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野趴在桌子還未睡熟,便雞叫日昇了,楚天野暗罵了一句,洗完臉後便走出房間,來到客棧內的庭院裡,誰知駱紫暄早已來到,楚天野咧咧嘴,說道:「你好像不用睡覺的,為什麼每次我起的再早,永遠都在你後面?」
駱紫暄從花的世界「醒」過來,說道:「這是我自小養成的習慣,因為一天的早晨預示著的新一天的開始,就好像是夢想剛開始時的美好,所以我便非常喜歡早起。」
楚天野不與置否,聳聳肩說道:「若無事,我們吃過早飯便路。」
兩人連趕了三個時辰的路程,在路道旁的一家茶館歇腳,駱紫暄說道:「這頓便當作紫暄為楚兄的壯行酒了。」
楚天野一愣,說道:「怎麼了?你不是也是趕往歷城麼?難道是小弟招惹紫暄了?」
駱紫暄油然一笑,說道:「楚兄多想了,只是紫暄還另有要事,暫時要北回,實不相瞞,紫暄除師尊外,楚兄是第一個和紫暄接觸時間最長的,紫暄也覺的非常愜意。」
楚天野想不到駱紫懸會這樣說,一時都混亂了自己的語言,喝了一杯水後才說道:「聽紫暄這麼說,我心裡真的非常高興,亦是非常感到榮幸,不過,還有一絲遺憾。」
駱紫暄眉頭輕皺,問道:「什麼遺憾?」
楚天野看著駱紫暄的眼睛說道:「那就是還未領教到連雲宗的高招,不知在即將分別之際,紫暄會否滿足小弟的心願?」
駱紫暄露出原來如此的容態,抬起頭,看著楚天野,四目相對,依舊是駱紫暄記憶裡的那雙充滿霸氣的眼睛,依舊是記憶裡的隨時都會刻著自信的微笑。片刻,駱紫暄垂下頭,說道:「若是楚兄堅持,紫暄就陪楚兄一試。」
楚天野聞言一笑,這笑中卻隱藏了一種別樣的神情。兩人吃過午飯,來到一片空曠的地方,楚天野環一望,說道:「這裡挺不錯的,至少不會有人打擾。」
駱紫暄來到楚天野面前站住,將一縷秀撥往耳後,說道:「一切聽楚兄安排。」
楚天野將「龍卷槍」已握在手中,說道:「若是如此,小弟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右腳一踢槍尾,換作雙手握槍,旋轉,出絲絲龍吟之聲,捲向駱紫暄。駱紫暄在楚天野剛邁出第一步時便已拔劍在手,揮劍在面前劃出幾個圓圈,楚天野身影已至。楚天野手中龍卷槍穿過駱紫暄剛劃出的圓圈,驀然感到一股深寒之意,槍勢為之一頓,這是楚天野第一次剛出一招,便被對方封住下招。
楚天野槍勢一變,化槍為刀,攔腰斬向駱紫暄,聲勢凜冽至極,駱紫暄竟沒有避其鋒芒,劍尖一跳,直刺楚天野心臟部位。楚天野這一斬便又沒能斬下去,駱紫暄的劍卻要劃進自己的肌膚,只見楚天野雙膝跪地,重心下移,從駱紫暄劍下滑過。剛滑過,楚天野手中的龍卷輕已倒轉過來,直衝駱紫暄,駱紫暄揮劍下斬,並借力騰身飛起。
楚天野腳尖點地,亦是飛身而起,全身旋轉,緊隨槍後,駱紫暄下落,手中長劍劃出詭異的曲線,將楚天野的攻勢再次封死。槍劍相碰,卻沒有出任何聲響,駱紫暄手中長劍擦楚天野手中長槍滑落,在兩人空中相對之時,兩人同時擊出右掌,出震耳的聲響,落地,駱紫暄身形晃動後,立即站住,楚天野落地時卻連點兩下地,才阻止後退之勢,高下立即分的清楚異常。
駱紫暄待楚天野站穩之後,第一次搶先出招,楚天野亦是毫不相讓,挺槍前迎。駱紫暄手中長劍在離楚天野有六尺之餘時,變彎,卻又立時變直,勁道更加強勁。楚天野不得已後退一步,以閃過此招,誰知駱紫暄手中長劍竟如同有了生命般,沿蛇形彎曲前進,楚天野一招不慎,只能步步後退。在連退有十步之後,楚天野暴喝一聲,手中龍卷槍彈起,以攻代守,駱紫暄卻全身如同一葉紙片一樣,整個身子伏地,攻向楚天野下盤,楚天野勁氣剛失,只得奮力躍起,長劍從腳下劃過,竟將楚天野一隻鞋斬下。
楚天野此時才領略到駱紫暄的厲害,剛一落地,「龍卷十式」便直接施展第五式——八方風雨。駱紫暄回飛,像一舞者一樣飄動,讓楚天野感覺到自己早已摸不清駱紫暄真實的身影。駱紫暄此時劍術一變,劍劍至命,讓楚天野險相重生,楚天野雖全力防守,卻也防不住駱紫暄如水一樣無孔不入的劍招,身已被劃破多處。又是強烈一擊,楚天野揮槍擋住駱紫暄的劍招,卻再擋不住她幽靈般伸出的左手,中掌,狂噴一口鮮血,心中氣血更是翻滾不已,跌回地面,楚天野強壓又要衝口而出的熱血,剛抬起頭,眼前的手掌無限擴大,楚天野伸掌接過,又是一口鮮血,楚天野卻噴向駱紫暄,阻止了她下一個殺招。
就在兩人雙掌相擊的瞬間,兩人眼神均是大變。楚天野的眼裡絲毫看不出氣餒之意,依舊是充滿無法匹及的不服輸的傲氣,而駱紫暄的眼神卻在擊掌前變成暗藍,一股殺氣充溢,當她看到楚天野的眼神時,內心猛然一動,原本聚起全身內力的一掌瞬間減半,才讓楚天野能有機會出掌,避過一劫。楚天野初看駱紫暄淡藍色的眼神時,眼裡卻又溢出一絲冷笑。
楚天野倒地後立即起身,單膝跪地,右手握槍,透過凌亂的頭,依舊能看到他那雙永不放棄的眼神。駱紫暄竟站在原地,放棄了最佳攻擊的時機,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剛才那一招在最後關頭不能全力使出,難道只是因為那一個眼神麼?難道只是因為那一個熟悉的眼神麼?難道只是因為那一個充滿傲氣與冷笑的眼神麼?
但她畢竟是一派之主,立即凝住心神,既以有了殺機,就不能讓楚天野今天再活下去,就是她這個片刻的遲疑為楚天野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駱紫暄再次挺劍逼前,身後卻傳來破風聲響,駱紫暄回身將三枚暗器擋下。楚天野抓住這個機會,龍卷槍悄無聲息刺出,駱紫暄聞到風聲已太晚,不得已背身與楚天野槍劍相碰,楚天野再噴一口熱血,回飛開去,用槍拄地,才未再跌倒在地。而來人已來到跟前,正是昨日相見的拓拔刀與東方鼎。
兩人飛身趕來,並未立即動手,駱紫暄也未下殺招。兩熱來到楚天野面前,拓拔刀扶起楚天野說道:「怎麼樣?」
楚天野擦擦嘴角的血跡,笑了笑,說道:「放心,這點傷,我還死不了。」說完又看了駱紫暄一眼,衝她一笑。
東方鼎劍早已握在手,向駱紫暄問道:「不知小姐可否是魔宗聖女?」
駱紫暄撥了撥秀,一笑,說道:「不愧是東方世家的後人啊,一猜便讓你猜中了,要比那位楚兄強多了。」
拓拔刀放開扶在楚天野的手,雙手握刀,殺氣謠指著駱紫暄。駱紫暄嘟起小嘴,說道:「嚇死人家了,你沒看見人家是個弱女子麼,還拿刀指著人家,還有你,一點都不憐花惜玉,你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
東方鼎與楚天野對望一眼,均看的出對方眼中的驚異,沒想到原本莊重的駱紫暄怎麼會變成如此,充滿著詭異之意。
東方鼎乾咳一聲,說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駱紫暄眉頭一揚,說道:「怎麼可以第二次見面就問奴家名字?不過,若你們打的過奴家,奴家便告訴你們,怎麼樣?」
話音未落,手中長劍業已揮出,又是一番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