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女孩興奮地衝進了房間,一頭撲進另一個女孩兒的懷裡,兩個小孩兒立足不穩,頓時抱成一團一起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樂樂!」看到自己花了半天時間折好的青蛙瞬間被擠壓的面目全非,樂天不高興地撅起了小嘴,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同胞妹妹。
可是妹妹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姐姐的臉色,自顧興奮地叫著:「姐姐,我也有搭檔了,是三號!我的搭檔是三號大人哎!」
「三號?是那三位以數字為代號的大人中年紀最小的那位?你說的是真的?!」樂天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剛才的怨氣也立刻消了。
「當然是真的!」妹妹得意地揚起小臉,隨即又興奮地叫了起來:「是地位僅次於洞主的三號大人哎,以後我就是三號大人的搭檔了,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這真是太好了!」樂天也興奮起來,拉起妹妹的手,兩個小孩開心的抱在一起蹦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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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你怎麼了,幹嘛回來後一直都不說話?」
小女孩兒抬頭看了樂天一眼,隨後又低下了頭,悶悶地道:「都是那個三號啦!一整天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我主動跟他說話還不搭理我……哼!什麼大人嘛,根本就是塊木頭!」
「……那你們今天都做什麼了?」
「做什麼,還不是上課……那個三號除了回答問題,一句話都不說,那間教室裡又只有我跟他兩個人,無聊死了,我只能跟小青蛙說話,卻被老師看到給罵了一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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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樣?三號大人跟你說話了嗎?」
悶頭而坐的小姑娘頭都懶得抬,哭喪著臉向姐姐哭訴:「那個木頭不光是木頭,還是瘋子、傻子、神經病!他竟然在練功房待了一天,還有那個虐待狂的變態老師……就讓我在隔壁傻乎乎地站著看他犯傻……嗚,我要瘋了……嗚嗚,我寧願跟尿褲子的火孩兒做搭檔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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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樂樂,哪來的草莓蛋糕啊?」
「嘿嘿,姐姐快來吃!」
「哇!好甜!今天餐廳裡好像沒有草莓蛋糕嘛,這到底哪來的?」
「哈哈,你不知道,原來那木頭也有點好處……今天我不是睡過頭沒吃早飯嗎,上課的時候就暈倒了,然後那個木頭就說了一句話,然後就有一個好大好大的草莓蛋糕就擺在了我面前!哇哈哈……好幸福啊!以後我都不吃早飯了……還有,姐姐,以後不要一早就叫我起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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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這麼晚還不睡?你幹什麼呢?」
「我在給小三做禮物呢!姐姐你不知道,原來小三從沒收到過禮物,也從沒過過生日,難怪平時那麼冷漠,我要去濕潤他乾涸的心靈沙漠,溫暖他冰冷的寂寞高原……我要去做拯救他的天使!」
「……那個……你做的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護腕啊!小三練功太辛苦,有了這個正好可以用來擦汗,省得我老要跑去洗毛巾了!」
「……可是,你拆的這件衣服好像是我的吧?」
「哎呀,姐姐你真小氣!反正都穿不上了嘛,拿來廢物利用一下有什麼關係!」
「不過……我記得你也有一件吧,幹嘛要拆我的……」
「啊?我那件啊……哈哈,我那件上次拿去當毛巾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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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嗚嗚……」
「怎麼啦?先別哭,樂樂,你這是怎麼了?」
「姐姐……小三,小三他……殺人了……」
「什麼?!他……他殺的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嗚……」
「那……那他為什麼要殺人?」
「嗚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師傅突然跟他說要他殺個人,不然就……就要他把我殺了……嗚……」
「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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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小三,不要……啊——」
「樂樂,怎麼了?又做惡夢了嗎?」
「……姐姐……小三他,又殺人了……」
「不是的,你只是在做夢而已,樂樂,那不是真的!」
「不……姐姐,你不知道,他……他今天又殺了三個人……可是,我知道,他也不想的,我能看到他的心在哭泣……」
「樂樂……你,你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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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仰起頭,樂天將那即將湧出眼眶的濕潤趕了回去,那時候,她還不能完全體會樂樂的心情,直到樂師在她面前將一個人生生炸出碎片的時候,吐得膽汁滿口的她才明白了夜夜在夢中哭醒的妹妹所承受的,到底是怎樣沉重的枷鎖……
那時候起,她就知道了那個「洞府」並不是心中的樂土,而不久後,她就看到了那兩人身上背負的那個可怕的未來……
輕輕的自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那裡面有一張折疊過無數次的信紙,看了身邊目光閃動的方毅一眼,樂天將那封信遞了過去。
「這是樂樂留下的,我想……由你來保存可能更合適。」
拿著這封信,方毅心情難以名狀,猶豫良久才終於把那封信展開在面前……
姐姐:
我已經受夠了,受夠了面對已經逐漸冷漠的小三,受夠了這被詛咒的命運!我要結束這一切,我要斬斷小三身上的枷鎖,我不想將來有一天……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小三……
姐姐,我們都是些可憐的靈魂,繼續待在這裡只能成為泯滅人性的傀儡,我……想要拼一下,為了自己,為了小三,也為了你……姐姐……你比我看得更遠更清楚,我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別無更改的可能,只希望將來小三能夠脫離這詛咒的命運……
姐姐,我求你……以後小三遇到危機的時候,請你出手幫他一把……我現在能尋求幫助的人,也只有你了……
小三……我知道你會看到這封信的,可惜這一天的你已經忘記了我……你的命運太過沉重,遠遠過了我所背負的,可是你身上的鎖鏈已經打開了第一環,勇敢的走下去,你就會有獲得自由的一天,到那時候,我們或許就能再見了……
小三……有一句話我想說很久了,可是面對那時候心靈已經冰封的你卻怎麼都無法說出口,反倒是在紙上卻能自然的寫出來……
我,願化作一場春雨,去濕潤你乾涸的心靈沙漠;也願做一蓬天火,來溫暖你冰冷的寂寞高原……我想要做你的天使,把你從詛咒的命運泥沼中拉出,然後與你相擁,馳騁於廣闊自由的天際……
小三,我……喜歡你!
樂樂,絕筆
方毅低下頭,一顆水珠滴落下來,模糊了那個藍色的名字……
輕輕地將信紙折好放入信封,方毅將它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沉聲道:「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樂天伸手攔住了他,「再等一下,待會兒還有場好戲呢,不看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