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懸停在虛空中,秦小天說道:「且等片刻,讓我理順一下和天演的關係……」他心裡沒有任何把握,不知道在擺脫天演的同時,自己會不會崩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強點頭道:「好,整好了就告訴大家。」他扭頭對青帝道:「師尊,我去周圍查看一下,你們在這裡守護小天。」
青帝說道:「別去太久,這周圍應該沒有什麼強大的存在。」
李強笑了笑,向眾人點點頭,身形逐漸淡去。
秦小天閉上雙眼,盤腿虛坐。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青帝等人虛立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一個個靜靜地等待著。像他們這樣的強者,耐心之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
大約過了幾個月的時間,李強安然回轉,而秦小天依舊虛坐不動,又過了三個月,秦小天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祖師爺,也許有辦法……讓你收回天演。」
青帝驚訝道:「哦?天演不是和你結合在一起了嗎?怎麼讓我收回?」
秦小天說道:「因為天演裡有一個古神魂,有他在……就不用破開天演,只要將天演的控制權還給他就行。如果沒有古神魂,那只能強行脫開天演,這個後果我恐怕難以承受。」
青帝說道:「要怎麼做?」
李強在旁插話道:「了不起!這個古神魂很了不起!居然能夠算計到如此地步!厲害,厲害啊!」
與此同時,眾人也都反應過來,青帝點頭道:「嗯,不錯,任何人接手天演,都只能是天演的傀儡,而無法做到真正掌控,即使修煉到小天這種地步,依然不敢毀掉天演。要想擺脫天演,則必須將掌控權交出,而古神魂……就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復活,不過……」
李強補充道:「恐怕大神劫就是由此而來,一旦小天被大神劫毀滅,他就能夠順利地接手天演。這大概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以小天的修煉程度,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真正控制天演。」
秦小天覺得心裡冷冰冰的,這古神魂實在是太厲害了。
天姑和博聚上人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有赤明不太理解,問道:「師尊,不過什麼?」
青帝心裡微微一動,說道:「不過,那個古神魂一定沒有想到,我們幾個會同時聚集在一起,本來我已經放棄了天演……」他的神念忽然低沉下去:「哼!竟然給我下套,讓老子開啟天演,並且……算了,不說了。」
秦小天隱隱察覺出什麼,可一時又想不明白。赤明倒是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師尊,呵呵,難道您老人家上當了?」
青帝臉色一青,淡淡地說道:「你說什麼?」
赤明嚇了一跳,揉揉鼻子,滿臉無辜道:「沒……沒說什麼,呵呵,嘿嘿!」他悄然後退著。
天姑不由得好笑,沉吟道:「所謂的天演一變竟然是個圈套?不對,如果沒有天演的異常功能,我們不會去研究它,也不可能開啟天演,呵呵,原來是這樣。」她也明白過來。
幾人聚在一起推算,一旦青帝等人反應過來,古神魂的把戲就瞞不過他們,推算的結果也讓他們放下心來。
李強說道:「幸虧沒有讓小天匆忙脫離天演,太可怕了,這個古神魂真狡猾。」
青帝冷笑道:「可惜古神魂沒有算計到我們的存在。嘿!我們有五個神級高手,加上小天,有六個。無論古神魂有多麼強大,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好吧,找一個合適的地點,準備動手!」
李強說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就在前面不遠的恆星系。」他拋出一座金色蓮台,裹住眾人瞬移而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行星,地表由岩石構成。由於沒有空氣,岩石表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隕石坑,顯得荒涼而清冷。
一座金色的蓮台陡然出現在岩石上,金光閃爍間,幾道人影飛出,金色蓮台隨即消失不見。
秦小天有些疑惑,問道:「祖師爺,為什麼不在虛空中進行,要到星球上來?」
青帝在落下的一瞬間,神識依然掃過整個星球。他現這個星球沒有任何生物存在,是一個典型的荒星,說道:「如果按開始的想法,只是擺脫天演,在虛空中是最好的選擇,現在要收取天演,就需要安排一個陣法,這樣大家可以省力一點。」
秦小天點點頭,開始仔細查看這個荒星。他們腳下是一片開闊的岩石大地,地面上有一層薄薄的沙礫,地面坑窪不平,不遠處的天際邊,露出一個巨大的半圓形星球光影,那是另一顆行星。
青帝甩手揮袖,一道青光直飛上天,眨眼間,無數青木落下,一道道青影層層疊疊的閃現。
秦小天現自己居然能夠聽見聲音,猶如雷聲穿過,轟隆聲中,無邊的青木逐漸顯形,剎那間,一個巨大的青木神陣就佈置完畢,濃厚的青木靈氣隨即充滿神陣。
秦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歎:「媽呀!這感覺實在太棒了,爽啊……」吸一口青木靈氣,是非常愉快的享受。呼吸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是人的本能,雖然他已經修煉到可以長年累月不呼吸,但是這樣的享受,他還是很喜歡。
這是一個成型的簡單青木神陣,是青帝以前煉製的神陣,在仙界的青木林中孕養了數千年,類似的青木神陣,他有九座,都是威力巨大的神陣。這樣一座算是比較普通的,青帝之所以用它,是因為佈陣非常快,比較適合目前的環境,這是一個內外都可以防護的神陣。
秦小天看的心裡感歎不已,不管師尊、師伯,還是祖師爺、祖師姑,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以他現在的水準,別說是佈置一座這樣的神陣,連破陣也不可能辦到。即使是神級高手,也得有豐富的底蘊和積累,秦小天還差得遠呢。
一座青木台升起,青帝一步跨上去,說道:「大家上來吧!」說完抬手拋出兩件仙器,是天將輪和逆天寶鏡。
「這次必須由小天來主持,我們五人輔助。小天,天演的核心是時間,你要仔細斟酌,如何才能順利脫離天演。」青帝提醒道。
天姑沉吟了片刻,說道:「小天,注意平衡,找到時間的平衡點,那是你脫離天演的關鍵。」
博聚上人道:「當斷則斷,不要猶豫,否則會難以自拔。」
李強笑道:「放心,有這麼多長輩在,不會讓你脫不了身的。」
每個長輩都提示了一句話,這讓秦小天很感動,他扭頭對赤明說道:「師尊,你是不是也鼓勵弟子兩句?」調侃師尊一下也是他的樂趣。
赤明笑罵道:「小兔崽子,活著回來。」他一點都不擔心,這一路下來,可以看出來不論是李強還是青帝等人,對他這個徒弟都很看重,這讓他覺得非常有面子,他知道這些大佬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徒弟吃虧,所以他反而是最不擔心的人。
秦小天已經有了腹案,他打算將體內一百零八個晶點和相對應的晶嗜鏈全部保留。有青帝等人作為強大的後援,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秦小天坐下來後,開始大規模抽取天演中的物質和力量。以他現在的水準,即使拚命抽取,也無法得到太多的物質。要知道,天演是由很多星球組成的一界,能夠投影出時間長河中的某些行星,是非常奇特的一界。秦小天為了活命不得不放棄,但在放棄之前,肯定要得些好處。
這一番瘋狂的抽取,很快就驚動了天演中的古神魂,一道金光升起,天演逐漸顯露出來,和以前的形態完全不同。此時的天演形成了一圈金光,在秦小天的身前漂浮,有籃球大小,光芒四射。
秦小天體內的一百零八條晶嗜鏈也顯現出來,一條條延伸到光球上。天演逐漸增大,一陣劇烈的波動盪漾開來,那是古神魂的神念:「是誰?是……誰?誰!」
青帝微微一笑,一個分身悄然出現,身形晃動,投入金色的光圈中。緊接著,天姑、博聚上人、李強的分身也投入其中。赤明咧了咧嘴道:「我來守護小天就好了。」
秦小天喝道:「我準備去啦!」金光四散間,他已消失無蹤。
古神魂雖然醒來,可實力只有巔峰時期的四分之一,而且沒有身體,只是保留的一股神魂。如果秦小天完蛋了,他就可以搶佔秦小天體內的晶點,繼而控制一百零八條晶嗜鏈,獲得重新塑造的基本條件,那就是古神魂的最終目的。
在天演的核心處,同樣也有一圈金色的光,秦小天體內的一百零八條晶嗜鏈的連接終點就在這裡。這裡的環境非常奇特,斗大的金色光圈懸停在虛空中,四周灰濛濛的一片,金色光圈的不遠處就是秦小天,他體內延伸出來的晶嗜鏈像一串串金鏈,牢牢地嵌在光圈上。
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震得秦小天一抖,緊接著一道虛影逐漸顯現,突然,從光圈上延伸出一百零八條銀色鏈子,和虛影連接起來。秦小天心裡一驚,他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同時也清楚地知道,那是古神魂的晶嗜鏈。
銀色的晶嗜鏈迅泛起金芒,一股巨大的吸力頓時影響了秦小天。很顯然,古神魂開始爭奪天演的控制權。
晶嗜鏈之間的爭奪非常可怕,秦小天很快就嘗到了苦頭,他現對方的晶哮鏈竟然試圖侵佔自己體內的晶點,嚇得他大叫一聲,拼盡全力,將對方的晶嗜鏈趕出晶點。
驚天動地的暴響一聲連續不斷,晶嗜鏈的互鬥凶險異常,比法寶仙器的爭鬥更可怕、更危險,因為晶嗜鏈的屬性是吞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
若要論修為和神通,秦小天完全無法和古神魂相比,控制晶嗜鏈的能力也不可比。但秦小天有一項優勢,那就是成功凝結的身體,他有實實在在的身體和體內的晶點,古神魂在這一點上很吃虧,所以沒辦法一下子就打敗秦小天。
經過幾次交鋒,秦小天心裡明白,憑自己的本事無法打敗對手,不過他並不著急,只要能夠抵擋住古神魂的攻擊,勝利就一定是他的,因為身後還有幾個神級高手撐腰。
古神魂雖然沉睡了無數歲月,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能夠修煉出一界的神獸,已經脫離了獸的概念,說他是神人也不算錯。
他一直保留著一縷神魂監視著天演,秦小天渡過大神劫時,他就清醒過來。當現秦小天在大量吸收天演中的物質,他立即上前阻擋,天演是他的根基,同樣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
古神魂察覺到有高手進來,但沒有很在意,憑藉著地利,他有贏的把握。天演是他創造出來的,他的晶嗜鏈比秦小天的厲害得多,唯一不足的是才清醒不久,實力和巔峰時期相比差距很大,不過,他還是很有信心。
秦小天很快就現,對手似乎漫不經心,好像要和自己玩持久戰,他也平靜下來,慢條斯理的和對手對峙著。
「小天,需要做些什麼儘管開口,呵呵,看樣子古神魂不在乎我們。」
細弱如絲的聲音,秦小天一聽到就知道是青帝,他傳音道:「還不到時候,嘿嘿,等我再吸收一些……祖師爺,你們等我的信號,設法斬斷光圈上我的晶嗜鏈,千萬別搞錯了,如果斬斷對方的,我就會融入天演中,那就麻煩了。」
古神魂的晶嗜鏈透過光圈逐漸侵入秦小天的晶嗜鏈,這是秦小天故意而為。要知道古神魂的晶嗜鏈是虛影,因為古神魂的身體早已毀滅,依靠天演才能擬化出晶嗜鏈,那玩意和秦小天的晶嗜鏈不同,是憑著強大的神魂和本能擬化出來的,這是秦小天最缺乏的東西。
當虛擬的晶嗜鏈逐漸靠近秦小天的身體,即將侵入之際,秦小天大喝一聲:「斷開!」
一道閃爍的紅芒從下方飛出,一道青芒從上方劈落,青紅兩道光芒猶如剪刀一般飛快交叉,狠狠地剪在晶嗜鏈上。
古神魂只來得及出一聲嘶吼,沒有任何反擊或掙扎。
「崩!崩!崩!」聲音彷彿雨打芭蕉。
青帝和博聚上人的出手,毫不費力的劈開晶嗜鏈。沒等秦小天反應過來,就聽一聲大喝:「走!」
李強突然顯露出來,一揮手裹起秦小天,轉眼就消失無蹤。天姑隨即出手,無數花瓣飛舞。青帝和博聚上人根本沒有露面,兩人出手後就出了天演。
所有人的動作幾乎在一秒鐘內完成,快得猶如迅雷一般,沒有給古神魂留下任何機會,晶嗜鏈被斬斷,意味著大爆炸。當古神魂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晶嗜鏈炸開。
古神魂想要逃跑,可是天姑的花瓣堵死了他的退路。
秦小天一出天演就癱倒在青木台上,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邊艱難地回收一百零八條晶嗜鏈。斷開晶嗜鏈不但會重創了古神魂,也同樣重創了他自己。
青帝伸手抓向天演,笑道:「古神魂即使不死,也要沉睡數十萬年,這次傷到了它的根本,你祖師的最後一擊可了不得。」天演突然收縮,化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落在青帝手中,就像一個透明的玻璃球,裡面閃耀著無數的星光。
李強笑道:「天演算是廢了一半,那些特殊功能都消失了吧?可惜,可惜。」
青帝搖搖頭,順手收起天演,說道:「畢竟是一界,先留著吧,也許以後還能用到。」
秦小天一聲不吭,竭力恢復亂作一團的晶嗜鏈。好在晶點沒有受損,沒有傷到元氣,更好的是還搶到古神魂的一段神魂,那是侵入他晶嗜鏈的神魂,被青帝、博聚上人聯手斬斷後,留在晶嗜鏈裡,這個收穫可就大了。
脫離了天演,也就擺脫了大神劫,秦小天的實力至少減去一半,好在晶嗜鏈還在,有這個神奇無比的手段,要恢復實力有很大的希望。
秦小天花了十來天時間,總算是理清了亂作一團的晶嗜鏈。從古神魂那裡搶來的神魂被禁錮在一個晶點中,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消化,這需要水磨工夫才行,一時半刻解決不了如此強大的神魂。雖然那只是殘缺的一段神魂,現在秦小天也無法消化。
赤明笑嘻嘻道:「嘿嘿,小子,現在知道了吧,不管是多厲害的高手,只要你祖師爺他們在,你就放心大膽地幹,保證不會吃虧。」
秦小天也笑道:「當然,有師尊你老人家在,徒兒更是不可能吃虧了!」他順手一記馬屁,拍的赤明眉開眼笑。
李強問道:「小天,怎麼樣?」
秦小天答道:「損失了一部分修為,還算好,可以修煉回來,只是不能再從天演中抽取力量了。」
青帝淡淡地說道:「這已經是比較理想的結果,大神劫應該消除了。」
秦小天苦笑道:「大神劫太可怕了!對了,祖師爺,你們有沒有度過大神劫?」
青帝搖搖頭,說道:「我們曾經經歷過一種神劫,和大神劫完全兩樣,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真正的神劫。」不只是他疑惑,當初在幻星神陣的天姑和博聚上人也有同樣的疑惑。
那段經歷李強也在場,他笑道:「我也在懷疑……因為這些年來,師尊的修為似乎提高的不多。」
青帝微微點頭,說道:「見到了大神劫……呃,不對,小天大神劫似乎很過分,難道是針對神獸的?」眾人有陷入沉思中。
赤明不耐煩道:「想那麼多幹嗎?大家最好考慮一下,很快就要到核心星雲了,該怎麼辦?」
青帝說道:「我們已經進入核心星雲,只不過是在邊緣。」說話間,他收起青木神陣,大地又變得一片蒼涼。
李強說道:「我搜索過這片星域,似乎沒有什麼傳送大陣,必須靠大挪移進入。」星空大挪移是星級長途旅行的頂級法術,在場的只有秦小天不會,其他人都是行家。
天姑微笑道:「我倒是很期待,可惜在幻星神陣的總樞紐時,我們並不瞭解……沒想到神陣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也許在這裡,能夠獲知神陣真正的秘密。」
赤明的眼睛頓時一亮,問道:「秘密?什麼秘密?」
李強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笑罵道:「知道就不叫秘密了,所以我們才要進去看看。」
赤明小聲嘀咕著:「進去就進去嘛,搞得神秘兮兮的……」他站起身來,神念波動:「走啦,走啦,誰帶路?」
青帝忽然抬頭向星空望去,只見一道淡淡的白光劃過星空,他驚訝道:「好快!」
博聚上人道:「咦,這是誰?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道極淡的白光瞬間消失在星際。李強說道:「也許是路過的強者。」
但在場的幾人誰也沒有想到,那是天真上人的大挪移光影。
青帝說道:「我來吧。」
由青帝帶著眾人,重新向星雲核心地帶挪移而去,漸漸地,他們現阻擾行動的碎片界越來越少,青帝的度也越來越快,不過他們的飛行方向和天真上人正好相反。僅僅只是進入星雲,就花了近十年時間,這還是青帝修為高深,一般的仙人跑同樣的路程,至少也要數百年,而青帝等人絲毫沒有不耐煩,對這樣的長途大挪移,早就習以為常。
一路上沒有遇到特別厲害的強者,卻見識了無數個神獸群,大都是有主的神獸,實力不算厲害,因此也沒有什麼衝突,加上他們的度奇快無比,一晃而過,即便有攻擊性的神獸也來不及阻攔。
青帝再次施展星空大挪移,周圍的星光化作一道道白光,快向身邊消退,也許過了一個月,也許過了一年,當星空變得清晰起來,這次的大挪移也完成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眾人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