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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學琴 文 / 富福有餘

    自從看到那個人和那隻狗以後,蘇舒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夢裡,看到那人的容貌,猙獰可怕,彷彿厲鬼,獰笑著掐住她的脖子。有時候,又夢到那隻狗,看見它自由的在草地上打滾,興奮的歡叫。決然不同的夢,交相出現,弄得蘇舒疲憊不堪。

    白天,她強打精神去各個院子閒逛,除了認識和熟悉一下藍家的人,也是為了打聽大夫人的消息。幾天下來,也算有所收穫,隱約知道大夫人杜鳳儀幾年前精神出了狀況,已經送去其他地方靜養。

    至於大夫人所住的院子,竟然還有一個鬧鬼的傳說。說每到子時,若是接近院子,便能知道鐵鏈磨地的聲音,還傳,大夫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精神才會出現問題。是以大夫人搬走後,院子從此就空落下來,雜草叢生,如廢棄一樣,再也無人管理。

    活生生的一個人和一隻狗,竟然被誤認為是鬧鬼,也實在太誇張了點。難道就沒有人懷疑過麼?而且,堂而皇之把一個人拴在那裡,當做畜生一樣的對待,也未免太滅絕人性了一點!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而這樣虐待他的人又會是誰?

    秋天的天藍得漂亮而純淨,蘇舒走在花園裡,儘管身邊有花的美麗,有潭水的清澈,有假山的多姿,可她內心裡沉沉的,灰暗無比。藍家究竟是個怎樣的家族?它裡面又藏著多少秘密啊?當有一天撥開迷雲見青天的時候,自己是否會後悔,太執著於看清事實?

    「四妹妹。原來你在這裡。」說話地人聲音極其甜美。

    蘇舒抬眼一看,那個喊她名字的姑娘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啊,是那個天仙般的三姐姐,真是一笑傾城,蘇舒只覺滿園的花都失去了顏色。唯有她地笑容如陽光,那樣明朗,甚至驅散了蘇舒心裡的陰鬱。

    「三姐姐,你找我?」她記得她叫藍雲芊。

    「是啊,你忘了,三叔怕你悶,所以叫你和我一起學琴呢。現在琴師已經來了,你快跟我過去。」藍雲芊拉起蘇舒的手。快步跑起來。

    紅牆青瓦深處,有悠悠琴聲傳來,藍雲芊忽然頓住,聽了會,對蘇舒說道,「這個老師十分厲害,他的琴技無人可及。我爹花了好多銀子才請到他來教我,而且不是每天都教,一個月才四次。」

    蘇舒看了看周圍,問道。「就你和我麼?」藍家不是很多女人的?

    藍雲芊掩住嘴,輕笑道,「四妹妹,藍家除了我。像我們這般年紀大小的已經全都出嫁了。我爹也是想我琴棋書畫都能有所造詣,將來可以嫁個好人家,所以才會請來名師教導我。其他人自然不必學了。」

    蘇舒臉一紅,才想起自己居然十四歲就已經嫁人了。哎,受不了!她轉移話題,問道,「三姐姐,那你琴學得怎樣了?不如一會讓我開開眼界。」

    「我豈敢班門弄斧。」藍雲芊眨眨眼睛。「當然得等老師走後,才可以。」

    兩人一路笑著,走進院子。琴聲漸近,只見空地中間石桌上擺放著一口棕褐色的古琴,古琴後方坐在一人,艷紅的寬大袍子繡滿金色地牡丹。陽光照在他身上。亮的讓人睜不開眼。這樣艷麗的服飾,忍不住讓蘇舒想起一個人。

    「老師。我今天帶了一個人來,不知老師會否介意?」藍雲芊拉起蘇舒給那琴師行禮。

    只聽那琴師用懶洋洋又嬌媚的聲音回道,「不介意,只要不少我銀子就行。」

    藍雲芊格格笑道,「老師真會開玩笑,多教一人豈會還要少銀子?三妹妹,你……」她話還沒說完,卻見蘇舒站在琴師面前,兩人大眼瞪小眼,正看得激烈。「你認識老師不成?」她疑惑的問道。

    「哈,不認識,不過我想知道這位老師,你的尊姓大名?」該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新的身份吧?

    「老師名叫輕歌,是紅羽樓的主人。」藍雲芊代為回答,「三妹妹,你難道沒聽說過他的名字麼?三個月前,他打敗了霍天百,取得了第一琴師的名號。」

    三個月前?三個月前她剛去葛楊,怪不得不知道這個消息呢。蘇舒看著輕歌這張妖孽般地臉,心想,這傢伙倒是全能,文武全才啊!武功已經很高,誰料到琴技還出神入化,第一琴師,哈,真強!

    輕歌雖然從雪崖嘴裡知道蘇舒是藍家的小姐,不過也沒料到這麼快就在藍家相見,他抬手劃過琴弦,彈過一串悅耳的調子,笑道,「宣家少奶奶,幸會,幸會。」

    藍雲芊疑惑的看著他們倆,蘇舒說不認識輕歌,輕歌卻叫她宣家少奶奶,顯然是認識她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稍後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不如現在就開始吧。」輕歌提議。

    藍雲芊讓下人拿來兩具琴,和蘇舒一人一具,輕歌便開始指導起來。過程中,藍雲芊彈了兩,輕歌坦言說她頗有天賦,只需下苦功夫,將來必定可以青出於藍,令她忍不住沾沾自喜。至於蘇舒,她對音樂向來沒有感覺,所以輕歌直言,她以後都不用與琴打好關係。

    雖然有自知之明,可被如此打擊,蘇舒還是有點鬱悶。

    「宣家少奶奶,我讓你不彈琴,是為別人好。」輕歌居然還沒有走,跟在她身後一路賞花。

    「我知道,是為別人的耳朵好嘛。」蘇舒哼了一聲。

    「不錯,雪崖說你頗能自知,果真如此。」輕歌笑起來、

    「是麼?我能自知的話,那琴我就不彈了。何必班門弄斧,還讓你取笑?」蘇舒回過身,「那不是自知,那是敢於嘗試,好不好?」

    輕歌淡淡一笑。並沒有反駁。蘇舒與他並肩走著,只覺這一次見面,他似乎變了不少,少了從前的輕狂,多了幾分穩重和內斂。可是,這感覺並不好,一個人地變化,有時候是令人難過的。因為有些人知道。讓自己改變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輕歌,你是什麼時候回來明城的?」蘇舒打破這份沉默,上次與他飲酒一場,對他改觀不少。

    「一個月前。」輕歌微笑,「跟你回明城地時間差不多。」

    蘇舒看著他,她在好奇他下面將要說出地話。他會不會問起梁冰呢?畢竟曾經是戀人,他會不會問她過得好不好?當然,不可否認,這有點狗血。所幸輕歌並沒有做狗血的事情,他對梁冰隻字不提。

    「你見過明浩沒有?」輕歌忽然問道。

    「雪崖?」蘇舒搖搖頭。「沒有。」她來藍家後,只見過姚清新一次面,她是上門來道謝的。只不過,這道謝看著更像要痛打她一頓似的。姚清新是個不服輸的人。她這輩子都討厭被人威脅,可是蘇舒卻用自己地身份交換,來挽救她地破產。她怎能不怒?還好她是個理智的人,所以惱怒歸惱怒,最後還是笑著走了。只是留下一句話,令蘇舒現在想來,也覺得心寒。

    她說,「蘇舒。你救了我一次,我打算救你十次作為補償。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救你十次,我捨不得死地!」

    這恐怖的姚清新,難道她蘇舒遇不到十次危機。姚清新便要製造危機給她。然後她再出手相救麼?不過不管怎樣,反正她是不後悔的。姚清新怎麼想是她的事,這驕傲的女人,讓她憋屈一次,也痛快!

    「明浩現在也在藍家做事,我以為你見過他,所以問問。」輕歌看似隨意的說道。

    蘇舒奇道,「雪崖在藍家做事?」他以前是姚清新的人,不過既然背叛她了,自然也不會繼續留在她身邊。可是他怎麼會來藍家?難道他一直是藍堯成派去姚清新身邊的眼線不成?這也不對啊,若是這樣,藍堯成應該早就知道她是藍蘇舒了,怎會等到八月份才來找她?

    輕歌看她低頭思索,便說道,「我也該走了,你若有事,可以來紅羽樓找我。」

    蘇舒抬起頭,只看見一片艷紅的衣角一晃,他的背影迅地消失在花叢的盡頭。

    「他是誰?」很嚴厲的聲音,當然是在懷疑蘇舒又有什麼事情瞞著他的蘇韓青。

    蘇舒白他一眼,「我哪知道。」輕歌地事情蘇韓青一點都不知曉,要被他知道輕歌是青樓的主人,又是水匪的話,不知道會被他磨嘰成什麼樣,所以絕對保密。看蘇韓青還在往前方張望,蘇舒忙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新現?」

    他這個爹爹跟她一樣,在見識過那個人和那隻狗之後,就變得神出鬼沒的,已經有幾天沒看見他了。

    「那個人不見了。」蘇韓青有點懊悔的表情,「我剛從那院子裡出來。」

    「什麼?不見了?」蘇舒張了張嘴,那不是斷了線索?「那……那隻狗呢?」

    「死了。」那隻狗躺在門口,它脖子上的鐵項圈也被取走了。看來有人察覺到危險,把那人轉移了地方。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半晌蘇舒問道,「那個人我覺得在這個院子不止十天半個月了,也許半年一年呢。為什麼我們來了,他就被帶走了?爹,你猜是怎麼回事?」

    蘇韓青搖搖頭,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可是,一會會又恢復了正常。他拍拍蘇舒的肩膀,「算了,既然線索斷了,我們也不宜再追查下去。蘇舒,你不是長久地住在藍家,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如何?」

    蘇舒點點頭,「好。」她知道蘇韓青是為她好,可是這樣的事情,只能更加引起她的好奇之心。說放棄是假的,只是,她必須更謹慎更小心,一點點抽絲剝繭,來清楚的看到這個藍家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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