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狼給自己與黃飛豹倒滿兩杯茶水,說道:「哥,我怎麼感覺不到楚天野的高明?」
黃飛豹接過黃飛狼遞來的茶杯,說道:「這正是此人的高明之處,示人以弱,讓別人都小看他,他才會有機會,你千萬不要小看他。」
黃飛狼點頭說道:「三哥說他是紫籐山莊的後人,那他最厲害的就是『太虛手』嘍,而他的槍法,我們今天雖只看一招,便可看出他的功力,若是如此,他豈不是相當強橫。」
黃飛豹輕輕轉動茶杯,說道:「老三一向是咱們五兄弟最精明的,相信他不會看錯。」
黃飛狼靠向黃飛豹,說道:「哥,不若我們替三哥報仇。」
黃飛豹一笑,說道:「明明是你耐不住性子,還說替老三報仇,報什麼仇,竹幫的事情全是皇安排的,若是派你去,你肯定會把事情搞砸。」
黃飛狼亦是一笑,說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哥,不若我們明天去冷月樓。」
黃飛豹放下茶杯,說道:「好,只是若衣大家不在,可惜啊。」
碧波微瀾的瑤糊水面,綠萍浮藻,隨風飄蕩,襯著空中的明月,本身就是一幅絕妙的畫卷,但與瑤湖熱鬧的氣氛行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影那孤傲的身影,影正獨自坐在瑤湖偏僻的一角,空對波光粼粼的湖面。
「嗆」的一聲,影手中的長刀出鞘半尺,楚天野的笑聲傳來,說道:「影兄別來無恙,小弟並無他意,只是不想空對這朗月而已。」楚天野除龍卷槍外,還外帶幾壺酒和些許烤肉,楚天野又說道:「不知影兄是否還留有空腹,免的小弟今日白跑一趟。」
影轉過身來,接過楚天野遞過來的烤雞,撕咬起來,楚天野一笑,也拿起一塊牛肉送到嘴裡,影放下烤雞,逕直拿起楚天野帶來的酒水,灌入口中,說道:「好酒。」
楚天野又是一笑,說道:「那是當然,二十年的女兒紅豈是白說的。」
兩人不再言語,均是大吃大喝,待到酒盡肉完,楚天野沉聲問道:「刀為何名?」
影輕手撫摸著腿的長刀,眼裡透出憂傷之色,抽出刀身,放在眼前,細細的觀摩,輕輕的擦拭,說道:「紅淚。」
「紅淚?」楚天野滿臉驚愕之色,想不到好戰如此的影,手中的兵器竟會這麼有詩情畫意,楚天野看了一眼身邊的龍卷槍,又轉向影。
影卻不在意楚天野的驚異,逕直說下去,「你有沒有見過血色的淚水?」
楚天野搖頭說道:「未曾一見。」
影將手中的刀插入刀鞘,接著說道:「在我九歲那年,突遭變故,我現從我眼裡流出的不再是尋常的淚水,而是血,充滿仇恨的血,從那之後,我不再流淚,在我刀術有成之後,我便將這手中的長刀命名為『紅淚』。」
楚天野呆望著影膝的「紅淚」,說道:「影兄的心中必有一番不堪回的往事,影兄既不願說,小弟也不會強求,只是小弟有一事不知,扶桑人很少有來中原的,不知影兄為何卻在中原闖蕩?」
影冷哼一聲,說道:「我來中原一是躲避仇家,二來可會會中原的高手,以便提高自己的刀法。」
楚天野嘴角一彎,說道:「可惜你遇到的都是一些庸手。」
兩人同時對望一眼,隨即轉開視線,沉默,勁氣狂湧,楚天野的龍卷槍化作一條狂龍捲向影,影嘴角微動,紅淚以眼不能及的度從刀鞘中彈出,迎向楚天野凜冽的一擊,無論在時間、角度,力度等方面,都是恰到好處。
影架住楚天野的龍卷槍,說道:「次沒有領教楚兄的槍法,實為遺憾,今日便要討教一下楚兄的龍卷槍法。」
楚天野「哈哈」一笑,縱身回飛,槍勢一減,影順勢起身,追向楚天野,楚天野身形驀然停住,回手一槍,口中不停,說道:「影兄認為這招回馬槍如何?」影雙手握刀,從槍尖一直劃往槍把,楚天野右手放槍,沿槍旋轉至槍頭,抓住槍頭,橫槍擋住影回身的一斬,影連續攻出,每一次刀槍接觸,都出震耳的聲響,好在兩人所在的地方處於瑤湖的偏僻之地,不然肯定會吸引眾人駐足觀看。
兩人足足打鬥了半個多時辰,兩人拋開刀槍,躺在草地,均是大口的喘氣,楚天野搖搖頭,呼著大氣,說道:「扶桑武學看來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堪一擊。」隨即踢了影一腳,問道:「喂,你覺的赫連戰那人如何?」
影坐起身,說道:「那人的武功和你相若,都在我之,但若真正動起手來,勝負就難料了。」
楚天野也坐起身,說道:「沒想到你還如此謙虛,真看不出來啊,不過謙虛中透露出張揚,不錯。」
影一笑,說道:「我是好戰,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盲目自大。」
楚天野一歎,說道:「還有一點,我未看出來,一直以為你像小刀一樣少言寡語。」接著搖搖頭說道:「沒想到啊。」
影又將紅淚拿在手,擦拭起來,說道:「你口中的小刀,是否是你身邊那用刀的黑衣人,其實,對我來說,更願與他這樣的用刀高手相鬥。」
楚天野看著影仔細這擦拭著紅淚,問道:「你們用刀劍的是不是都有擦拭的怪癖?」
影停住手,說道:「怎麼能說是怪癖呢,這是對兵器的愛護,也只有你才會將兵器亂放。」說完又擦拭起來。
楚天野雙手撐住身子,又呼出一大口氣,說道:「你們扶桑人是否個個都向你這樣好鬥?」
影未停下手中的擦拭,說道:「我如此好鬥,是因為我急於提高自己的武功,以報家仇,我若不如此,誰與我比試。」手中停止擦拭,抬頭接著說道:「扶桑向來崇尚武力,武士道精神深入人心,對武藝高強者多為尊崇。」
楚天野望向影,說道:「若不是扶桑六十年前入侵中原,致使大金國力受損,才出現今日戰亂頻繁的狀況,在歷史你們扶桑更是入侵中原多次,每次都會造成數十萬戰士傷亡,大量難民無家可歸,耗費大量財力。不知你們為何對戰爭如此熱忠,難道只是那幾位將軍頭腦熱麼?你們難道就不為萬民著想,為自己的後人積福?」
影將「紅淚」插回刀鞘,說道:「扶桑只是個彈丸之地,可人口眾多,那是一種對土地的渴望與危機感在心中唆使,而中原地大物博,正是扶桑人心中的可望之土。」
楚天野打斷說道:「只為自己著想,而不顧中原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天理何在?」
影笑了笑,說道:「你幸虧是向我這個雖是扶桑人卻恨扶桑人的扶桑人訴說。」
楚天野抬手打斷,說道:「你把我弄糊塗了。」
影收起笑容,說道:「具體原因我還不想說,你要要知道我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便可,我之所以急於提高自己的功力,便是要找他們報仇。」
楚天野壓下自己對扶桑的痛恨,說道:「是什麼人值得影兄如此痛恨?」
影雙眼露出仇恨之色,說道:「是扶桑第一高手佐籐英機。」
「佐籐,英機?」楚天野驚異說道:「好怪的名字。」
影露出與他面色不相容的笑意,說道:「我們扶桑名字與中原確實不同,在下全名便叫作伊賀影。」
楚天野一笑,問道:「那小弟該如何稱呼閣下?」
影亦是一笑,說道:「還是叫我影,免得你覺的不舒服。」
楚天野又問道:「影兄比之那佐籐如何?」
影沉默一會後才說道:「如同螢蟲對皓月。」
楚天野再次露出驚異之色,說道:「如此說來,他的武功已達到『一掌、雙刀、三劍』那種級數。」
影微一點頭,起身,說道:「今日與楚兄一敘,是我自九歲之後,第二次生在我身,不知為何與楚兄如此交意,否則在洛城,便不會放過楚兄,言已既此,告辭。」
楚天野站起身,與影擊掌相別,楚天野直至影的身影消失在黑幕裡才離去,不過,卻暗暗說道:「誰會是第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