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天野、拓拔刀從內定的狀態下,醒過來。楚天野抓了個石塊扔過去,大聲說道:「快把面具摘了,我看了就不舒服。」
拓拔刀一笑,說道:「少主原來都看穿了。」說話的嗓音都已改變。
楚天野看著拓拔刀慢慢摘下面具,說道:「你裝誰不可以,裝一個冰人似的拓拔刀,昨晚的話還這麼多,你也不要恭維我了,你也知道我早已已看出了。」
拓拔刀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俊俏的臉。這人便是當年龍王座下「刀槍劍戟」四將中「戟」的後人方振戟,在楚天野其餘七位兄弟當中他的兵法是最為高明的,與拓拔刀、趙奕槍、秦銘劍相比,他更像一名儒將,兵器為兩柄短戟,絕不遜於其餘幾位兄弟。他也是三年前重進中原的,但從未以真面目出現過,是以趙奕槍等在江湖中已博去威名時,他還碌碌無為,在江湖中他向來以他人的身份出現,因為當年龍王身邊右執事精於此藝,而他又可用此刺探消息。自從年後到黑風寨後,便一直在黑風寨整頓軍隊,月才重新下山,這次的身份便是代高手—衛囂。
方振戟將面具放入懷中,歎道:「每次戴面具時都要稱讚一番,左叔叔的手藝絕對在江湖中找不到第二個,他精製的面具不僅透氣,還能將面部表情完全的表現出來,佩服之至。」
楚天野一笑:「這句話最好當著左叔叔的面說,說不定左叔叔一高興,又明出什麼東西出來。」
他們口中的左叔叔,便是龍王身邊右執事左文良,最擅創造各種物品,包括攻城武器、不同類型的盔甲、面具等,幾乎涉及到各種方面,隱居邊塞前便以此在江湖中聞名。而衛囂則是一代用劍的好手,且使的左手逆劍,別開聲面,在江湖中聲赫一時,劍術高,直追江湖「三劍」,但因其脾氣暴躁,下手狠毒,從而不被世人所尊,大約十二年前,便在江湖中消失機,直至數月前才又在江湖中出現。
楚天野打了方振戟一掌,卻將身體弄痛,低吟了幾句,問道:「衛囂是不是你裝扮的?」
方振戟說道:「由於我要在黑風山呆數月,所以我便讓三哥先裝作衛囂,製造衛囂重出江湖的消息,月我下山後,便由我來客串。」
楚天野一笑,說道:「客串,虧你想的出來用這個詞,唉,想來若是衛囂地下有知,知道你們來回裝扮他,以他那火暴的脾氣,非撕了你們。」
方振戟點頭說道:「也是啊,誰能想到名震江湖的『左手劍』衛囂就死在黑風山,幸好還落的個棺材,不然生前一世雄名也無用了。」
楚天野冷哼一聲,說道:「誰讓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最保密的方法便是沒人知道。最保密的人便是死人。」
方振戟將假冒的「破軍」插回刀鞘,說道:「這衛囂的威名卻不是白說的,竟然在駱叔叔與葉叔叔的連手之下,還能傷到葉叔叔,真是不易。」
楚天野不與置否的問道:「你是否真的遇見老七了?」
方振戟點頭說道:「這倒不假,這小子見了我第一句話,便說他和逆風對飲了三天三夜,結果一覺睜開眼,已是兩天之後了。」
兩人隨後都笑了起來,楚天野說道:「該怎麼說呢?是說逆風遇到的少年知己?老七也不小了,還是說老七遇見了對手,應該著個恰當點。」
方振戟又是一笑,說道:「不過老七還說,逆風在醉酒之後,曾吟詩舞劍。」
楚天野問道:「什麼詩?」
方振戟緩緩誦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夜來風葉已呼廓,看取眉頭鬢。
酒賤長愁客少,月明多被雲防。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楚天野細細念著這幾句詩,雖然他不擅詩詞,可不表示他不懂這些。愣會,楚天野說道:「我幾可體會到逆風前輩當時的心境,那是逆風前輩特有的一種對江湖、紅塵的看法,真想親眼看看逆風是怎樣將這幾句詩融進他名震天下的逆風劍的。」
一陣沉默之後,楚天野又說道:「你認為戚無忌與衛囂的關係如何?」
方振戟說道:「其實在戚無忌南下尋衛囂開始,我便覺的兩人大有關係,尋常人定是認為,由於兩人同是左手使劍的高手,戚無忌尋衛囂純是為了比試左手劍術,而我覺的戚無忌很可能就是衛囂的徒弟。」
楚天野直看著方振戟,說道:「怎麼會這麼看?」
「因為我覺的戚無忌的做法有點過了,雖然兩人同時是使左手劍的,難免會有些紛爭,可衛囂的名頭放在那裡,戚無忌應該知道自己的斤兩,而他顯的太過熱心。」
楚天野點點頭,說道:「你分析的很有可能,那你以後要小心些,盡量不要以衛囂的身份和戚無忌見面。」
方振戟一笑,說道:「少主放心,我辦事還用擔心麼。對了,大哥可能要在黑風山呆一段時間,二哥回家了,我已傳與三哥,讓他去歷城與你會面。」
楚天野驚訝問道:「老二怎麼回家了,是不是因為傷的緣故?」
方振戟說道:「少主多慮了,二哥是因為接到吳叔叔的傳才回家的,因為少主剛出江湖,便有人盯,吳叔叔要親自問一下。還有,葉叔叔調查過,你在鄭州附近殺死的那名殺手,是『扶桑五行』中的人,而少主使用的武功很可能會暴露少主的身份,以後少主行事還要更加小心,能躲就躲,不要再像現在這樣和敵人拼起消耗。」看著楚天野漸漸圓睜的雙眼,趕緊說道:「當然,我只是轉告。」
楚天野一笑,說道:「沒關係,你這小子打小就早熟。」
方振戟指著楚天野笑了起來,說道:「露餡了,什麼叫『打小就早熟』。」
楚天野一打方振戟手指,被方振戟輕鬆躲掉,說道:「若是老六在此,與你有的一番嘴斗了。」
方振戟一笑說道:「這小子還不知躺在哪個溫柔鄉里樂不思蜀呢,走,大喝一頓去。」
楚天野站起,說道:「今次得是你請客,老七那小子吃我的霸王餐,還帶走了一壺好酒。」
兩人慢慢的沿原路返回,要沿著官道走,才會有酒家客棧。太陽的餘暉在兩人的背後拉起長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