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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九回巍寶難全真 蓮花有潔骨(八) 文 / 點蒼狂劍

    那紫霞適才雙鏢齊出,近在咫尺之距,滿以為自己先徐後疾,施了個障眼法,定是勝券在握,料那小小韓風已是避無可避,手到擒來!不料韓風竟能於間不容之際揮劍將疾如星火的兩隻飛鏢一齊擊落!這一下,直驚得她渾身冒汗!方知今天是真真小瞧了這個一臉書生之相的毛頭小伙!此刻又見韓風手中長劍低吟著挽起一片青紫的光影向自己當頭襲來,她不禁大驚失色,側躍兩步,劈手從一名小道姑手中搶過一把劍來護在身前,開口大叫道:「紅玉快快鳴鑼!」

    那名喚作紅玉的小道姑聞聲回頭就向上清宮內飛也似跑去,轉瞬間從宮內拎出一面鑼來,掄起拳頭大的鑼錘「光光光」一陣狂敲!那鑼足有三尺之徑,其音之巨,真真是響徹雲天!一時間,整個巍寶山上下盡皆迴盪著那震耳欲聾的巨鑼之聲!

    韓風聽得鑼聲忽起,不由一怔,身形頓止,心中一陣大急,這鑼聲一響,肯定是向全山上下出警報,只怕是全山所有的道士聽到鑼聲全都手執兵器向上清宮趕來!他心中暗道:「盡快脫身,遲則難矣!「一念至此,他雙眉一擰,展動步法,手中烏龍劍狂嘯著又向紫霞猛攻過去!

    紫霞見韓風劍勢極是兇猛,急退兩步。enxuemi。不料韓風身法之快,大出她意料之外,眼看那烏龍劍青紫的劍芒就要掃到身上,她陡地狂吒一聲,揮劍削去。

    只聽「錚『地一聲脆響,紫霞只覺手中一輕,那劍竟已被烏龍劍齊齊削去了半截!她心中大懍,方知韓風手中所握那柄毫不起眼、青烏暗淡的長劍竟是兵中寶器!一抬眼,只見韓風劍勢略略一滯,復又狂吟著攬起一團青光再度攻來,自己手中卻已無長物,急切間,她將手中剩下的那小半截殘劍照準韓風面門使勁擲了過去,雙足力猛地一蹬,身形斜斜躍起,空中一串翻捲,落地時已到三丈之外,一伸手,雙從身側一名小道姑手中搶過一把劍來,同時對這小道姑道:「青玉,快去取我那玄鐵剌來!」

    韓風見紫霞身形躍起向一旁飄落,正待騰身追去,卻見星芒一點迎面而來,他心中一懍,知是紫霞於縱身而起之際將手中半截殘劍當作暗器使了出來,急忙變招,烏龍劍在自己身前幻起一道青烏光幕,只聽「錚」地一聲響過,那飛來的殘劍已跌落地上,韓風正欲跨步變招,豈料那一點星芒並未隨殘劍一起跌落,卻已穿過烏龍劍攬起的那一光幕,疾如電閃一般直奔過來,眼看便要正正插在自己的腦門之上!大驚之下,他不敢多想,雙腿一分,整個身體倏地向下坐去!

    可惜距離太近,他劈叉的雙腿尚未著地,那碎劍一片已「吱」地一下從他頭皮上一劃而過!他只覺頭頂上一絲銳痛,一縷鮮血順著額頭慢慢流了下來。

    原來,紫霞乃善使暗器的大行家,平時飛鏢出手,皆以八成內力催動,常用的那種三寸長短且又極為輕飄之小小飛鏢便猶如強弩之矢一般激射而出,此刻殘劍做暗器擲出,因其份量較小飛鏢重了不少,飛行之時已無破空飄搖之虞,內力催動之下,去勢更疾,比平時用的那三寸小鏢快了幾近一倍!故待韓風見星芒襲來而揮劍攔截之時,那殘劍之頭已越過烏龍劍劍身寸許長一段,那烏龍劍偏偏又削鐵如泥,「錚」地一下輕輕將其削斷,劍柄應聲落地,前邊斷開的那一小片劍刃卻只略略偏了一點點方向,仍如電閃般襲來,其之快,其距之近,且又太過出人意外,所以韓風竟未能避過,被這寸許碎劍在頭頂上劃開了一道血口,幾欲及骨!好在乃是殘劍,並未淬毒。

    冥冥之中,想來竟似有天意也!

    紫霞見自己忙亂之中為求自保而信手擲出之殘劍竟歪打正著,傷了韓風,不由心中大喜,手中長劍沖天一指,放聲叫道:「南全真的徒兒們,還不將這小子快快拿下?」

    剛才聽見鑼聲先趕了過來的幾十個道士和原來那十多個小道姑聞聲而動,「呼啦啦」一下將剛剛站起身的韓風團圍住,手執明晃晃的刀劍一步步逼了過來!

    昆明蓮花池畔安阜園中,一陣如怨如訴的琴聲從那幢極為雅致的水榭中傳出,悠悠地飄蕩在水面上。

    幾條便裝大漢相互離得遠遠地在池邊上來回走動,不時東瞅瞅西看看,一副很是無聊之狀。

    池中殘荷,堤邊敗柳,滿天烏雲,幾隻寒鴉「呱呱」地叫著從樹梢上掠過。

    「啪」地一聲脆響,琴聲嘎然而止,顯然是撫琴之人心潮翻動,情到激處,用力過猛,拉斷了琴弦。

    「吳郎,妾以為先帝封汝為王,永鎮南疆,其位之尊,已及人臣;及至康熙親政,仍賞賜有加,關懷備致,又招應雄為額附,我吳家已是貴為皇親國戚。攬觀天下,又有誰能如奴家吳郎這般得皇上器重?入滇十多年來,汝要雨得雨,要風得風,妾也得隨吳郎居華宅,飲佳釀,衣美服,享盡人間之福。吳郎啊,今汝已年逾花甲,如何再當得大將軍跨馬上陣,沐血衝鋒?妾身也已五十有零,風華不再,已不能隨吳郎東征西討,隨侍左右。如今既是皇上下旨撤藩,不如就從了聖旨,解甲還鄉,妾隨吳郎一同回關外老家安渡餘年吧!」陳園園風韻猶存的臉上一片凝重憂慮之色,她緩緩說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呆呆地看著坐的對面的吳三桂。

    吳三桂眉頭緊皺,咬牙忿忿地道:「哼!皇上待我不薄,我吳三桂何時又對不起皇上了?嘴說撤藩,榮歸閒在,君臣同樂,哼哼!待我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赤手空拳之時,他便好如殺雞般將我拿來一刀宰了!此等禍心,獨園園不查!」

    陳園園一怔,又輕歎一聲道:「唉,如此說來,外間傳言吳郎又要舉兵反清,竟是不假了?」

    「我若不反,必無寧日!」吳三桂恨恨地道:「如聽他話,只怕人到京時,便是我斷頭之日!」

    陳園園聞言,那雙閃閃星目緊緊地閉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看定吳三桂的雙眼,緩緩道:「妾素聞知足而不辱,知止而不殆,長此驕橫,恐遭天忌呀!吳郎啊,妾與吳郎一生坎坷,聚少離多,自入滇以來,方得長相廝守。如今吳郎真要造反,刀兵一舉,再無寧日也!」

    「大丈夫豈獨戀兒女私情!」吳三桂口氣中滿是不屑之意。

    「大丈夫又豈能不念庶民百姓,天下蒼生?」陳園園竟一反常態,口氣轉而強硬起來。

    吳三桂氣呼呼地站起身來,瞪了陳園園一眼,冷冷說道:「婦人之見,何與為謀?」一轉身,拂袖而去。

    陳園園一楞,站起身來,剛一張口欲喊,卻未作聲,抬手緩緩按住嘴唇,滿是絕望的目光,看著吳三桂大步走去,越來越遠。

    時辰漸晚,滇池那邊又刮來一陣陣略帶水腥味的冷風。

    殘荷敗葉被掠過的疾風吹得直在池水中沉沉浮浮,翻滾不止。堤上枯柳被吹得東倒西歪,「咻咻」地尖嚎起來。

    有道是:天上風雲多變幻,人間何處有真情?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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