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姚森傳出的慘叫聲如此淒厲,方毅頓時大吃一驚——姚森的異能已經夠變態了,就算對上a級異能者都有一拼之力,到底是什麼人能讓他出如此淒厲的慘叫?
心中震驚的同時方毅已一步跨到門前,金剛能力動下直接破門衝撞了進去。
剛一進門,方毅立刻看到了匍匐在地抱頭慘叫的姚森,但還沒來得及觀察敵人的情況,一股強烈的刺痛立刻在腦中爆,那突如其來的劇痛如同要把大腦炸裂一般,完全出了他的承受能力,頓時令他失聲慘呼起來。
繼姚森之後,方毅也抱頭跪倒在地,強烈的掙扎著苦苦對抗腦中的劇痛。而在兩人身後,一名中年人正一臉冷漠的看著痛苦掙扎的兩人,眼中散射出詭異的紅芒。
「二叔?!」一聲驚叫傳來,紫音也被方毅兩人的慘叫引了過來,乍見兩人的情況也是一驚,接著便看到了房內的中年人,不由更是驚呼出聲。
「音兒!你怎麼在這?」那中年人正是現在研究室中守衛的負責人,也是紫音本族的叔叔,雷都,突然在此時此地見到紫音他似乎也吃了一驚。
「二叔,快停手!」紫音對雷都哀叫一聲,已撲到方毅身邊,雷都略一皺眉,依言停止了繼續對方毅兩人動的精神衝擊,但剛剛經受了那番精神折磨的方毅兩人此時卻已是渾身是汗,不停的抽搐著,一時間仍舊爬不起來。
看著方毅臉上痛苦的模樣,紫音心中一陣刺痛,但更多的卻是擔心……她沒想到自己的二叔竟然也會來看守研究室,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她說什麼也不會讓方毅回來的!她的二叔,作為b級精神異能者在北天宮雖然不算很強大,但他卻有個噩夢般的能力——精神衝擊,凡是被他的能力攻擊的人九成會活活痛死,剩下的一成不是成了傻子就是變成了植物人!
很清楚自己的二叔的脾氣,更清楚向來對宮主惟命是從的二叔如果知道了自己事可能會有什麼後果,但是現在卻都顧不上了,她現在擔心的只有方毅的事……
作為族內的長輩,雷都參加過紫音的婚禮,此時也已經認出了被紫音抱在懷裡的方毅,雖然他還不知道紫音叛逃的事,但他把今天的事前後一尋思,一雙濃眉立刻皺在了一起,口氣也嚴厲了幾分:「音兒,你們兩個怎麼會到了這裡?」
紫音心中一酸,她知道如果說出事實,雷都可能會二話不說的把自己綁了帶到宮主面前,可是心中的倔強卻令她不甘以謊言暫時欺瞞自己的長輩。
「我懷了他的孩子,是個女孩……可是宮主要把他送進研究室來……他是個好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這種折磨,所以,我帶他逃了……」
雷都臉上表情幾番變換,由驚訝到憤怒,最後變成了瞭然。
這時聽到這邊動靜趕來的其他守衛也到了,見到室內的景象都是一驚,有幾個平日裡私下傾慕紫音的年輕人也已經認出了紫音。
「都出去,這裡我來處理!」
作為負責人的雷都話了,而且口氣很不善,這些下屬們自然不敢觸老大的霉頭,尤其是深知雷都與紫音關係的那些人,更是走的比誰都快,如今這樣的局面明擺著可能上演一場大義滅親,他們這些外人在場也只會成為老大事後洩憤的對象而已。
「所以,你現在是宮裡的叛徒了?而且還帶他一起來破壞研究室!來與我們北天宮為敵!」雷都冷聲質問。
「不!」紫音急忙爭辯,即使現在已經成了叛逃出宮的「叛徒」,但北天宮在她心中依舊佔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無論如何,北天宮才是她的家,她是不會也不可能與北天宮為敵的,那等於是讓她對著自己的家人開槍……
「我……只是……」
「她只是想幫我……」不知何時,方毅已經從那精神衝擊的餘波中掙脫了出來,雖然腦中痛依舊在一陣陣的作,但看到紫音一臉為難的樣子方毅就忍不住想把她從這為難中解脫出來。
「哼!」雷都重哼一聲,方毅頓時腦中傳來一陣刺痛,不由再次慘叫一聲,紫音一見臉色立變,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哀求雷都:「二叔,不要!」
雷都將紫音臉色的焦急看在眼裡,不由心中一歎,他膝下已經沒有子祠,紫音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雖然他對宮主一向忠心耿耿,但這次為了這個自己最親的人,他也不得不破一次例了。
「你們走吧,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走的越遠越好。」
紫音一怔,她沒想到二叔竟然會放她走,想當年二叔的兒子違反北天宮的規矩私自出山可是被他親自抓回來處決的,在所有人的眼中二叔是個對宮主絕對忠誠的人,這種忠誠已經遠遠出他對家人的親情,她沒想到這次二叔竟然會為了自己放棄了一直以來「忠心不二」的名譽。
「為什麼……」紫音忍不住問道。
「呵……」雷都一笑,在紫音看上去這笑容卻有些淒涼,「長久以來,大家都說我是對北天宮,對宮主最忠心的人,是宮裡當之無愧的忠臣!可是沒有人知道,我心中早就恨透了這個『忠心』!為了這個虛名,我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妻子也離我而去,沒有人知道我為這『忠心』二字付出了多少,也沒有知道在他們與家人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我是如何一個人在那所大房子裡面對清冷的孤燈……」
「所以,這次我放你走,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出於我的自私,為了以後我不會不再後悔。」
紫音看著二叔那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的面孔,彷彿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二叔,在雷都的催促下,紫音扶起了方毅。
「等等,」再次緩過勁來,方毅掙扎著轉過身子,望著雷都道:「還有那些被關在這裡的人,請幫我們一起放他們離開吧。」
「不行!」雷都斷然拒絕了,「放你們走是看在音兒的面子上,你小子別得寸進尺了!」
「既然這樣你就更應該放他們走!」方毅絲毫不讓的說道,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令與他生活過幾個月的紫音都有些陌生。
「你有親人,他們也一樣,如果知道他們在這裡受這樣的折磨,他們的父母親人會有多麼痛苦?而且他們現在被當成動物一樣來被人研究,這根本就毫無人性!這個研究室也根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地方!」方毅越說越激動,連他自己都沒有覺自己情緒的反常。
「閉嘴,你懂什麼!」雷都冷冷地打斷了方毅,「這裡的存在寄予了我們北天宮的希望,只要宮主的『造神』計劃成功,我們北天宮就再也不用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了,為了我們能夠早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這些人的小小犧牲是必須的!」
方毅難以理解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是懂感情的,可是他為什麼同時又可以如此冷漠的罔顧別人的性命和感情,心中強烈的反感升起,一句滿含刻薄的質問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
「小小的犧牲?別人怎麼犧牲都不放在你們眼裡是吧?你們為什麼不犧牲自己?為什麼不拿自己去做這見鬼的實驗?!」
雷都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陰鬱起來,冷冷的盯著方毅,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沉重的壓力:「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犧牲自己,你看看這個人……」
說著,雷都一把掀開旁邊那張床上一直遮蓋著的白布,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面孔,這張面孔乍看上去與雷都竟有七分相似……
「小諾!」紫音驚叫一聲,她認得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正是自己的表弟,雷都的親生兒子!
「小諾不是已經……他怎麼會在這裡?」明明自己死了一年多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紫音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死,但是再也醒不過來了。」雷都望著床上的少年,眼中現出一絲柔光,「我當時把他抓回來交給宮主處置,宮主讓我在眾人面前將他處死,實際上只是破壞了他的大腦,然後……送進了這裡……」
雷都抬起頭來,再次望向方毅的目光已經多了一絲瘋狂:「這是我兒子,我的親生兒子!為了宮主的計劃,為了山裡所以的族人我連自己的兒子都犧牲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方毅震驚了,不,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完全瘋了,竟然會對自己兒子做出這種事,而已經雙眼赤紅的雷都此時全身散出來的危險氣息更是令他心中暗暗戒備。
可是一切來得太快了,雷都的能力決定了那只是動動心念的那麼一瞬,腦中突然襲來的刺痛令方毅立刻失去了反抗能力。
「哈哈哈……既然我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犧牲,那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今天你們也別走了,都留在這裡陪我兒子吧!」
雷都眼中妖異的紅芒大放,紫音剛覺他的狀況有些異常,卻還未開口勸阻便被一股強烈的刺痛弄得失去了知覺。
瘋了,雷都已經徹底瘋了,被那心中失去親人的痛苦和那打著全族旗號的瘋狂計劃逼瘋了,如今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強烈的精神衝擊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別說房內的其他三個人,便是周圍的其他所有清醒著的異能者和研究人員也受到了他這精神力的無差別攻擊。
一時間,整個研究所內無數或驚恐或淒涼慘叫聲此起彼伏,宛如煉獄一般……
但雷都的精神力畢竟只是b級,如此毫不保留的透支釋放下,不到十秒的功夫便已徹底枯竭,當方毅等人甦醒過來後看到的便是一個七竅流血、雙目爆裂的雷都,只是他最後的一刻似乎清醒了過來,跪在了自己的兒子床前,似乎悔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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