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打獵隊的人這麼一說,張文白更坐不住了,雖然自覺得和林沖還沒熟到那個份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催促林沖,叫他收拾行李,早一分鐘趕到廣東基地市,就好像能早一分鐘見到雪清。
雪清就是張文白活在這個充滿絕望和黑暗的末世之中惟一的生活希望,如果沒有雪清,張文白肯定自已也活不下去,因為他的心裡將會徹底充滿黑暗。
張文白的心態林沖十分瞭解,換成楚楚如果失蹤了,他也會急瘋了。
於是在情同此心的理解下,打獵隊的人也很快收拾完備,他們是開了兩輛皮卡過來,由於村道狹窄,夜裡他們就停在村外,因此昨天晚上林沖和張文白沒有聽到車子開進來的聲音。
林沖和張文白騎上摩托車,到村口等待打獵隊的隊員一起會合前往廣東基地市。
村口果然停著兩輛皮卡,雖然不是福特猛禽,但也是帕拉丁系列。要知道,雖然想要擁有一輛好性能的車不是問題,但養車才是真正的問題,這和太平盛世是沒兩樣。如果實力不夠雄厚,不能有充足的汽油等能源後備支持,那麼就算是白送給你一輛頂級的勞斯萊斯也玩不起。
朝陽已經升起,村莊裡的薄霧散去,林沖這才發現,就在這村莊四處,竟還升起了縷縷炊煙,看來,這個村子裡還有人住,數量還不少。隨著喪屍的一些習性被普通人所掌握,也有一些膽大的人,不想捨棄家園,就和丁風曾經住過的村子裡的人一樣,組織起來,把喪屍砍殺、清除,逐漸為自已爭取了一個生存空間。
華夏國人千古流傳一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只要還能住得下去,華夏國人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已的家的。
這些炊煙,也讓林沖心內一陣欣悅。華夏國人再次體現了他們堅忍頑強的、生存能力無比強大的一面。只要給他們以休生養息的時間,繁殖能力超強的他們,一定會很快讓這個文明古國重新恢復過去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人氣。
林沖親眼見證過華夏人對多子多孫無比崇拜的一幕。那一年,他上初中,有一回下課時,才發現學校往家裡的路被人流堵死了。原來,這條路上是民政局所在地,當年長江流域發大水,有為數不少的群眾受災。不知道誰第一個得到的消息:說是民政局運來了一大批長江水災中失去父母的孤兒,普通市民先到先得,登記即可認領回去。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則謠言竟讓市民們瘋狂了起來。大家爭先恐後,紛紛擠到市民政局,要去認養孤兒。
林沖為此還做了一回扶起摔倒老奶奶的好孩子。那是一個70多歲的大娘,林沖看到她被人群擠倒在地上,而前面狂熱的人群不斷拍打著緊閉的市民政局的大門,根本就沒人注意到快把一個老大娘踩死了。
林沖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了她。但是讓他瞠目結舌的是,這位大娘站穩了之後,甚至連不及和他說聲謝謝,也沒有察看一下身上的傷情,便繼續加入瘋狂搶登記孩子人群的行列。
當天晚上看本市新聞,林沖才知道,不光是市民政局,就連市武裝部,也因為謠言提及到孤兒們是由軍車運來的,受到了搶孩子群眾的衝擊。
後來,直到市長出面接受電視台採訪,說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謠言,連續圍堵在政府部門前的人群才逐漸散去。據說本市各縣區都有群眾上來搶著要人。
這還只是搶別人的孩子來養,如果放開讓華夏國的普通老百姓生孩子,五十年之內就能再造一個人氣濟濟的華夏國,對這點,見識過群眾瘋狂熱愛「子孫」的林衝來說,是絕對相信的。
打獵隊的人步行,又磨蹭了好一會,林沖不見他們的蹤影,八點多的太陽已經開始曬人了,林沖便把摩托車開到村口的風水樹下等他們。
這風水樹總有千年樹齡了吧,是一棵巨大的古榕樹,隨著年歲的漸長,已經再現一樹成林的榕樹奇觀,周圍又孽生出數十顆大大小小的榕樹,就像一座茂密的小樹林。林子裡,長長的氣根從榕樹幹上垂下,就像老樹的鬍鬚一般。
就在這老樹下,立著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上書「古榕村」三字,看來這就是村名了。這三個字倒是寫得古樸有力,頗有底蘊。
就在林沖無聊得瞎看之時,忽然聽到村子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救命啊,有妖怪……」
鄉村的早晨,被這淒厲的叫聲喚醒。一時間,村子裡有了器物碰撞和人群跑動產生的撲面而來的人氣。
看來這村子裡也有自發組成的救助隊,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裡就冒出一群拿著鋤頭、砍刀、菜刀的隊伍。
「是朱大家傳來的叫聲,去朱大家看看。」
這些人不是沒有看到林沖,但像他這樣的外來者每天都會有幾個,隨著村子人口的減少,一些房屋空閒下來後,總有路人會在夜裡來村裡借宿,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了,只要不到村裡打家劫舍,他們也懶得去管。所以看到林沖,就當他不存在一樣,而是一群人「轟」地又往他們口裡的朱大家趕去。
「我沒聽錯吧?朱大是叫妖怪?」
「難道不是喪屍?還有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
這群人邊跑還邊議論,真讓林沖搞不懂他們竟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居然能把喪屍趕跑,給自已辟出一個生存空間。
這點林沖還是小看了華夏國最草根的老百姓,他們既然能像岩羊一樣在最荒瘠的沙漠那樣的地方生存,在沒有水的黃土高坡生存,在冰冷至極的雪山頂上生存,在茫渡大海中的孤寂小島生存,那麼,在喪屍群中生存對他們來說也是駕輕就熟啊。
「啊,真地是妖怪呀,快跑啊!」一陣聲浪更加巨大的震天喊叫聲傳了出來。
林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了,這種村民自治隊伍就是這樣,碰到妖異一點的事就咋咋呼呼,如果遇上變異喪屍,早就全軍覆滅了。倒是張文白象看西洋景一樣,第一次見到這樣鬆散的村民自治隊伍,又是大呼小叫地這麼咋唬,倒一時讓他忘了催促趕路的心焦。
這時,打獵隊也走到村口,見到了村民狼狽潰逃的情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荊校長問打頭一個跑得和他撞得滿懷的村民。
「不得了了,我們村的朱大,他家的水井裡忽然冒出了怪物,我們剛才以為是喪屍呢,沒想到那怪物比喪屍還可怕。」
村民慌慌張張的,沒有了剛才喊打喊殺的勇猛。
這一說,荊校長倒是來了興趣,對林沖和自已打獵隊隊員道:
「去看看,什麼怪物比喪屍更可怕。」
猶豫了下,又對張文白道:
「五分鐘,如果這妖怪強大到我們也解決不了,就不管了。」
林沖見離那朱大家很近,於是便同意了,張文白隨後跟上。
只見朱大家是一座農村傳統的四合院。院子中間還有一口水井,這口水井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和這座宅子大概是同一時期建的,水井井沿都是用青條石板砌的,井縫間長滿了濃綠的青苔。
「妖怪在哪裡?」荊校長一進門,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滿地亂滾的人,臉上滿是鮮血。
「哎喲,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那個人哀哀地叫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
林沖察看了下他的傷情,臉頰上有一塊被咬傷的痕跡,臉上毛細血管多,所以血流量有點嚇人,實則傷不重,但這容肯定是毀了。
林沖幫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那人回過神來,知道自已再這麼慘叫下去,不光把同村的人都嚇走了,就連這些來幫忙的人也會嚇走,那就再也沒有人幫助自已了。他定定神,指了指那口井道:
「我早上起來打水,沒想到井口冒出一道白光,接著我的臉就被咬傷了,痛死我了。那東西速度太快了,我都沒看清楚是什麼。」
林沖聞言,湊到井口就要探頭,荊校長叫住他道:「小心,別被那東西傷了。」
荊校長隨手撿起院子內的一根長竹竿,伸到井口。這水井在院子的天井中,井水在天井陰影的掩映下,半明半暗,竹竿一伸出去,水井裡的東西見有異物,果然就往上一躥,林沖手疾,寒冰掌的氣勁留了半分,將那怪物凍住後,另一隻手伸出,一把抓住它就甩到天井中間的水泥地上。
由於林沖只出了不到半成的真氣勁,因此這怪物並沒有被凍死,而是躺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地,似乎離開了水裡很不舒服。
「呃,這不是養在水裡的鯉魚嗎?」荊校長道。
大家定晴一看,還真是那麼回事。這條魚通體紅色,是大家所熟知的鯉魚沒錯。不過這鯉魚身長足有兩尺,在井裡來說,是一隻巨無霸了,最為詭異的是這鯉魚的嘴裡,竟長出了尖銳的倒鉤利齒,那利齒上還有幾縷血肉,看來襲擊朱大臉部的就是它無疑。
「變異生物?」林沖驚呼了一聲。
到今天以前,林沖還只看到了變異的喪屍,變異的生物還是第一次,像這樣的變異生物按照以前的時間表,是三年以後才會出現的,沒想到,今世,這種變異這麼快就在普通人的聚集區裡出現了。
這意味著,全球生物喪屍化的進程大大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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