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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對策 文 / 富福有餘

    已是將近五月的季節,風帶著暖暖的夏意,吹過馬蹄邊的長草,那一大片草此起彼伏,像綠色的海,蕩漾著無盡的浪。跨下的馬兒打了一聲響鼻,繼續低下頭咀嚼嫩草,方少輕眺望遠方,明城就在百里之外,他似乎有一年沒有回去了吧?

    前幾日收到家信,說母親病重,他日夜兼程趕到這裡,等到近了的時候,才猛然覺,這或許是一場騙局。可是他依舊要回去,總不能真的置母親於不顧,就算騙他,他也還是可以再次離家的。

    沒錯,他是離家出走,只為一段不願意接受的婚事。還有,那一個蠻不講理,說一不二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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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清新獨坐於在慶州新購置的大宅子裡,她的面前放著一杯水,白開水。她的身邊一個美少年也沒有,沒有絲竹悅耳,沒有美味佳餚。四周空落落的,窗戶緊閉,房裡是昏暗的沉悶的,她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像一個靜置的雕塑。

    這是她思考某個事情時的習慣。而且這種習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如果不是遇到藍堯成那樣的對手,她一定不會花費那麼多時間來尋找對策。

    太陽從東邊晃到西邊,光影在窗戶上從明亮到暗淡,那杯水一直沒有動過。直到門上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姚清新才端起水,勉強喝了一口。

    這種時候,除了一個人之外,是沒有人敢來打擾她的,就算樂靈也不能。

    「清新,本王好容易才來看你一次,你就忍心讓我一等再等?」靜王崔夢之忍不住又敲了一下門,「有什麼事情跟本王說,你何需如此煩惱?」

    姚清新歎了一口氣,一隻手撐著額頭,有些嗔怪的說道,「門沒有鎖上,你這笨王爺,敲了半天難道沒現麼?」

    也只有她敢說他笨,崔夢之年少天縱,十歲時便已譽滿全城。他自視過高,可偏偏遇到姚清新,他的姿態便低了下來。沒錯,他喜歡她,甚至於愛她,可是他永遠也捉摸不透她。姚清新就像風,可以觸摸得到,但是無法猜測她下一步將會吹往哪裡。風是無形的,她的美不同於任何一個他遇到的女子。也許還是應了那句老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崔夢之彎下腰,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圓潤滑膩的感覺透過衣裳直接傳到他手心裡。他的喉嚨有點幹,啞聲道,「清新。」

    「怎麼了王爺?」姚清新回過頭,嬌俏一笑,「你的手好燙。」她撫上崔夢之的手,把他的手拉下來,放在自己額頭上,「可是沒有我的額頭燙,我快要想得生病了。」

    崔夢之笑起來,他長的本也清俊,細長的眉眼,高挺的鼻,一笑之下滿室生輝。

    「你生病也是自找的,本王在你不會好好利用?」崔夢之順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姚清新皺皺鼻子,「小事而已,哪用得著你靜王呢。我啊,我天生是勞碌命,這種小事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

    「你不說我也知道。」崔夢之坐下來,「欽差徐大人前段時間封了你的玻璃坊,想必造成不少損失吧?你放心,我一定會上書皇上,還你一個公道的。」

    「公道?」姚清新鼻子裡哼了一聲,「我的玻璃坊每年交與朝廷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今說封就封,要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我還以為朝廷是想絕我後路呢。想當初,邊境胡蠻來犯,那些軍需糧草,我可沒有少出力。你說公道?我敢說我從來沒有負過任何人,若是別人先負我,可就怪得不我了。」

    這話聽著有些大逆不道,崔夢之臉白了白,可是內心裡又有一絲小小的竊喜,若不是姚清新當他是自己人,是斷斷不會說出這些話的。他按住她的手,「別胡說八道,皇上豈會不知道你的貢獻?玻璃坊被查封定是有其他原因,我會徹查的。你也不用太過生氣,想你姚大小姐,小小一個玻璃坊又怎會影響到你,是不是?」

    姚清新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只是氣不過罷了。」這是實話,她真是氣不過這次敗在藍堯成手上。那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小人!只是兩年前說了一句小看他的話,沒想到他居然會花這種心思,想要奪取她的玻璃生產權。真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她姚清新豈會讓他如意?

    「好,那你倒說說看,你那口氣想要怎麼出?」崔夢之看她明眸皓齒,笑意如花,早就迷醉,順勢一摟便把她攬入懷裡。

    「這個就是我今天關在房裡的原因。」姚清新狡黠的笑,「你知道,我與你結交,並不期望利用你的勢力,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的那些事。」

    崔夢之有些失望,他們認識快有三年了,姚清新真的從來也沒用要求過他做任何事。在這一點上,他總是充滿了挫敗感。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娶她為妻的,至今他的王妃之位仍是空懸,可是他不敢提出那個要求來,因為他怕被拒絕。而事實上,姚清新府上那來來往往的美少年早已說明一切。

    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生來便是無法掌控的。

    這份愛纏繞在心裡,午夜夢迴,常常磕的他心痛,為一個他永遠無法擁有的女人。

    姚清新光潔的手臂環著崔夢之的脖子,他比她年長三歲。三年前驚鴻一瞥,造就了長達三年的愛戀。如果問她,她到底愛不愛崔夢之,她一定回答不起來。如果不愛,她豈會三年也沒有厭倦?可如果愛,她卻絕對不會嫁給他。

    人豈非都是矛盾到死的動物?有時候她也弄不清楚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麼。倘若她能單純一點,或許人生早就幸福圓滿,倘然她再複雜一點,或許人生也會走向另一種境界。可是她就在兩者之間徘徊,越來越迷惘。

    「我要親自去一趟明城。」姚清新手指拂過崔夢之薄薄的嘴唇。都說薄唇無情,可是他分明是個專情至極的男子。

    「明城?」崔夢之一笑,捉住她的手,「本王也正好要去明城,不如明日同行可好?」

    「正好?」姚清新格格嬌笑,「你啊,總是正好的,三年來,難道不會找些其他借口?」

    崔夢之俊臉微微一紅,俯身往她嘴角吻去。

    夜悄悄降臨,房裡漆黑一片,卻擋不住春意氾濫,幾近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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