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世界靜的出奇,入眼的滿是皚皚的白雪,讓人眼睛有時會感到刺痛。一行數人正緩步在雪地行走,踏在雪地出「吱吱」的聲響。這幾人正是黑風山的尉遲敬一,以及與白歸塵交手的那神秘人,兩人並肩走在前面,後面數人均是黑風山內的高手。
悄無聲息的,數枝利箭從黑暗中射出,度迅疾到極點,電光火石之間便已來到眾人面前,目標正是與白歸塵交手那人。那人想來是已經察覺周圍的異常,將棍橫在胸前,但亦想不到對方的箭術竟高明到如此地步。
飛快射來的箭依然在空中不斷旋轉,時刻變換著方向,務要讓人摸不清具體進攻路線。那人低喝一聲,左腳踏前,手中長棍竟如同長槍般前刺,正中最前面的那枝箭,手中姿勢不變,身子卻向後仰臥,躲過從側面射來的另一枝箭,且順勢向前方滑去。
隨後抵達的那兩枝箭竟如同有聲明一般,在空中劃出兩到詭異的弧線,再次射向那人的背後。那人早料到如此,棍尖點地,借力騰身而起,在騰起過程之中,左腳踏下,正好踢在箭尾,與此同時,再次將棍橫在胸前,最後那枝利箭正中棍身,出「砰」的一聲,竟然沒有插入棍身,跌落在地。
整個過程只在瞬間完成,眾人中也只有尉遲敬一才能將所有的動作絲毫不露的收入眼底。
那人望向左前方一廢棄的屋頂,面赫然站著一人,左手持弓,正微笑看向自己。正是天下無雙的易水寒。
那人露出會意的微笑,與眾人跟在那人身後,消失在雪地裡。
翻身進入一莊園,易水寒站定,轉身,等待來者,「神箭四雄」此時也從屋內走出。
那人與尉遲敬一等人先後落入院中,看著易水寒的眼裡都露出親切的暖意。
易水寒忽然輕聲說道:「肝膽洞,毛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斤重。」
那神秘人一把將臉面具撕掉,塞入懷中,露出議長無比熟悉的臉,這人竟然就是江湖中消失數月的「銀龍」趙奕槍。
趙奕槍大步向前,與易水寒緊緊擁在一起,好久才分開。
尉遲敬一在後面輕聲說道:「二爺與五爺還是進屋在敘舊?」
趙奕槍的眼睛裡竟閃爍著不易察覺的淚水,將胳膊搭在易水寒的肩膀。
尉遲敬一身後的數人恭敬說道:「見過五爺。」
易水寒微點下頭,但亦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趙奕槍來到「神箭四雄」面前,說道:「好小子,怎麼越長越像,都有些不能分出你們四人了。不過,箭術卻是沒得說,佩服。」
那四人異口同聲說道:「謝二爺。」
趙奕槍、易水寒、尉遲敬一三人走進一房間,剩餘眾人均進入另一房間。
趙奕槍看著易水寒,說道:「次去窠爾沁草原買馬,本以為會碰見你,結果連個影子都沒現,現在可要好好看看你,小子越長越清秀了。」
尉遲敬一為兩人一人倒杯香茗,放在兩人面前,笑言道:「剛才五爺出手,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想不到天下還有何人有如此高明的箭法。」
易水寒微一笑,說道:「尉遲兄過獎了。」
趙奕槍:「哪裡,敬一說的非常對,老五的箭法絕對是天下無雙,我趙奕槍十分佩服。」
易水寒看來亦是非常激動。話語也多了起來,竟開玩笑說道:「若要這樣說,老七的輕功與酒量,老六的花言巧語,天下也是難逢對手。」
趙奕槍猛然拍了下易水寒,說道:「幾年不見,你小子完全過大哥了,竟會開玩笑了。」
易水寒笑笑,說道:「我怎能和大哥比,我最多也就是一個月不說話,但大哥一年不說話都可以。」
趙奕槍又拍了易水寒一下,說道:「真有你的。」
尉遲敬一坐到兩人對面,說道:「五爺何時到達的?」
易水寒:「剛到不久,一進淮州城便現你們留下的暗記,便尋找到此處,之後便去找你們了。」
趙奕槍點頭說道:「一路可曾遇到什麼風險?」
易水寒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麼風險,除了今日在城外碰到了離煙。」
趙奕槍先看向尉遲敬一,又問道:「你和她是否動過手?」
易水寒微一點頭,說道:「她以希望見識我的『天網』為由出手,但不知什麼原因,中途離開。」
趙奕槍:「怎麼樣,她的功夫還不錯?」
易水寒:「我們並沒有真正出手,因此對她的高明並不十分清楚,但如果僅從接下『四星連珠』的輕易程度來看,此女子個功夫即使比之滿風雪也要強少許。」
趙奕槍忽然露出狡黠的微笑,輕聲說道:「你可否知道她與少主的關係?」
易水寒微一錯愕,隨即明白趙奕槍的意思,說道:「從若衣那裡瞭解一些,但不清楚。」
趙奕槍:「那你覺的離煙如何?」
易水寒這次搞不清楚趙奕槍是什麼意思,問道:「二哥是什麼意思?」
趙奕槍一拍自己膝蓋,說道:「我的意思嘛,很簡單,就是拋去離煙是魔宗聖女這個身份外,你認為她怎麼樣?」
易水寒被趙奕槍搞的頭大,只得說道:「很不錯啊?」
趙奕槍看向尉遲敬一,隨後說道:「向你透露一個小秘密,是老七告訴我的,你不能讓少主知道是我說的啊。」
易水寒也看向尉遲敬一,尉遲敬一聳聳肩,彷彿在表明這件事與自己無關。
趙奕槍低聲說道:「咱們少主對離煙有些心動了。」
易水寒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趙奕槍解釋道:「放心,不必擔心若衣,少主的性格你還不知道,老七那次告訴我的,不僅是少主對離煙有好感,離煙對少主更是情種深種。」
易水寒:「老七怎麼知道的?」
趙奕槍靠向後面,說道:「老七那小子整天閒著無事,不是喝酒,就是探聽些別人的秘密,很容易知道的,而且,老四都知道了。」
易水寒愕然道:「四哥也知道了,那若衣會不知道嗎?」
趙奕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說道:「老四是因為有事恰巧與他們相遇,放心,若衣即使知道,也不會生氣的。」
趙奕槍如此說,易水寒只好不再說話了。
停頓片刻,易水寒問道:「老六在哪?」
趙奕槍一笑,說道:「老六這小子,除了每天往青樓裡鑽,還會做什麼?此時恐怕正左擁右抱,樂得逍遙快活呢。」
易水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驀然窗外笛聲響起。
在皚皚白雪間,一人身穿素衣,左手握劍,快前進。如果觀察仔細,你會現他的雙腳在雪地僅留下輕微的痕跡,不時刮起的冷風,很快將這些痕跡掩蓋。
此人雙目炯炯有神,時刻觀察著周圍所有的動靜,嘴角邊那種充滿自信的微笑,像是被雕刻在那裡似的,很容易讓別人不禁受他感染。尤其引人注意的,絕對是他左手的那把劍。這把劍,長約三尺一寸,劍鞘朱紅,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魔法貫穿其中,讓人不敢正視。劍身隱藏在劍鞘之內,雖未出鞘,卻總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而且,此劍一旦出鞘,其威力不可想像。
這人便是在「後三十年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位的「莫問劍」——金楓。
金楓,此人說起來竟還有些神秘的色彩,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沒有人知道他劍術從何處得來,他那莫測高深的劍術,像是大海一樣會聚各種劍術的精要,但卻又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整合創新。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自他出道以來從未有過一敗,即使在兩年前與同樣身在「後三十年十大高手」的滿風雪在泰山山頂的那次轟動武林的比武,也未曾敗在滿風雪的「裂馬刀」下,不僅如此,那一戰更將他的盛名推向頂峰,被稱為「後三十年第一高手」。從此,江湖中便極少有人向其挑戰,以免自取其辱。
此人不僅武藝高強,更讓人佩服的是他那高貴的氣質,待人如己,不論對方是何人,均是以誠相待。更有幸得到連雲宗的邀請,與諸前輩高手,尤其是「一掌、雙刀、三劍」中的「太乙劍」枯榮宗主的教誨,讓其劍法更加神鬼莫測。
金楓忽然站定,眼望前方,嘴角便以久是那副獨特的微笑,獨立在雪地之中,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似的,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風乍起,待來一團雪花湧向金楓。金楓一笑,瞬間消失在飛舞的雪花之中,待雪花逝去,金楓又出現在原先的地方,彷彿自始至終都沒有動身似的。
金楓的聲音響起,說道:「朋請現身。」
悄無聲息的,一黑影慢慢出現在金楓的視線之內,彷彿是從地底出來一般詭異。
金楓眉頭揚,隨即恢復,說道:「原來是單宗主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