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響起,一隊持各式樂器的妙齡樂伎,邊吹奏邊走進廳堂。貝若衣芳駕先身,眾人眼前均是一亮,連身為女性的柯嫣雲都被貝若衣清秀的麗質所吸引。這位當今天下第一名妓,一改平素柔弱裝扮,穿的是窄袖緊身、翻領左襖的短衣長褲,下為革靴裹腿,既有一種窈窕秀麗之美,又有一種英姿颯爽的美態。只聽她緩緩唱道:
「紛紛落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翠,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
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歙,諳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無計相迴避。」
她本穿勁服,讓人以為會唱一些邊塞之音,卻吟出如此淒美之詞,眾人卻沒有絲毫感到異樣之處,反而覺的別有一番風味。」
一曲既罷,貝若衣在眾人掌聲中入席,坐到了柯嫣雲的身旁。葉逍像是還在回味剛才似的,說道:「好一句『都來此事,眉間心,無計相迴避。』若衣此曲甚為精妙啊。」
貝若衣微探身子,說道:「多謝葉叔叔誇獎,若衣敬諸位英雄一杯。」
眾人無不舉杯回敬,赫連戰在一旁說道:「小汗在冷月樓已有數日,未曾見若衣大家一面,今日借駙馬之福又得以聽聞若衣大家的天籟之音,不虛此行啊。」
貝若衣說道:「若衣近日身子不適,未能見客,還望可汗見諒。」說完,又向滿風雪一笑,索道:「難怪駙馬已有數日未來冷月樓,只因身旁有了貌美的公主。」
柯嫣雲瞪了滿風血一眼,心裡卻始終對貝若衣有著好感,隨後說道:「我小長貝姑娘數月,不若我們姐妹稱呼如何?」
貝若衣淡然一笑,說道:「若是公主不棄,若衣就稱呼公主一聲姐姐。」
柯嫣雲立即笑起,說道:「若衣妹妹。」
赫連戰說道:「今日嫣雲公主收穫頗豐啊,既得到稀世珠玉,更與若衣大家姐妹相稱,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們了。」
眾人均笑了起來,柯嫣雲狠狠瞪了赫連戰一眼,隨即也不管他們,逕直與貝若衣交談,更覺的貝若衣與自己相投。葉逍問道:「不知駙馬與公主何時啟程回國?」
滿風雪答道:「待嫣雲將九城遊覽一遍,我們便會離開,若在九城再呆下去,恐怕晚輩就不想再離開了。」
葉逍一笑,赫連戰說道:「小汗也有此想啊,對於草原以及中原其餘諸地,九城可謂是一片樂土了,這一切都是葉幫主的功勞啊。」
葉逍自飲一杯,說道:「這不算是什麼功勞,他們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你就不能讓他們失望,再者,其餘諸地的混亂,都因戰爭而起,這就要指望兩位一個定鼎中原,一個一統草原了。」
眾人同時飲盡杯中之酒,柯嫣雲向葉逍說道:「嫣雲與若衣妹妹談的非常愜意,可否先行告退,到若衣妹妹那裡去玩?」
葉逍說道:「公主請自便,若有什麼要求儘管對他們說。」
眾人起身送貝若衣與柯嫣雲出廳堂,柯嫣雲臨出廳堂之際,向滿風雪扮個鬼臉,隨後與貝若衣一同出去。剩餘眾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滿風雪問道:「前些日子在瀚海楚天野曾遭遇伏擊,葉幫主消息靈通,可知是何人所為麼?」
葉逍並未直接回答,說道:「據我幫內兄弟說,楚天野與黃飛豹、黃飛狼前後出城,而黃家兩兄弟吊在其身後,一直到瀚海,兩位可知誰人所為了麼?」
葉逍如此之說,等於直接說出了答案,只是沒有明確提出而已,赫連戰緊接問道:「楚天野與那黃家兄弟有何恩怨,他們為何會伏擊楚天野呢?」
滿風雪與葉逍對看了一眼,遂將在竹幫生事情簡要的向赫連戰解釋了一下,聽完後赫連戰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但秒度汗還有一事不明,即使楚天野曾破壞過他們的計劃,以黃飛的身份也不可能直接派人來報復啊。」
葉逍滿有深意的說道:「恐怕裡面還有文章。」
滿風雪與赫連戰同時說道:「請指教。」
葉逍緩緩說道:「二十年了,龍王的後人也該回來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在兩人心中都激起巨浪,赫連戰雖不是中原人,可「龍王」的名號還是知道的,當年「龍王」旗下左右兩大執事,刀槍劍戟四大將領,何其的威風,江湖雖稱「龍王」當時走火入魔而死,其中內幕也只有如今的各路諸侯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龍王」的後人定會再現江湖,紫籐山莊的後人定會再現江湖。
葉逍端起酒杯,說道:「這些事情不是老夫的事情了,老夫僅管喝酒。」
眾人立即跨過這個話題,轉移到江湖中的其餘趣事,把酒闊談,眾論天下,好不痛快。待滿風雪將葉逍、赫連戰送出冷月樓時,冷月樓中大部分客人均已離開。滿風雪由於要等柯嫣雲,於是便回到南廂一號。
吳瓊剛坐下後,說道:「葉逍為何要在正面提出楚天野有可能是紫籐山莊後人呢?」
滿風雪又灌下一杯酒,繃住嘴,片刻說道:「天下形勢變幻,對他葉逍以及龍游幫來說,都是些外人的事,他只要顧好九城便可以,所以可毫無顧及的拋出這顆煙霧。」
趙顯豪點頭說道:「在當今五國中,即使知道紫籐山莊後人的消息,只要他還未有所行動,絕不會興師動眾,但都在暗暗準備著。」
滿風雪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並未說話,吳瓊說道:「夏國王子黃元昊已從冥國回來,隨後冥國大王子冥峰出使禹國,卻只拜會二王子戾懷義,用心險惡至極,禹國極有可能不久就要爆一場宮廷政變了。」
滿風雪睜開雙眼,說道:「三日之後,啟程回國。」
吳瓊、趙顯豪同時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