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野與巫啟華兩人並肩站在皇城的最高點,遙望城外,此時整個皇宮處在封閉狀態,完全被巫啟華的親軍所掌握,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城,未免整個玉城生動盪,楚天野下令滇王已死的消息不能公開。
此時唐敬正在外城忙碌,他的任務是盡最大可能將玉城四個城門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雖然他是四門提督,但僅僅是名義,除了南門之後,並沒有對其餘三門的領導統治權。而現在,蔡華商已經將調用城外軍隊的虎符帶走,不僅如此,隨他而離開的,還有隸屬於原西門統領手下的兩千多軍隊。
楚天野最大願望便是將那兩萬精兵關在城外,即使在軍隊質量落後與蔡華商,但僅憑其手中的兩萬多軍隊,尚不能將玉城攻破。當然,在玉城內部,絕不像表面如此安靜,雖然不知道確切的事情,但看到皇城如此戒備森嚴,且軍隊調動頻繁,稍有些意識的人便會看出其中的究竟。
巫啟華將皇城內的部署妥善安排之後,再次來到楚天野身旁,臉原本堅韌的面色變成擔憂。說道:「真不知道唐大人進展如何?如果唐大人接收軍隊不能成功,我們僅能憑借這個小小的皇城,以及我們手中不到五千的戰士,與數萬敵人血戰。」
楚天野轉過臉,露出那標誌性的微笑,先是靜靜看了看巫啟華幾眼,隨後才問道:「你可知道為何此時在我心中平靜到不起一絲波瀾?」
巫啟華呼出一口氣,答道:「以楚爺的能力,即使我們兵敗也可以安然逃生,而且,我不知道為何楚爺心中會始終有如此龐大的自信。」
楚天野撇撇嘴,說道:「你是知道原因的,你也如此做的,剛才在安撫部下之時,你不也是一臉堅韌與自信,沒有絲毫的膽怯嗎?」
巫啟華苦笑道:「我是他們的統領,若是在他們面前露出膽怯之意,豈不是未戰已先亂,而且,他們大都是我們巫族中人,平時亦是非常親近,固然會安撫他們一番。」
楚天野聳聳肩,說道:「我說過的,你已經知道原因了。在這裡,我是你們所有人最高的統領者,你們的任務是執行我的任何一個命令,並且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而我,則要對所有的形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做出最正確的命令,將我們的傷亡降到最低點,這是每一個最高統領必須具備的素質。對蔡華商來說,很不幸,他的對手,我,是個卓越的軍事家,向他表示深切的同情加慰問。」
說完之後,自己先笑了出來。
巫啟華附和地也笑了出來,笑過後說道:「不瞞楚爺,楚爺是我見過所有人物之中,最讓人信服的一位,在楚爺身,我能看到那種直指成功的自信。」
楚天野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停頓思索片刻,隨即才說道:「南疆畢竟是偏遠之地,出色的人才比之中原要失色幾分,如果有一日,你能到中原去闖蕩,你會現什麼才是真正的虎踞龍盤,高手雲集,這也算是一種遺憾。」
巫啟華點點頭,說道:「楚爺說的不說,這橫斷山脈將中原與南疆分離開來,也是一個天然的分界線,山脈以北,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既嚮往,卻又逃避。」
楚天野轉過臉,看向巫啟華,說道:「嚮往又逃避,說的相當正確。雖然中原有著富饒的土地,美麗的山川,廣袤的草地,繁華的城市,但其中危險卻是處處潛伏,戰亂頻,在這一點來說,比較起中原的普通百姓,你們算是比較安逸的了。」
巫啟華看向城外,說道:「這場戰爭過去之後,整個南疆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不會再有戰亂了。」
兩人一陣沉默。
巫啟華忽又問道:「楚爺如此出色,在中原江湖亦是有您的一席之地?」
楚天野撓撓頭,說道:「我才出道不過半年多,說不有什麼地位,但名聲還是有些的。」
巫啟華笑了起來,說道:「當日大王聽信蔡華商之言,派人暗殺李靜寧,但她得到楚爺的幫助,安然無恙。當時我曾派人調查過楚爺的身份,確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楚天野咬咬牙,故意做出苦笑狀,說道:「不會,我即使沒有多大名聲,也不至於你一點消息都沒獲得?」
巫啟華:「當時只是粗略調查一番,並沒有多細緻,但我現在知道了。楚爺曾在樊城僅率兩百過正規軍,以及當地平民,便擊潰萬馬賊、流寇,後又在白虎山,隻身一人,大破山賊,多次與殺手盟正面交鋒,何等英雄啊。」
楚天野不好意思的笑出來,說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巫啟華:「從李威處得到,而且,這消息是獻王讓他轉告的。」
楚天野雖然臉依舊微笑,但內心卻又將拔野煌評價一番,此人在此刻,讓李威將自己的事跡洩露出去,高明,如此一來,巫啟華與唐敬必然對自己更有信心。
「若說英雄,你如今的明主獻王才能算得真正的英雄,不需多長時間,整個南疆都將在他的手掌之中。」
巫啟華欣然道:「在下以前雖然一直不肯歸降於獻王,但對獻王還是十分佩服的。」
楚天野眉頭皺了皺,轉向城外,說道:「他位列當今『後三十年十大高手』,即使在中原,亦有屬於他的地位。這十大高手,若能見其中一位,便會被對方折服。」
說罷,在內心對自己說道:「而你,卻是將這十大高手作為對手。」
巫啟華問道:「依楚爺所見,唐大人此次是否可以成功?」
楚天野搖搖頭,說道:「很難成功。」
巫啟華眼裡立即閃過驚訝之色,問道:「那為何楚爺還會派唐大人前往,我們不若直接集合所有力量固守皇城了。」
楚天野再次搖搖頭,說道:「雖然成功的幾率很小,但作為統帥,任何一種方式都會去嘗試。而且,唐老是三朝元老,地位非同一般,即使他們不與我們合作,亦不會對唐老有所傷害,不僅如此,我們在為我們拉攏盟,盡可能的充實我們的力量。最後一點,我要你如實回答,你是否抱著死守皇城的想法?」
巫啟華不解的看向楚天野,隨即說道:「楚爺猜的不錯,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楚天野點點頭,說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絕不會死守皇城的,若是真那樣,最高興的莫過於蔡華商,我們會被困而死。所以,我們要掌握戰爭的主動權,而且流水山莊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巫啟華看向楚天野,慢慢的點下頭,楚天野呼出口氣,將手放在巫啟華的肩,說道:「我要趕往外城,無論那邊生了什麼,你都不要打開城門,除非得到我的命令,嚴守皇城。」
巫啟華露出堅毅表情,說道:「嚴守皇城。」
楚天野縱身而起,從城門飄下,向外城奔去。
整個玉城彷彿突然進入了一種慌亂的狀態,街道有不少逃難的人,商舖都已關門,各家均已將門窗關緊。楚天也皺起了眉頭,如果多數人選擇逃難,那楚天野的策略便宣告失敗,而且,他們將會湧向城門,蔡華商便會趁虛而入。
好一個蔡華商,楚天野在心裡暗歎,蔡華商此招不僅為他集合軍隊贏得了時間,還能為他作亂提供借口,他可以謊稱唐敬與巫啟華犯作亂,將皇城佔領,並將滇王殺害,引起滇國其餘將領的支持。因為他本身現在還是國師,平時深得滇王寵信,獲得可以調動軍隊的虎符,也是理所應當。
現在玉城城內約有三萬人馬,除去唐敬的親兵四千人,再加巫啟華的禁軍兩千人,楚天野此時手裡已經有六千多人,這六千人中,個個都是精兵,而且至少有五千人絕對聽從調遣,如果唐敬再能拉攏部分人馬,讓他們湊成一萬人,即使剩下的兩萬人全部歸為蔡華商,楚天野也有把握守到拔野煌軍隊的到來。
一道煙花沖天而起,楚天野不禁露出勝利的笑容,這是他與唐敬相約定的,待唐敬全部取得玉城城衛管理權時便會施放煙花,以便楚天野能夠及時做出判斷。
楚天野已經幾乎可以感覺到城外部隊前進的馬蹄聲,而且,煙塵也已慢慢升起,號角隱隱傳來,再不過一柱香時間,蔡華商的軍隊便可抵達城外,大戰的序曲已然奏響。
離城牆只有十數丈的距離,楚天野的眼睛散出懾人的光芒,整個西城城門此時才在眾多軍士的努力下,緩緩關閉,整個街道站滿了想出城逃難的居民,將道路堵的水洩不通。
楚天野騰身而起,躍到旁邊屋頂之,隨即躍城牆,眾人出一聲驚呼。猛然間,楚天野眼神一冷,手中「龍卷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