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唉喲……」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蘇舒捂著肚子直往茅坑跑,這樣激烈的拉肚子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被折騰的夠嗆。再次返回房間的時候,她虛弱的靠在床頭,連話都不想講了。
該死的,昨天晚上的飯菜又不只是她一個人吃的,怎麼就偏偏她生病了呢?小綠和紅妝別提多活潑了,雪崖也沒有任何問題啊,為什麼就她上吐下瀉的,拉到腿軟?這裡又不能吊水,也不能打針,喝個中藥苦到要死,藥效還非常慢。
「唉!」她大聲歎了口氣,苦哈哈的望著床頂。
「少奶奶,要不要喝點稀粥?都大半天了,你什麼東西都沒進到肚子裡,傷胃的。」紅妝捧了碗粥,坐到蘇舒床前。
蘇舒看了一眼粥,白黃相間,像是玉米粥,雖然也想吃,可是生理不受她控制,只覺一股噁心湧上來,她擺擺手道,「快拿走,拿走,我不行了,不能看這些……」
天哪,現在居然嚴重到連吃得東西都不能看了,這樣下去不是要餓死?應該不是得厭食症的吧!蘇舒摀住嘴,嚥了幾下口水,好抑制住嘔吐的**。剛才的大夫不是葛楊的名醫麼?中藥也喝了,怎麼感覺一點用都沒有?
名不副實,名不副實啊!她除了身體不舒服,心裡也是異常的煩躁,恨不得把屋裡東西摔了個乾淨,還好是沒力氣了。
「要不要……再請個大夫來?」小綠擔心的問道。
「不用了,這鳥不拉屎的葛楊。估計也沒什麼好大夫!就剛才那個,那個還是名醫呢,頂個什麼用?連小小地拉肚子都治不好,還不回去拿根繩子吊死自己算啦!」蘇舒揚聲罵道,「小綠。那個中藥呢?統統給我扔了。我不吃了!說不定就是喝了他的藥才會更加嚴重的!庸醫,真是庸醫!」
小綠和紅妝面面相覷。這是平日裡的那個少奶奶麼?完全是兩個人啊!她們稍一遲疑,只聽蘇舒已經指著她們罵起來。「還愣著幹什麼,去扔啊,都是飯桶,人話也聽不懂的?小綠,你給我過來!」
紅妝急忙地出門扔藥去了。小綠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輕聲道,「少奶奶,你還有什麼吩咐?」
「我爹呢?」蘇舒問道,「我生病他都不過來,他是什麼爹啊?」
「蘇老爺昨天和少奶奶說,他今天有事要出去辦,讓你好好呆在宣家,不要出去。」昨天明明聽到少奶奶答應蘇老爺了。怎麼她生了個病就全忘了?小綠看她性格大變。心裡慌慌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哦?是麼?」蘇舒閉起眼睛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地事情,她心一慌,猛地把床頭一張凳推倒在地上,大罵道,「死小綠,你胡說八道,我爹什麼時候說出門去了?好啊,居然敢撒謊騙我?去,出去,你給我把我爹找來!找不到的話,別怪我棍子伺候!」
小綠差點被她罵哭了,她驚愕地看著蘇舒,好半響才回過神,冷靜下來,點點頭道,「好,少奶奶,那我出去了。」她走到門外,輕輕把門帶上,皺起了眉。到底是怎麼回事?沒聽說過拉肚子能把人整得性情大變的,莫非她得了什麼怪病?
雖然小綠出去了,蘇舒還是氣呼呼的,但是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只覺得心裡頭像有把火,燒得她很躁狂,而且,竟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好多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來晃去,卻怎麼也想不起。
她閉起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有打開門地聲音,她又控制不住的罵道,「又回來幹什麼?叫你去找我爹了!這麼快就找到了?」她以為是小綠。
「生病的人是不能生氣的。」溫柔至極的聲音,正是雪崖進門來了。
蘇舒哼了一聲,「是你啊,找我幹什麼?你又不是大夫。」
「我當然不是大夫,再說大夫今天不是才來過麼?我看你的病情也沒什麼好轉。」雪崖順著她的心意說道。
「就是,什麼狗屁庸醫!」蘇舒粗話連篇。
「蘇舒,既然大夫看不好,不如我幫你瞧瞧?」雪崖坐在她身邊,伸出一隻手撫在她額頭上,那手的溫度剛剛好,彷彿能偎貼人心似的,蘇舒地火一下子消掉一半。
但是她依舊撇著嘴,哼道,「就你?你能看病麼?」
「你給我試試,我就能。」雪崖笑了笑說道,「你也不想再多衝出去幾次了吧?蘇舒,只要把你地手給我,相信我,我會治好你的。」
他地眼神是難得的堅定,不似平常如水,只是一味的纏繞人心。蘇舒看他半響,在腦海裡搜索曾經與他相處的片段,卻像從來也沒有認識過他一樣,完全不記得。她的眼睛迷濛起來,她失憶了麼?為何會這樣?腦袋裡彷彿有蟲子一樣,在吞噬她的記憶麼?
她喃喃的問道,「你真的能治好我?」一轉眼,剛才凶悍的眼神竟已是脆弱到不堪,依賴的看著雪崖。
「來,伸出手。」雪崖鼓勵似的說道。
蘇舒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終於慢慢伸出去,雪崖抓住她的手指,低聲道,「不要怕痛,忍著點。」說著,也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銀針,就往蘇舒手上扎去。
也來不及喊痛,或者是來不及感受到痛,雪崖下針的度太快了,眨眼間已經不知道紮了多少下。可是千下萬下,到最後仿若只是一下,痛得入骨,蘇舒終於忍不住喊叫起來,「痛,好痛啊!」伴隨著她的呼痛聲,眼淚也滾滾而下,珍珠般的一顆顆滴下來,滑落在雪崖的手背上。
那涼涼的感覺讓他的手微微一顫,下意識的問自己,他究竟在幹什麼?抬起頭,蘇舒哭得梨花帶雨,正用手抹著臉,嬌憨的十分可愛。那也是他從未曾看到過的一面。
「雪崖。」蘇舒抹乾淨臉,忽然覺得靈台清明,煩惡的心情已經消失殆盡,肚子也舒服了,不由驚歎道,「你真厲害,比那名醫厲害多了。」她看看他手裡的銀針,「是針灸麼?你原來懂針灸啊。」
雪崖微微一笑,收起銀針,「只懂皮毛而已,見笑了。」
「你真謙虛,不過……」蘇舒皺了皺眉,針灸會那麼痛麼?而且他扎的地方怪怪的,似乎也不是穴道,這是哪門子的針灸方式?她盯著雪崖看了看,忽然一笑,「不管怎樣,你還是治好我了,謝謝你。」
雪崖深看她一眼,終於還是沒有說話,微笑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蘇舒揉了揉手背,那銀針扎的現在還有隱痛,她把手湊到眼前仔細看看,竟是一個針孔也沒有,明明不是穴道的,怎會不見血呢?還有那針真是少見的細,比一般針灸用的銀針細上幾倍。
「少奶奶,少奶奶……」有人敲門,是紅妝的聲音。
「進來吧。」蘇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對你們火,是我不對。不過已經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吼你的。」
紅妝見她突然又變回了原樣,雖然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她笑嘻嘻的說道,「少奶奶無論對我們怎樣都是應該的,紅妝可不敢怨你。」她遞給蘇舒一件東西,「剛才柳管家送來的,說有人從明城寄來的信,是給少***,好像十分緊急。」
「給我?信?」蘇舒奇怪的接過信,展開一看,是一手好看的小楷。信的內容只有幾個字,「小心雪崖,自己保重,不回明城。」是姚清新寄來的。可是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小心雪崖?雪崖難道不是她的人麼?
蘇舒低頭沉思,雪崖難道去茅屋真的是搞陰謀詭計,而且被姚清新識破了,大概也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姚清新寫信提醒蘇舒。可是為什麼要她小心,雪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呢?
她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手背,心一下子冷起來。
這信也來的遲了一點,不然也許自己就不會允許雪崖扎針了呢。可他確實治好了她的病啊,蘇舒搖搖頭,直覺得頭痛,千絲萬縷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姚清新還要她不回明城,這又是什麼意思?現在夏天就要過去了,宣家的避暑活動也行將結束,不回明城是不可能的。她到底是在暗示什麼東西?難道明城生了怪事?還是要生戰事?
姚清新啊姚清新,你就不能寫清楚點麼?蘇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少奶奶,是誰的信啊?看你好像很煩惱的樣子,不如說給紅妝聽聽?就算解不了煩,也能分擔一下呢。」
「是一個朋友。」蘇舒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姚清新的名字說出來,她這封信搞得她神經緊張,有點草木皆兵了。她揮揮手,「我沒什麼,你先下去吧。」
看到紅妝退出房間,她把手裡的信隨意撕了,結果還是決定不聽姚清新的最後一個提醒。
她要回去明城!
其實蘇舒心裡隱隱覺得,姚清新一定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性格,不會寫信給她。而且當初也是她要她買木溪的,現在兩件事聯繫在一起想,就會得出結論,姚清新或許一直都希望她遠離明城呢。那麼,她非得要回去弄個清楚不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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