有兩種動物,一個叫狼,一個叫狽。狼的前腿長,後腿短。狽則相反,前腿短,後腿長。狽每次出去都必須依靠狼,把它的前腿搭在狼的後腿上才能行動,否則就會寸步難行。有一次,狼和狽走到一個人家地羊圈外面,雖然裡面有許多隻羊,但是羊圈既高又堅固,於是它們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讓狼騎在狽的脖子上,再由狽用兩條長的後腿直立起來,把狼馱得很高。然後,狼就用它兩條長長的前腳,攀住羊圈,把羊叼走。嗯,狼狽為奸這個詞就是這麼來的。」
蘇舒眼裡滿是譏諷的笑,「二嫂,你一早就跟宣玨達成了某些協議吧?狼和狽,你和他。好吧……」她站起來,門外走去,「宣玨回來了,請幫我傳個話給他,明天我想見一見他,請他來疊翠樓一趟
她徑直走了,走得如一陣風,人影不見了,那話才完全的傳入6芝月的耳朵裡。可她已經來不及嘴上報仇了,只能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