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許久的風雪終於降臨,不大一會,整個世界便已經是一片素白,雪越下越大,頗有大雪封路之感。
宇文覺抬手拍打身的積雪,抬頭望天,不知這場雪要多久才會停下。他們已經離開草原數日,途中不斷趕路,希望可以盡快抵達幽州。雖然對於宇文覺來說,這幾乎不叫度,但對於貝若衣來說,就有些吃不消了。宇文覺曾多次向貝若衣提議尚有時間,但貝若衣依然要求快前行。
宇文覺勒馬放慢度,旋風十八騎在自己身旁走過,待貝若衣的馬車經過時,宇文覺說道:「若衣大家,風雪越來越大,不免路滑,以末將來看,我們還是先找地方避雪,。待風雪過後再趕路不遲。」
貝若衣掀開簾布,風雪立即捲進馬車,貝若衣一時都沒有睜開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不由得嘟起小嘴,表達自己的不滿,隨後恢復正常,看著洋洋灑灑的大雪,無奈之情溢於言表,說道:「那就依將軍。」
宇文覺大步從客棧裡走出,隨後向依舊坐在馬車裡的貝若衣說道:「末將已經準備妥當,請若衣大家下車。」
此時街道沒有多少人來往,皆因風雪的緣故,倒是讓宇文覺感到輕鬆不已。因為每次入店住宿之時,貝若衣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這對宇文覺來說可是個不簡單的任務。因為礙於貝若衣的情面,宇文覺以及旋風十八騎都不能動手,但好在尚未遇到無賴之人。
馬車門簾掀起,夏漠先走下馬車,隨後扶貝若衣下車,待貝若衣站定,又將一白色裘衣披在貝若衣肩,更顯得貝若衣的高貴。貝若衣隨意看著周圍,這是一個北方非常普通的客棧,雖然規模不大,但卻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可能是客棧裡的溫暖與外界的寒冷對比所造成的。
待貝若衣與夏漠走進客棧,宇文覺才跟在後面,門外依然站著旋風十八騎中的兩位。那客棧老闆本以為來者是北方草原的什麼「英雄好漢」的,心裡坎坷不安,惟恐因招呼不周而惹惱他們,惹來殺身之禍。但隨著貝若衣走進,客棧老闆一時呆在那裡,難道是眼睛花了,揉揉眼睛,還在自己眼前啊,仙女下凡嗎。
貝若衣柔聲說道:「叨擾老闆了,待風雪小時我們便會離開。」
宇文覺來到客棧老闆面前,背對著貝若衣,狠狠地瞪了那老闆一眼,嚇得那老闆立即轉身帶路。由於只是暫避風雪,所以並沒有要房間,眾人便呆在大廳內,好在有幾個火爐,讓整個大廳都洋溢著一股暖意。
那老闆站在櫃檯後,依舊不是向貝若衣處看去,被宇文覺再次狠狠瞪了一眼之後,再也不敢看向這邊了。
不一會,夏漠此時端來一餐盤,裡面放著一些糕點和香茗,糕點和茶葉都是自己隨身攜帶的。夏漠放下之後,向宇文覺說道:「廚房裡還有一些茶水,送給旋風十八騎的兄弟,趙國大王子親手為若衣姐姐煎制的,不喝可惜了。」
宇文覺依舊站在一旁,露出微笑道:「多謝夏漠小姐了。」
夏漠看向宇文覺,說道:「難道大將軍每次都要讓姐姐再說一遍嗎,將軍再不坐下,姐姐又要生氣了。」
宇文覺尷尬一笑,坐在了貝若衣的下,與夏漠相對,隨後一揮手,剩餘旋風十八騎的的弟兄也依次坐在周圍,將貝若衣圍在其中。
貝若衣拿起糕點,微張秀嘴,慢慢地吃著糕點,動作十分優雅迷人。宇文覺雖然已經見過多次,但依舊被貝若衣的動作迷住。
貝若衣瞥了宇文覺一眼,隨後說道:「沒想到這糕點這麼美味,害的若衣在車都偷偷吃了兩塊。」
宇文覺自知剛才失態,見貝若衣將話題轉向其他,說道:「早知若衣大家如此喜歡,今早就多買些了。」
貝若衣搖搖頭說道:「多了我也吃不了,反而是浪費,感覺現在正好。」
宇文覺端起香茗,一股清香直入胃部,想不到會有如此清香的茶水。
貝若衣柔聲道:「當日若衣南下,偶遇趙國世子,當時世子親手制的香茗要比現在好百倍,若衣十分喜歡。以後,每隔一段時間,世子都會送一些茶葉,若衣出行時也會帶在身邊。到幽州時,若衣讓大將軍也品嚐一下人間極品。」
宇文覺一笑,說道:「那要先謝過若衣大家了。我們草原不產茶葉,都是從南方買進,末將雖然官職不高,茶葉總還是可以滿足,但喝過大王子的茶之後,恐怕以後都不會再買了。」
貝若衣道:「現在回到中原,若衣就是主人了,待趙王大壽之後,如果將軍還有時間,若衣定要帶著將軍遊覽江南美景,品嚐南方特有的口味,還要到我們冷月樓,坐船出城,夜觀瑤湖。」
宇文覺忽然心裡有一絲悸動,他當真希望可以與貝若衣遊山玩水,但不知為何有一種力量總在阻止他,說道:「多謝若衣大家美意,末將會向大汗請示。」
忽然門外傳來打鬥聲,宇文覺立即站起,雙手已經握在兵器之,其餘旋風十八騎已全都起身,將貝若衣圍得更緊。
宇文覺並沒有太多恐慌,畢竟以他自身的功力,加旋風十八騎,實力已經非常強大。打鬥聲已經停止,宇文覺眼神一冷,竟然這麼短時間就解決了兩人,可見對手實力也是不弱。不待問話,對方身影剛剛出現,宇文覺已經出招。
一根鐵棍不帶半點風聲,毫無聲息的攻向那人胸口,宇文覺這一招是要將對手逼至門外,以免讓貝若衣看到。誰知對手並不接招,反而一個旋轉,落到櫃檯之。宇文覺雙手鐵棍依舊不帶半點風聲,正欲全力出手時,對方猛然後退,並喝道:「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找若衣大家。」
若是平時,宇文覺絕對不會聽對方辯解,但在若衣大家面前還是停止了攻擊,面前這人的面容也已經看清。
對方一身白衣,雖然剛從風雪中走出,但全身沒有半點風塵,臉微笑不變,但眼神卻始終投向貝若衣,右手折扇豁然舒展,正是「無塵公子」白歸塵。白歸塵在中原雖然名氣不小,但宇文覺一時間還想不到對方身份。
此時貝若衣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有種驚訝,有種驚喜。
「竟然是白公子,白公子怎會在這裡出現?」
白歸塵完全沒有看見宇文覺,一邊輕搖折扇,一邊說道:「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貝若衣一時間站在那裡,細細的品味剛才白歸塵所吟的詩句,好一會,才拍手讚道:「白公子文采更勝往昔,倒是把若衣拉下了。」
白歸塵臉有種神采,從宇文覺身邊擦肩而過,傳音道:「他們只是被我點了穴,不礙事的。」
宇文覺忽然想起曾經聽聞貝若衣提起這麼一個人,轉頭望去,貝若衣與白歸塵都是一身素白,倒還真有些般配。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遂走出門去,借解穴而離開。
見宇文覺沒有再出手,而且來者與貝若衣又相識,那些旋風十八騎也做回自己的位置。
白歸塵坐在貝若衣對面,說道:「若衣大家過謙了,這半年不見,當真是度日如年,得知若衣大家可能經過此地,小生便在此等候,誰知竟真碰到若衣大家,真是天意。今日一見,這半年等待也是值得啊。」
貝若衣被白歸塵說的有些羞澀的微低下頭去,就在低頭一瞬間,將白歸塵暗中遞給的信藏在袖中。
白歸塵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宇文覺,遂說道:「宇文將軍?在下剛才魯莽出手,還望將軍見諒。」
宇文覺正巧從門外走來,隨意點頭,道:「白兄不必客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初到中原便碰到白兄如此高手,小將倒是有幾分榮幸。」
白歸塵扇子張開,說道:「聽將軍此語,好像對小弟有些興趣。」
一時間,客棧內氣氛又是一變。
貝若衣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你們能不能都坐下啦,你們都是若衣的朋,為何非要如此。若是這樣,若衣先行一步了。」
兩人立即收起本已散的氣勢,宇文覺道:「讓若衣大家生氣了,小將認錯。」
白歸塵更是變得快,說道:「在下因為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並不能陪若衣大家一起南下,讓在下心有不甘,不過,如果若衣大家可以品嚐一下在下的手藝,算是彌補一下遺憾了。」
宇文覺一愣,不知道白歸塵為何突然提出離開,但心裡對白歸塵的態度已經生了變化。
貝若衣露出失望的表情,說道:「哦,若衣明白,不能與白公子同行,該是若衣的遺憾。」接著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與期待,說道:「能品嚐到白公子的廚藝,若衣還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