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的血液在喉間流轉,滾燙……
維基小心翼翼感受著凱琳的生命跡象,過得片刻,他移開嘴唇,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液滴入凱琳口中。然後他起身與林麟趾站在一起,接下來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白天進行初擁,可不是最佳的選擇。」維基喃喃說道,看得出來他十分的緊張。
林麟趾安慰道:「別擔心,好歹靈杖也是聖器,有它在應該問題不大。」
維基點點頭,不再說話。
躺在沙上的凱琳,就像一個沉睡著的孩子。
她起初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但漸漸地卻似乎不適起來,身體開始緩緩地扭動。彷彿是這位沉睡著的孩子,突然被噩夢所襲擾。
林麟趾不知道這種反應是否正常,之前在初擁葉嵐後,他便直接與維基離開,所以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初擁的整個過程。
他轉過頭,試圖從維基臉上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維基的表情十分凝重,這不禁令他心頭一跳。
凱琳身體的扭動持續了很長時間,所幸最終並未惡化。而在扭動中,神奇的是她的模樣,竟然一點點變得年輕起來。
似乎有一雙神奇的手,在將她臉上的皺痕抹平,將她脖間鬆垮的皮膚拉緊,不消幾分鐘,凱琳整個人的相貌就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一個老態盡顯的女人,變得重新青春靚麗起來。
林麟趾聽到維基長長舒了口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初擁還有返老還童的作用?」
「呵……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凱琳的情況應該是穩定了下來,維基笑著說道,「初擁並沒有返老還童的效用,當被初擁後,他的身體就會永遠停留在當前的狀態。」
「那怎麼她……」林麟趾疑惑地指了指那位躺在沙上的棕美女,要知道幾分鐘前她還是位老太太。
維基說:「這是因為半初擁的緣故,在半初擁後,夜梟和夜鶯的容貌也會如吸血鬼一般,靜止在那一刻。但那畢竟是半初擁,所以不管是生命、力量、容貌,都必須要有其吸血鬼主人的血液來維持。」
在成為夜梟夜鶯後,其實每三天就是一個生命的輪迴。在這三天裡,他們逐漸羸弱,衰老,甚至是死亡,而他們之間所謂的幸運者,也不過是在三天後求取到一滴主人的血液,然後便重新開始新的輪迴。
「就比如凱琳來說,她跟我一樣今年都已九十八歲,而她是在二十八歲時成為夜鶯的。」維基舉例說明道,「那麼也就是說,對於現在的她,身體狀態每三天就要完成一次從二十八歲到九十八歲的轉變,她的三天就等於是七十年。而成為夜梟夜鶯後活得越久,這三天時間身體狀態所要經歷的變化就將越大。」
經他如此一解釋,林麟趾終於明白過來。
「難怪在回到酒店後,與之前相比凱琳顯得要更加衰老,我還以為是錯覺呢,原來……」林麟趾很是馬後炮地說道。
維基微微笑著,走過去坐下,將凱琳的頭抱在他的懷裡。
「她漂亮吧?」維基輕撫著她的劉海,問道。
「嗯!」林麟趾看著那張恬靜、美麗的面孔,點點頭應道。
「不過幾天後,她的面容就會開始扭曲,然後逐漸變得醜陋。」維基說著莫名地歎了一口氣。
林麟趾笑道:「怎麼?很遺憾嗎?」
「是很遺憾,遺憾不能跟她一起變醜!」維基歎道,「現在才感覺到,一年的時間真久!」
正午時分,睡眼惺忪的尼爾從臥室中走出來,當他看到沙上躺在維基懷中的凱琳時,小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她……她是……」尼爾幾番打量後,難以置信地說道,「她是我……我……」
「沒錯,她是你養母。」林麟趾打趣道,「現在還嫌人家長得難看嗎?」
尼爾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好奇地看著凱琳,這讓感覺自己被無視的林麟趾大為不爽。
既然是一家人,那麼當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尼爾說明,維基指了指對面空著的沙,示意他坐下,然後對他講了諾費勒氏族的特殊性,以及自己與凱琳之間的故事。
尼爾聽後似懂非懂,不過看向凱琳的眼神,已經微微生了一些轉變。
他問道:「這麼說,養父跟養母以後都會變得……嗯……」
維基說:「是的,我們都會變得很醜。」
「哦!」尼爾撓撓頭,再沒說什麼,三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不覺間,夕陽已落,夜幕降臨。
維基懷中的凱琳身子一動,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正好看到低頭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維基,兩人相視一笑。
「這麼說,我現在已經是吸血鬼了?」凱琳坐起身來,感覺自己彷彿是換了一具身體。
維基看著她,含笑不語。
漸漸熟悉目前的身體狀態後,凱琳說:「感覺力量比以前大了很多!」
「凱琳,那只是對於夜梟與夜鶯來說,我屬於是第十三代血族,你呢是第十四代,能力已經大幅度的退化,所以……」
「所以在吸血鬼中,我很弱?」
「是的!」維基說,「我不知道你的能力退化究竟有多嚴重,你可以將手伸出窗簾試一下。」
凱琳疑惑地走到窗簾前,將手緩緩伸出去。剛剛接觸到外面的光線,她就感覺彷彿是將手伸進了一團烈焰,頓時灼燒般的痛苦充斥腦海。
「啊噢?!」凱琳痛呼一聲,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維基看在眼裡,臉上一喜,說:「依然懼怕陽光,很好,這說明你的能力退化並不多。」
林麟趾有些不解,每天都要疲於躲避陽光,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倒是寧願凱琳的能力退化,成為一名日行者。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接下來維基解釋道:「對於第十四、十五代血族來說,能力退化最嚴重的表現就是不懼怕陽光,以及壽命有限,而其中凡是壽命有限的吸血鬼,他們都不懼怕陽光。」
原來他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確實如果凱琳不幸壽命有限的話,那麼遲早兩人又要經歷一次痛苦的分離。
「那個,你們是進臥室聊,還是我跟尼爾進去,你們在這……」林麟趾知道兩人還有很多話想說,便善解人意地說道,還不忘補充一句,「我覺得你們還是進去吧,那裡畢竟有張床,更方便點。」
維基和凱琳兩口子很有默契地同時白了他一眼,向著臥室走去。
「嘿!你們聲音可要小點!」林麟趾戲謔地看著走過他身前的維基,說,「這裡還有未成年人呢!」
維基點點頭,也開玩笑道:「嗯!我會盡量小聲點的,不過你可別趴在門上偷聽哦?」
林麟趾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不滿地說道:「嘿!我是那樣子的人嘛我,我……」
維基可不聽他辯解,他嘿嘿笑著快步走進臥室,然後將門輕輕關上。
調侃人不成反被人調侃,林麟趾不由為之氣結,他斜靠在沙上,突然覺察到尼爾正盯著自己看,便沒好氣地問道:「看我幹什麼?」
「你剛才……是不是嫉妒了?」尼爾朝著臥室努努嘴,說道。
「啊?」林麟趾一愣,奇道,「我嫉妒什麼?」
「還是處男吧?」尼爾笑得很詭異。
林麟趾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也是!」
尼爾聳聳肩,說:「你就這麼敢肯定,我還是?」
「呃……」想到外國人的性早熟,林麟趾還真有些不敢確定起來。
「要不要我教教你,免得到時候……」尼爾翹起二郎腿,很有范地說道。
林麟趾黑著臉,威脅道:「你再敢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扁你!」
尼爾不屑道:「我看,你也就欺負小朋友的本事吧?」
林麟趾啞然,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一個小正太給調戲了,而且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