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久久無語,直至守衛領著他們穿過廣場,來到城主府前囑咐一番離去後,這才回過神來。
林麟趾看著丹尼爾,說:「看來你小時候對廣場的噴泉,沒有什麼印象!」
丹尼爾微微搖頭,說:「即使是有印象,但那時,又怎麼會明白對於陽光的渴望。」
很多東西只有失去之後,才會恍然明白,它有多麼得珍貴。
圍繞著廣場,有兩座龐大的建築,外形猶如宮殿般華麗、尊貴的城主府便是其一。而在其對面的另外一處,則是流露出莊嚴與肅穆的裁判所,在以諾之城內,一切糾紛都會根據特殊的法則在這裡得到裁決。
「你說,若是我們不進去,直接離開會是什麼結果?」林麟趾突奇想,問道。剛才守衛在離開前,囑咐過他們進城主府去。
丹尼爾翻翻白眼,說:「如果你真的好奇,那麼我支持你去試一試。」
說著丹尼爾就率先走進城主府,林麟趾當然不會真去嘗試,他笑了笑,也跟著進去。
兩人剛剛走進城主府,就有一位應該是此間侍從的人迎上前來。他身上所穿衣物的風格與之前兩位守衛相似,不過衣料、剪裁要略加考究幾分,這也應該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請跟我來!」侍從也不問他們所來為何,直接張口說道,顯然林麟趾兩人身上的裝扮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
跟著侍從走過一條較長的走廊,來到一扇門前。
「請稍候。」侍從進門先去匯報,然後才退出來示意他們再進。
兩人走進去,看到一人坐於桌後,手執一根羽毛筆正在寫著什麼。
「我是貝吉,負責以諾之城的常務管理。」貝吉頭都沒抬,開口說道。
丹尼爾立刻身子躬下,恭聲道:「丹尼爾·阿薩邁見過大人。」
「林·邁卡維見過大人。」林麟趾有樣學樣。
「丹尼爾·阿薩邁?」貝吉放下羽毛筆,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丹尼爾,滿臉笑意,「我猜,你也該來了。」
丹尼爾一愣,奇道:「大人知道我?」
「怎麼,你覺得以戴罪之身,擊殺同族後逃亡,這動靜鬧得還不夠大嗎?」貝吉聲音一厲。
丹尼爾神色頓變,他沒有指望此事會瞞過去,但沒想到暴露的竟然如此之快,都傳到了以諾之城中。
「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好父親。」貝吉說,「不過我希望你記住,在這裡,在這座以諾之城,若有類似事件生,再好的父親,也將難保你周全。」
「明白明白!」丹尼爾連忙點頭應道。
「好了,按規矩,滴血驗明身份吧!」從始至終,貝吉都未向林麟趾看去一眼。
滴血驗身用意有兩點,一是確定未謊報所屬氏族,二是記錄其世代。能夠進入以諾之城的吸血鬼,都是已具備一定實力的,屬於是血族中的中堅力量,而這股力量必須由上層精確的掌握。
丹尼爾伸過去劃破掌心的左手,貝吉一手執羽毛筆,一手伸指沾一滴他的血液,放入嘴中。
「丹尼爾·阿薩邁,第八代血族,實力二等男爵。」
記錄著丹尼爾的信息,貝吉又沾起林麟趾的血液,放入嘴中一嘗。
「林·邁……」執筆正準備記錄的貝吉渾身震住。「啪」,突然,握在他手中的羽毛筆應聲而斷。
貝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將林麟趾非常認真地打量一遍。儘管他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掩飾起來,但眼中那無比的驚愕,還是被林麟趾和丹尼爾捕捉到了。
林麟趾並不奇怪貝吉會有此反應,但丹尼爾之前可並不知道他的底細。丹尼爾眉頭輕皺,看著林麟趾的背影,若有所思。
貝吉此時心中是既驚又疑,眼前這位東方面孔的少年,實力分明不過是三等男爵,然而其世代,他竟然無法判斷出來。要知他可是第六代血族,是血族中最具資歷的長老之一,否則聖地以諾之城的常務管理哪裡能夠輪到他來做。
而如果連他都無法判斷出對方的世代,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位東方少年是「瑪士撒拉」,第四代或者第五代血族。但是這個年代,又怎麼可能還有實力如此低下的「瑪士撒拉」!
幾番考慮,貝吉僵住的右手換一支羽毛筆,重新動了起來。
「林·邁卡維,世代……」寫到這,他稍作停頓,猶豫片刻後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繼續寫道,「實力……疑為三等男爵。」
記錄後,貝吉長鬆一口氣,彷彿剛剛完成的,是一件非常費力的工作。
「接下來該做的,門口侍從會告訴你們。」貝吉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作為一個老傢伙,他的情緒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有這般起伏過了。
林麟趾兩人轉身出門,跟著等在外面的侍從穿過走廊,回到前廳後,進入側門來到一處擺滿儲物櫃的房間。每個櫃子上都有一隻小小的蝙蝠,有的是血色,有的是黑色。
「血色表示有人佔用,黑色則是空著的,在蝙蝠上滴血便可打開,從此這個櫃子便屬於你了。」侍從解釋道,「打開櫃子,換上裡面的衣物,同時將其他的雜物也要全部存入櫃中,不得攜帶身上。」
當忙完這一切,林麟趾與丹尼爾在向著城主府外走去時,身上已經是煥然一新。
同樣是中世紀歐洲貴族的打扮,不過怎麼看,怎麼像是破落貴族的裝扮,由此看來他們目前的地位,還不及城門守衛。而和衣服一起,附帶贈送的還有一張小地圖,以及一本手冊。
掃了眼地圖,林麟趾現以諾之城的佈局倒不複雜。
三條大街貫穿東西兩城門,中街就是他們之前所路過,有著中心廣場的那條,地圖上標注是政治區,而南北兩街分別標注的是娛樂區與住宅區。
當然,還是在問過丹尼爾後,林麟趾才搞清楚所標注的單詞究竟是什麼意思。面對丹尼爾對他這個文盲的調笑,林麟趾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掃掃盲了。
「你說,怎麼有兩個城門,難道一個是出口,一個是入口?」林麟趾問道,他判斷出來他們是經東門進入以諾之城的。
丹尼爾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隨即他伸手指著地圖北街處的一個地方,說道:「這裡是個很重要的地方,我的目標就是要進入這裡,至於你……如果你真有野心的話,最好也是跟我一樣的選擇。」
林麟趾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一個很微小的單詞印入眼簾——schoo1。
「學校?」林麟趾當然認識這個簡單的單詞,他奇道,「你意思是我們要進入學校,去那裡幹什麼?」
來自中國的林麟趾看來對學校是深惡痛絕,不禁調侃道:「難道是要good……good……study,day……day……up?」
丹尼爾沒有聽懂他這句中國式英語,說:「我也不知道那裡會教什麼,但……我卻隱隱記得,我的哥哥儘管實力已經達到伯爵,但仍被父親專門送去學校學習。」
一間擁有伯爵實力學生的學校,林麟趾對它的好奇心直線上漲。
「那該怎麼才能進入學校?」林麟趾問道。
丹尼爾說:「我哪知道,待會兒咱們去問問!」
「對了,你剛才說你還有個哥哥?」林麟趾有些驚訝於丹尼爾父母的生育能力。
「他不是純血族。」
「噢……」
說著二人已從城主府中出來,還沒走兩步,便看到前方有兩個人,正面對面激烈地爭執著什麼。
他們對此並不好奇,正準備繞過他們離開,然而這兩人看到林麟趾和丹尼爾後,就如同是嗅到蜂蜜的狗熊,突然停下爭執,動作一致地就衝將過來。
林麟趾二人被嚇了一跳,他們,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