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匹快馬從青城裡奔出,正是楚天野與東方鼎兄妹三人。三人在青城外的十里街亭處停下,三人下馬。
東方鼎向楚天野拱手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望楚兄一路保重,來日在川城相聚時,在飲酒狂歡。」
楚天野一笑,說道:「東方兄怎麼如此多的廢話,說的跟生死離別似的,難道東方兄還不相信小弟的功夫?」
東方鼎擺擺手說道:「小弟並非這個意思,以楚兄的功力,在新一代的高手中,幾乎難逢敵手。」
「咳—咳—」。東方晴乾咳幾聲,表示自己對這句話的不滿。
兩人一笑,東方鼎接著面色沉重的說道:「小弟擔心的是魔宗之人,他們已兩次追殺楚兄,以他們的秉性,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的。」
東方晴見兩人也不理她,開口問道:「喂,就是那個被擊落劍的傢伙,魔宗的人為何要追殺你?」
楚天野摸摸自己的臉頰,說道:「可能是魔宗的聖女看在下了,想收小子為面,而小子我又不同意,他們只好來搶的了,唉,長的帥也遭人追殺,天理何在啊?」
東方晴聽到後,立刻厭惡的將臉轉過一邊,還留下一句話:「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到如此地步的。」
楚天野收起他的不正經,說道:「東方兄就放心,要想取小弟的性命,小弟的龍卷槍卻不會答應的。」
東方鼎說道:「好,楚兄向來豪氣沖天,對楚兄來說,最好的消息便是聖女離煙可能不會親手對付於你。」
楚天野愕然問道:「這是為何?」
東方鼎笑言道:「看來楚兄的消息相當不靈通,江湖中傳言,魔宗聖女離煙要向連雲宗駱紫暄挑戰,在此時候,她可能為保存實力而不會親自出手。」
楚天野一笑置之,說道:「是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小弟不知為何,總感覺離煙並未想真置我於死地,她本有機會殺我,為何又會放過呢?」
東方鼎眉頭微皺,說道:「可能是他也沒有把握,在不傷的情況下,將楚兄誅殺,即使她武功遠勝於楚兄,仍免不了被楚兄臨死前的一博所擊傷,而她現在可能是極力避免受傷,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感覺。」
楚天野點點頭,說道:「也只能是這個想法了。」接著呼出一口氣,像是把這些都呼出體外,向東方晴問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在下的麼,若是傳個話什麼的,小弟還是有這個能力。」
東方晴欲言又止,瞥了東方鼎一眼後,說道:「你去歷城真的是見秦銘劍那小子麼?」
楚天野暗暗看了東方鼎一眼,東方鼎亦是向這看來,說道:「小子怎會騙小姐您,若非如此,我也不必這麼忙著趕路了。」
東方晴想來是想了又想,終於還是說出口:「那你告訴他,讓他把禮物直接拿到川城去找我。」說完之後,立即馬,向西奔去,留下楚天野、東方鼎兩人愣在那裡。
楚天野心中暗想: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麼大的魅力,不過,此舉甚好,以後至少可以幫忙拉攏東方盛。見東方鼎看著自己,忙開口問道:「東方兄相信一見鍾情麼?」
東方鼎一絲苦笑,說道:「至少是現在非常相信,你剛才是不是在想秦兄?」
楚天野心裡一絲驚愕,這你也能猜到,太恐怖了。東方晴見狀,立即知道楚天野的想法,笑了笑說道:「楚兄不必見怪,因為剛才小弟也突然想到了秦兄,還望楚兄告訴秦兄,讓他好好珍惜這段時光。」
說完,兩人均是會意的大笑起來。東方鼎再次拱手說道:「不再多說了,小弟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看著東方鼎的馬揚起的塵土,慢慢消失在遠方之後,楚天野翻身馬,向南奔去。
接近兩個時辰的縱馬狂奔,楚天野已離開青城一百六十餘里,楚天野雖不想休息,可跨下的快馬已盡顯疲勞,楚天野也只好尋家酒樓休息一翻。
此處本有前朝遺留的驛站,不少商人在此處聚集,多為茶館、酒樓之類,竟還頗為熱鬧。楚天野向其中最大的一家酒樓走去,立即有小廝從店內奔出,從楚天野手中牽過馬。楚天野一拍馬頭,也不拿龍卷槍,逕直向酒樓內走去。
楚天野剛邁進酒樓,便停下腳步,皆因整個酒樓靜的太過異常,連猜拳飲酒的聲音絲毫沒有。楚天野靜下心神,把整個酒樓掃視一番,並未現異常,剛欲起腳,樓傳來一甜美的聲音。:「楚郎怎麼現在才來,奴家還以為是你嫌棄奴家,另尋新歡了呢。」
楚天野立即頭皮麻,這聲音是任何人聽後絕對不會忘記的,這人也是看過一眼之後,便能牢牢記住的,這人便是魔宗聖女離煙。
楚天野本欲轉身就走,但轉念一想,即使比腳力,自己勝過她的機會也相當渺小,還不如保存體力,靜觀其變,說不定還能逃出生天。況且,自己前兩次遇到他,都有人幫忙,今日也許還會有,也許。
楚天野雙手握緊,慢慢向樓走去,口中說道:「離煙如此美勝仙人,讓夫家到哪裡去找比你更漂亮的。」心中還在暗罵東方鼎的消息果真靈通。
酒樓內之所以如此靜的下人,皆因被離煙的美色所震,惟恐因大聲喧嘩而被離煙所譏笑。聽到離煙竟稱楚天野為「楚郎」,怒氣、嫉妒湧心頭,暗馬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若不是看楚天野長的孔武有力,恐怕早有出手了。
此時見楚天野與離煙相對而坐,一個英俊倜儻、一個貌美如仙,端的是天生一對,剛才的想法不禁煙消雲散。他們的想法若是讓楚天野知道,現在早已有人灰飛湮滅了。
離煙見楚天野坐在自己的對面,嘟起小嘴說道:「幹嗎坐的那麼遠。」在楚天野還未反應過來時,離煙瞬間坐到了楚天野的身旁,將身子靠在楚天野的肩膀,口中說道:「這樣才對嘛,免的讓別人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楚天野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口喝掉,說道:「離煙莫非有先知之能,怎會在此等我?」
離煙嫣然一笑,說道:「連自己的夫君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怎配做一個稱職的妻子。」
楚天野眉頭微皺,說道:「不要再叫我楚郎。」
離煙將嘴一撇,說道:「那剛才還自稱夫家,害的人家空歡喜一場,不過奴家怎捨得生你的氣呢,不習慣楚郎,叫你天野總可以了。」
楚天野大呼頭痛,看著送到嘴邊的酒,無奈一笑,伸手接過,將酒飲盡,看向離煙,離煙卻將臉轉向門外,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片刻之後,楚天野才聽到聲響,暗歎自己與離煙仍有大段差距,隨即也將頭轉向門口。
片刻之後,四人走進酒樓,這四人均是一身黑衣打扮,肩頭的行囊裝的滿滿當當,偶爾出撞擊聲,似是玉器相擊的聲音,兩人使刀,一人腰別流星錘,一人身並無兵器,但見他那雙赤紅的雙手,便知練的是掌功夫。
四人就在近門的一張桌前坐下,酒樓內的食客看見四個凶神惡煞般壯漢,本已稍稍放鬆的他們,立即不敢言語,整個酒樓只有吃飯的聲音。
離煙傳音說道:「天野可知這四人的身份?」
楚天野盯著這四人,但是眼裡收斂精芒,以免被四人覺,這四人個個均是高手,但還不至於在楚天野的高手薄中留下名字,楚天野搖搖頭。
離煙說道:「十六天前,曹州城內珠寶商人方玉貴,滿門盡遭毒手。十一天前,江都富商柳世榮府邸早竊,大量珠寶失竊。四天前,蒙陰前郡守在辭官回鄉途中遭劫,二十口人全部遇害。天野可知這四案的兇手?」
楚天野轉過臉看著離煙,問道:「你是說他們四人就是兇手?」雙手握緊拳頭,眼裡流露出殺意。
離煙將手放在楚天野的右手,身體幾乎傾在楚天野的身,楚天野一臉無奈。離煙將楚天野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雙目異彩漣漣,說道:「奴家喜歡的就是你身的正義感。」
楚天野內心立即驚呼不已,魔宗聖女竟然會說出「喜歡正義」。離煙又給楚天野倒滿一杯,端起說道:「這杯酒是奴家給天野壯行的。」
楚天野一飲而境內,反手握住離煙的右手,放在嘴邊輕吻一下,離煙立即將手伸回,藏在袖子裡。楚天野看著此時的離煙,彷彿回到了初時的那段時間。唉,深呼一口氣,說道:「等我回來。」
離煙雙目一抬,看了楚天野一眼,隨即又低下。
楚天野站起身來,朗聲大笑,整個酒樓更是沒有一絲聲響,只餘那四人和牆角的一老者,仍不停碗筷。楚天野飛身下樓,飄落到大廳之中,此時離煙傳音說道:「莫怪奴家沒有提醒你,他們都是殺手盟中之人。」
楚天野為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