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火龍和克隆人喬娜從出生時就是20歲的成人模樣。在他們的記憶裡,沒有地球上孩子記憶中的父母雙親、親戚朋友、老師同學。他們一睜眼就看到床頭明亮的燈光,周圍躺著許多一樣和他們同時睜開眼睛的同伴。
像往日裡通過定時程序來啟動同時催醒的客隆人一樣,火龍和喬娜原本不應該對對方的性別產生異樣的感覺。但是,那天,火龍醒來時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對面床上的喬娜,那金黃色的頭髮、淡藍眼睛的尤物。而喬娜的第一眼,看到對面床上那捲曲頭髮、大大的黑眼睛、高鼻樑的火龍。
他們設定的程序本來是面對頭頂的催眠燈醒來,在映入眼裡的第一時間內,催眠燈會把一些生活的程序和指令自動印入他們的大腦裡。他們會對催眠燈產生類似地球上動物界中,小虎崽第一眼看到誰就把誰當媽媽的那種感情。從此以後,他們只要存活,就會在催眠燈的驅使下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吃飯、洗澡、穿衣、睡覺、工作……催眠燈媽媽無所不在,遍及整個冰城的天空……
但那天不知道是哪個工作人員疏忽,火龍和喬娜第一眼醒來,看到的竟然是對方,而此時他們體內的識別性別本能還未被催眠燈做最後的清除,所以,這一眼,他們就把對方深深烙印在了心裡。
當校正枕頭把他們頭部扶正,面對催眠燈之時,催眠燈已經對他們的感情因子無效了。催眠燈並不會偵測到這點,它只是機械地按照智能系統設定的程序來對待它的每一個「孩子」,機械地將「生存必知」複印進他們的腦海裡,機械地把他們驅趕起床。但卻沒有辦法機械地清除「孩子」們腦袋裡危險的情愫的發芽。
在催眠燈把「生存必知」拷進大家的腦袋裡後,他們的身體才會油然輕鬆,得到准許起床的指令。大家起床之後,一個個機械地排隊魚貫而行,前往各自的工作崗位。
很幸運的是。火龍和喬娜被分在了同一個工作崗位上,做雷丁病毒研究所的低級助手。
和麻木地燈出而作、燈熄而息的其它兄弟姐妹不同,火龍和喬娜的心態完全不一樣。他們雖然本能地意識到他們這樣的情感在這裡十分危險,但卻攔不住他們在工作時,指尖小小的碰觸帶來欣悅的火花,或者火龍手掌輕撫喬娜的發間時。*閃過的靜電的小花。
而火龍和喬娜的名字,就是他們互相給對方取的。這兩個名字就像突然出現在他們腦海裡一樣,也許他們並不知道,這就是原本他們細胞來源主人的名字,但有些閘門一旦開啟。就會像洪水一樣奔湧不止,很多關於類似情感的記憶會在他們胸口激盪,於是,天雷勾地火、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就誕生在了雷丁的眼皮底下。
如果是好色的前任所長,肯定早就看出了端倪。但對於感情十分麻木的雷丁,他不光毫無知覺,就連想也不會想到,就在自已的眼皮底下。竟會爆發出這樣大的醜聞。
一直到粗暴的、喪失理智的變態執法隊闖進研究所。從研究所的人群中揪出火龍和喬娜,雷丁才震驚地知道,他的手下在他眼皮底下幹的好事。
正常的科研人員可以戀愛結婚,宮主還會為他們舉行婚禮。但是,這些克隆人卻不允許戀愛結婚,因為。這就是地下冰城的法律和秩序。如果法律和秩序不存在了,那麼地下冰城的架構就會被掏空。
宮主之所以憤怒。是因為整件事竟不為其本人所知,脫離了她的掌控範圍。直到。喬娜懷孕了,在每半年例行一次的自動體檢查中,機器人查出喬娜的異常,宮主大發雷霆,所以派出全城最變態的執法隊進行粗暴執法,以敬傚尤。
研究所的人親眼看著,火龍被執法隊長暴哈差一拳打爛腦袋,變成一堆稀爛的血肉倒在地上,鮮血橫流,大家都嚇得臉色蒼白。而喬娜的遭遇更加慘無人道,暴哈差估計是地球上那個倭寇國家的副產品,他居然活生生地把喬娜的肚皮當場劃開,然後掏出裡面已經成形的嬰兒,將正在蠕動存活的那團血肉捏碎扔進實驗池裡。
不過,這個動作做出來後,雷丁暴怒了,他不是憤怒暴哈差劃開喬娜肚皮的舉動,因為,這些克隆人在他看來,與實驗動物也沒什麼區別,**解剖這種事情他也是經常玩的。他生氣,是因為暴哈差居然情緒失控,把那個嬰兒扔進實驗池裡。
這個實驗池裡有昨天他才布灑下的喪屍病毒毒株,是加速營養,配製起來十分耗費功夫,至少要讓他多掉頭上30根毛髮。一看到暴哈差將死嬰扔進實驗池,雷丁心頭不由火起,要知道,他頭上的毛髮本來就不多了,每天還要被妻子嘮叨,哀歎自已居然嫁了個從年輕時代就害怕嫁的禿子。現在這一池營養液被破壞,自已頭上又有30根毛將不保,你說雷丁能不發火嗎?
讓病毒研究所的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雷丁居然衝上前去,對暴哈差憤怒地打了一巴掌,把暴哈差的臉都打歪了。
但更讓病毒研究所的人不敢相信的是,面對火龍和喬娜的生命視如草芥的暴哈差,居然立即點頭哈腰,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大家這時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貌不驚人、頭髮幾近掉光、平時少言寡語的矮老頭雷丁,是他們病毒研究所所長,除了宮主之外,在冰城裡權力最大的人。
而面對級別程序十分嚴格的冰城來說,雷丁扇打暴哈差是上級對下級的作派,暴哈差如果還手,就會被自毀程序殺死。所以暴哈差自已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反而點頭哈腰,幾乎就要給雷丁跪了下去。
因為事情是兩碼事,剛才殺火龍和喬娜,那是執行宮主的命令,那個時刻暴哈差的權限暫時超越了雷丁。而完成宮主的命令之後,暴哈差立即回復到原來的權限範圍內。自然不敢對雷丁有絲毫還手。
「你這個蠢貨,你毀了我的營養池知道不知道?你毀了我的頭髮你知道不知道。」
雷丁憤怒地喊道。
前面一句大家還能夠理解,後面那一句由於跳躍太快,就是人類所不能理解的意思了,研究所的人頓時集體短路。
就在雷丁瘋狂地發瀉自已怒火之時,突然,雷丁的可視電話響起。這類似於早前的固定電話,一般是重要的人才能接專線,雷丁恰有一條這樣的專線,不過這條專線是應他家母老虎的要求裝上的。名義上是關心他的工作狀況,實則是母老虎之前也聽說前研究所所長的種種風流軼事,怕雷丁也走上了和前研究所所長一樣的路,因此,就要求雷丁不光裝上專線,還必須經常接受她的專線檢閱。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華夏國老祖宗真是睿智無比。
專線電話一旦響起,十秒鐘內必須接聽。這是雷丁心中魔咒一樣的紀律,他自然不敢違背,就算在暴怒之時,這個魔咒還是顯示了威力。雷丁立即接起了專線,在電話裡母老虎滿意地扯了一通今天中午的飯菜云云的話題之後,倒是讓雷丁從暴怒中稍稍抽離出來。
看到掛上電話後,明顯平靜多了的雷丁的臉孔,暴哈差不由在心裡暗暗感謝母老虎。
就在雷丁揮手想讓暴哈差的執法隊滾出病毒研究所之時,突然一股「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實驗池裡發出,大家回頭一看,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實驗池裡,那團嬰兒的血肉漸漸化為烏有,實驗池變成了惺紅的血池,無數細絲以那團正在消蝕的血肉為中心,團團圍住,形成一個漩渦的中心。
啊,這是什麼現象?
「催化劑,我明白了,這是催化現象。」雷丁下意識地抓著自已頭上的頭髮,一把扯下幾十根,卻顧不上心疼,反而是連蹦帶跳地往實驗池裡跑去。他用手指點著幾名工作人員:
「你們,你們,準備好試管,提取裡面的溶液,對它做病毒密度的測定。還有,實驗池裡營養液的成份也要重新做測試。」
不到十分鐘,所有數據報告的結果已經堆放在雷丁面前,不出他的所料,實驗池裡病毒密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這是一個驚人的數據。雷丁拍著自已的腦袋,歎道: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喪屍病毒具有嗜血性,自已怎麼就忘了呢?困此,新鮮的血液是喪屍病毒的催化劑,我真是太傻了,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趁著雷丁狂喜,暴哈差早就悄悄從側門,帶著他的人溜走了。雖然此事能成,他功不可沒,但是他可不想和這些科學瘋子搶功勞。誰知道他下一步是不是需要自已貢獻新鮮血液呢。雖然他殺別人毫不眨眼,但想到自已的血被抽出的情形,還是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