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北的過程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草原氣候的不同,秋風變的更加凜冽,有時還伴隨著浮塵,但一天中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晴空萬里,讓人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彷彿天空變的深邃悠遠,白雲也顯的逍遙。
一座城池的城牆,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了,這座城叫做寧遠。在前朝之時,這裡作為抵禦外族入侵的前線,軍事是非常強大的。因為寧遠是所有北方防線的最北邊,在往南便是富饒的平原,再往北則是廣袤的草原。
前朝傾垮之後,這座城池便被當地的幫派—青山派所佔據,青山派原本是寧遠東面百里之外的青山的山匪,二十年前,看準了時機,便占此城為王,管理整個寧遠的安寧、貿易等等。
經過二十多年的演變,青山派早已去掉了原先的那些匪氣,安安穩穩的做著寧遠的領導者。現在青山派的一派之主鄭鎮遠,是八年前接的他父親鄭三山的位置,但無論是見識、還是武功,或者比較在寧遠百姓心中的口碑,他都要比他爹強不少。
經過八年的改變,寧遠城現在已經變成連通塞內外貿易的一個樞紐,即使是魏、夏兩國補充馬匹,若數量不大,便都直接交給青山派處理,是以,青山派直至如今,位置坐的相當穩當,很少有人前來挑釁。
此時,鄭鎮遠卻早早的在城外等候著,不僅是他一人,還有一人必須要說一說,那便是與赫連戰、石敬瑭同被稱為「窠爾沁四狼」的「雪狼」宇文覺。
宇文覺是窠爾沁草原最強大的民族胡族族人,甚得大汗耶律泓的賞識,與另一位大將「蒼狼」拓拔顏回齊名。他的成名兵器非常特殊,為他自己親手鍛造,兩根鐵棒各有三尺,中間用鐵鏈相連,如有需要,還可以將兩根鐵棒連在一起當作鐵棍使用,可鋼可柔,讓人難以捉摸,但功夫用一個字便可表達—強。
宇文覺與鄭鎮遠已經在城外等候了半個多時辰,但兩人一個虎目圓睜,緊緊盯著前方,一個閉雙眼,不知在思索什麼。
路人紛紛讓開,新來者卻難免要露出些許的驚訝,是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兩人出城十里等候,而且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鄭鎮遠背後的從人臉的表情告訴他們,他們等的很是不急,且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宇文覺的身後,站著十八個威猛的武士,裝扮均為現今草原最流行的武士服,身的盔甲僅僅罩在身前,像個馬甲似的,這樣不僅可以護住要害部位,還可以盡最大可能揮靈動。每的人的身後,都站著一匹馬,竟靜的站在那裡,沒有一絲的不安。這十八人,變是草原赫赫有名的「旋風十八騎」。
遠方終於出現了馬車掀起的塵土之色,鄭鎮遠也睜開的眼睛,望向遠方,終於等到了。
原來,他們眾人在此等候的,不是別人,正是受邀北的「天下第一名妓」貝若衣,正因為如此,每個人的臉才沒有一絲埋怨之色。
李鐵錚一人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跟著四人四馬,三輛馬車緊隨其後,馬車的兩邊也都有人馬守護,加後面的人馬,一共二十五人。
在離眾人還有十丈左右,所有人下馬,走到車馬的兩側,李鐵錚一人依舊走在馬車的前面。眾人紛紛抱拳問好,李鐵錚說道:「兩位應該就是宇文將軍與鄭城主了,在下龍游幫小卒李鐵錚見過兩位。」
宇文覺、鄭鎮遠紛紛還禮,由於鄭鎮遠畢竟是此處的主人,說道:「李鋒將一路辛苦了,小可已城內安置妥當,隨時聽候吩咐。」
宇文覺此次的身份,是保護貝若衣的安全,寧遠是李鐵錚護送的最後一站,從寧遠之後,貝若衣的安全,便交於宇文覺保護,與他一起的,還有他身後的「旋風十八騎」。宇文覺的武功在草原,已經達到頂級水平,再加「旋風十八騎」,只要不是遇到大群的馬賊,保護貝若衣不在話下。
宇文覺前,在馬車前三丈處停下,單膝跪地,朗聲說道:「大汗座下鋒將宇文覺拜見若衣大家。」
夏漠挑開車簾,貝若衣那張絕世佳容的秀臉,展現在眾人面前,露出一絲微笑,輕拂一下額頭的順,柔聲說道:「累宇文將軍與鄭城主久候了,若衣有禮了。」
所有人,除隨貝若衣一起前來者,均是第一次見到貝若衣,以前均是聽說「天下第一名妓」貝若衣是何等的清麗絕倫、出塵脫俗、月貌花容,本以為是江湖中人的吹捧之語。但今日一見,才現無論多美的詞語都無法形容貝若衣的美麗。
雙目含情脈脈,略帶歉意的微笑,柔美的聲音,絕世的佳容。此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美麗之中,不禁暗歎莫說半個時辰,就是兩個時辰,乃至一天,能見此絕色,也足夠回味無窮的。就連見過無數美女的宇文覺、鄭鎮遠都不禁失態。
宇文覺低下頭,說道:「大汗吩咐,從見到若衣大家的那一刻起,若衣大家的安危便交給在下,在下定當竭盡全力,誓死保護若衣大家。」
其身後的「旋風十八騎」,亦同時喊道:「誓死保護若衣大家。」
貝若衣微一欠身,說道:「若衣信的過宇文將軍,還請宇文將軍快起,難道不想讓若衣進城麼?」
宇文覺愕然抬起頭,貝若衣正笑著看著自己,俏嘴一動。宇文覺才現,周圍已經站滿的過客,紛紛翹起腳尖,爭先恐後的看向貝若衣。但宇文覺的心思卻不在那邊,剛才貝若衣似笑似嗔的表情,深深的印在腦海裡。而且,對貝若衣的瞭解,又深了一步。
鄭鎮遠來到宇文覺的身邊,笑言道:「宇文將軍甚是大方,把我們的若衣大家扔在路邊,是不是要告訴大家若衣大家已經來到寧遠了,但也要在若衣大家休息之後啊。」
宇文覺站起,說道:「讓若衣大家受驚了,請若衣大家城內歇息。」
貝若衣坐回馬車,宇文覺、鄭鎮遠來到李鐵錚的旁邊,一起馬,目標,十里外的寧遠城。
馬車還未抵達寧遠,一人縱馬向這奔來,在鄭鎮遠的身邊停下,低聲告訴了鄭鎮遠一些事情,隨即離開。鄭鎮遠不待其他人詢問,一臉無奈的說道:「宇文將軍的考驗馬就要到了。」
宇文覺皺眉問道:「什麼事情?」
鄭鎮遠往身後的馬車看了一眼,回過頭,說道:「不知是哪個快嘴,將若衣大家抵達的消息帶回了城內,寧遠城內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剛才手下來說,現在已有不少人湧街頭,希望能夠一睹若衣大家的風采。」
宇文覺沉聲說道:「你是寧遠的城主,最好趕快處理好,不然肯定會有人喋血街頭的。」
鄭鎮遠眼神一冷,隨即恢復正常,說道:「宇文將軍應該已經知道若衣大家不喜歡武力,將軍若要動武,就不怕若衣大家責怪麼?」
車隊已經進入了寧遠城,果然街頭已經站滿了等待的人群。
宇文覺回頭看了看馬車,說道:「我當然知道,不過,若讓若衣大家受到一點傷害,莫說大汗,就是那些中原人也不好交代,只好如此了。」宇文覺出命令,那十八名武士立即拔出佩刀,守在馬車的兩側。
鄭鎮遠冷聲說道:「宇文將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我是沒法向他們交代的。」
宇文覺剛冷哼一聲,李鐵錚的聲音響起:「宇文將軍,鄭城主,若衣大家有事相見。」
兩人立即策馬回頭,周圍的人聽到「若衣大家」之後,紛紛叫嚷起來。
貝若衣掀開車簾,問道:「外面生了什麼事情?」
宇文覺下馬說道:「寧遠的百姓聽說若衣大家鳳駕親臨,希望一睹若衣大家的風采,但末將認為那太過危險,還望若衣大家靜侯片刻,末將馬就會處理好。」
貝若衣眉頭輕皺,隨即一笑,向鄭鎮遠問道:「不知城主所安排的住所,距離此處多少距離?」
鄭鎮遠稍一思索,說道:「在下為若衣大家安排的住所,是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距此尚有不短的距離,若以現在情況而看,一時半會是到達不了了。」
貝若衣「哦」的一聲,隨即嘟起了俏嘴,令眾人又是一陣著迷。貝若衣突然問道:「那城主的府邸可在近處?」
鄭鎮遠點點頭,說道:「就在前方一里左右,左轉便是了。」
貝若衣會心一笑,說道:「若衣就住在城主府中,不知是否有所不便?」
鄭鎮遠頓時驚喜道:「若衣大家能鳳駕親臨,在下榮幸之至,一切聽若衣大家安排。」
貝若衣在夏漠的幫助下,走下馬車。宇文覺攔在面前,問道:「若衣大家這是為何?」
貝若衣淡然一笑,說道:「他們只是想見若衣,若衣既然能夠滿足他們,何樂而不為?而且,若衣相信,他們是不會傷害若衣的,而且,還有宇文將軍在側,若衣是非常安全的。」向鄭鎮遠說道:「還請城主帶路。」
鄭鎮遠與宇文覺對望一眼,便走到了前頭,李鐵錚居左,宇文覺居右,「旋風十八騎」分散在周圍,隔開眾人。
貝若衣甫一露面,人群中便響起了歡呼的聲音,貝若衣並沒有動身,對兩邊均是微微欠身,滿臉迷人的微笑,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大家靜下來。很快,周圍便靜了下來。貝若衣開心的一笑,柔聲說道:「若衣一路北,實在有些乏累,現在,若衣要到城主府中休息,還望大家為我留出一條道路,若衣希望可以步行到城主府,可以麼?」
眾人先是被她的美貌所驚訝,隨即又被她的聲音所俘虜,在她說完之後,竟沒有一絲動靜,但隨即爆出熱烈的歡呼聲。貝若衣那極負感染力的微笑,毫不吝嗇的展現,人群雖然擁擠,當年卻有秩序的讓開一條道路,不知是誰第一個將花瓣扔到空中,但隨即,貝若衣腳下的道路已經被寧遠周圍特有藍色的菊花花瓣所鋪滿,整個寧遠,此時充滿了菊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