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麟趾盯著他的兩顆犬牙,瞳孔瞬間縮成針孔般大小:「是你?!」
「什麼是我?」凱米一愣。
「那兩個血袋是不是你放在我門前的,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吸血鬼的?」顧及到附近還有其他人,林麟趾聲音壓得很低,但能聽出來他情緒的不穩定。
凱米徹底懵了,說:「什麼血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至於怎麼知道你是吸血鬼的,難道身為吸血鬼的我連自己的同類都認不出嗎?剛才在路上遇到你時,我就現了你的身份,於是進來想跟你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林麟趾顯然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凱米聳聳肩,說:「要知道我可是諾費勒氏族的,是血族中情報最靈通的一族,整個城市內有多少吸血鬼,他們都是哪些氏族的,這我都一清二楚。但恕我眼拙,還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剛剛成為吸血鬼。」林麟趾盯著他的眼神,想看出來對方是否在說謊。
「我當然能看出來你是新晉的吸血鬼,但問題是,你的尊長是誰?」凱米愜意地喝著啤酒,說道。
「尊長?」林麟趾不懂。
凱米笑道:「就是誰給你初擁的,初擁這個名詞總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嗯,那麼尊長是誰,這個重要嗎?」林麟趾皺眉。
「這個當然很重要。」凱米嚴肅地說,「你以為吸血鬼是想初擁誰就能初擁的嗎?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世界早就遍地都是吸血鬼了。想要創造自己的後裔,吸血鬼需要獲得親王的許可,否則,不僅他創造出的後裔,甚至連他自己都會遭到抹殺。」
林麟趾一驚,他當然知道自己被初擁應該是純屬意外,何況初擁自己的那個吸血鬼究竟是誰,也不得而知。
他警惕的看著凱米,心想難道對方是來抹殺自己的?
凱米看出了他的緊張,笑道:「別緊張,別緊張,把你的手伸出來。」
林麟趾不是沒想過逃走,但他明白自己只是個新晉的吸血鬼,而眼前的這位卻已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怪物,對方的力量不用說也肯定要比他強很多。
他無法拒絕,將左手伸出。
凱米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劃,就如利刃割過,頓時血液順著傷口溢出。
「嗯?」並不是很痛,但林麟趾還是條件反射地將手迅縮回。
當他看向自己掌心時,現就是縮手這點時間,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真是令人咋舌的恢復力。
凱米將沾著林麟趾血液的手指塞進嘴中,像是在品嚐。
「嗯……你是邁卡維氏族的。」凱米得出了結論。
「什麼?」
「我不知道初擁你的吸血鬼是誰,但他肯定是屬於邁卡維氏族的。」凱米說,「就像我,屬於諾費勒氏族。」
「通過嘗血液能判斷出對方屬於什麼氏族?」林麟趾奇道。
「這個以後你也能夠辦到,要知道我們可是吸血鬼,對血液的敏感乎尋常,你可以先記下諾費勒氏族血液的味道。」凱米說著將自己的掌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後伸向他。
林麟趾看到傷口正在迅癒合,連忙用手指輕輕沾上一點,然後放入嘴中。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但卻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如同是一道血的印記,深深地刻在了靈魂之上。
「你之前好像說過諾費勒是十三個氏族之一,那麼也就是說吸血鬼總共有十三個氏族?」
「是的,我是隱蔽之氏族諾費勒,而你是月相之氏族邁卡維。」
「隱蔽?月相?」
凱米解釋道:「不同氏族的吸血鬼有著不同的天賦,比如諾費勒被稱為隱蔽之氏族,是因為我們所擅長的是潛行與聽覺。至於邁卡維被稱為月相,自然也與其天賦有關。」
「那麼邁卡維氏族的天賦是?」關係到自己的能力,林麟趾頓時打起了精神。
凱米嘴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意,說:「智慧,或者說是洞察力,以及神經錯亂。」
「神經錯亂?」林麟趾驚呼。
66續續又有兩桌客人入座,他們都因為這一聲驚呼,而將注意力投向這邊。
張婕一直很納悶林麟趾跟那位外國客人在說著什麼,竟然如此投機。人家兩個是談高興了,可她卻只能一個人獨自站在吧檯這,無聊地玩著手機。
「是的,神經錯亂,因為他們經常會受突出其來的**和莫名其妙的幻覺所支配,有時甚至會突然將刀鋒對準同族。所以邁卡維氏族在血族中可不是太受人待見。」
凱米的話讓林麟趾若有所思,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所有的吸血鬼在長時間沒有吮吸血液後,都會變得如他白天時的那般。但不排除他之所以那樣,是受血統影響的緣故。
「當然諾費勒氏族在血族中的地位也好不到哪去,它與邁卡維這兩個氏族,真可以稱得上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凱米接著說,「我們兩個氏族,是受到了該隱的詛咒。你們邁卡維神經錯亂,而我們諾費勒,則在成為吸血鬼的那刻,將一天天的開始變得醜陋。」
林麟趾終於明白凱米為何會長成這般,而且聽他所說,因為詛咒的緣故,甚至整個諾費勒氏族的吸血鬼,都是如此。
「你剛才是說,該隱的詛咒?」他遲疑地問道。
林麟趾當然對該隱的大名是早有耳聞,他是亞當與夏娃的大兒子,因為嫉妒而殺害自己的兄弟亞伯而被上帝放逐,最終成為吸血鬼的始祖。
「是的,該隱的詛咒。」凱米說,「吸血鬼本來就是遭到上帝所詛咒的一族,但我們兩個氏族卻同時受到了來自初代血族的詛咒。他詛咒邁卡維,那誹謗詆毀他名譽者,詛咒他們永遠瘋狂;當現諾費勒以污穢手段縱情於品嚐他的子嗣時,該隱降下了審判,聲稱諾費勒將永遠為自身的邪惡所籠罩,並扭曲了他們的面容。」
隨著凱米的講解,血族神秘的面紗被緩緩揭起,林麟趾看到了其冰山一角。
奇怪的是儘管短短的時間內,聽到這麼多關於吸血鬼的信息,林麟趾的邏輯卻沒有絲毫的混亂,頭腦愈的冷靜,他將方纔凱米所言的每個字眼都清晰地記得。
這或許就是邁卡維氏族天賦的表現之一。
林麟趾的疑問當然很多,他有條不紊,循序漸進:「你說邁卡維氏族被稱為月相之氏族是跟神經錯亂有關,這個我有些不懂。」
凱米就像是一位合格的老師,對於學生的提問很有耐心地回答:「邁卡維神經錯亂後的瘋狂,就如同是月圓之夜化形的狼人,同樣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對疼痛與最終死亡的恐懼,變得難以制服和充滿危險性,故有月相此稱。」
「狼人?你的意思是狼人也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吸血鬼既然能夠存在,那麼為何狼人就不可以?」
時間在林麟趾與凱米的一問一答中,迅地流逝。
當凱米將血族十三氏族的大致情況講完後,鐘錶的時針都快要指到凌晨那個點。
後面來的兩桌客人也都已離開,只剩下凱米這桌和最先來的那五位客人。
張婕看到都已過去好幾個小時,林麟趾兩人依舊談興不減,不由急得暗暗跺腳。
她開酒吧是經過家裡同意並贊助的,但她是一個女孩子,家人為安全考慮,規定她最晚凌晨時候就要關門並回到家中。所以每天如果是快到十二點,依舊有客人未散去,她就會將酒吧交給林麟趾看理,然後自己先行回家,但今天……
「麟趾?麟趾?」張婕不好直接上前去叫他,只能遠遠地叫道。
林麟趾躺在椅子上,正在梳理腦中的信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叫聲。
「喂,那個女人好像在叫你!」凱米提醒道。
林麟趾回過神來,看到張婕臉上的焦急,連忙起身過去,「張姐,有什麼事嗎?」
張婕沒好氣地說:「你們究竟在聊什麼,這都快十二點了,我該回去了!」
這一個月來都是如此,林麟趾自然不意外,只是他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去的這麼快。
「張姐,那你先回去吧,酒吧交給我我看著,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聊得太盡興,忘了時間。」林麟趾尷尬地說道。
張婕也來不及跟他再多說,這筆賬只能留到以後再算,又交代幾句後她風一般地跑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