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按照班級排成隊,每20個孩子由一個老師帶領著,往注射室走去。
一邊走,老師一邊告訴孩子們,這裡的道路特點,要怎麼看指路的箭頭,還有哪些地方是不能隨便進去的。不過,這些所謂不能隨便進去的地方,一般都要有高級權限的口令牌才能進入,老師們的口令牌是普通權限的,只能打開一定房間的門。
為了適應大規模注射的需要,呂洞賓安排了一間注射室,專為接種疫苗的孩子們服務。在2040年代,聯合國組織雖然還只是起著擺設的作用,但也盡力做了把慈善機構。它們在街頭設立了一種無人注射站,只要有新的疫苗研製出來,就會被發放到這些無人注射站裡,倖存者可以憑著聯合國組織發給的身份牌,經過注射站安檢後,進入注射站接受自動注射。
如果不是末日危機讓人類瀕臨滅絕,這樣的注射站根本不可能廣佈四方,現實的人類只要有兩個人存在一個界面都要爭個強弱,比個高下。只有當人類真地將要滅絕時,這樣廣惠平民的措施才「不可能」地出現了。
不過由於受現代科技力量的制約,呂洞賓還沒辦法搞出無人注射站這樣的東西,所以,今天的注射工作,就由他訓練了一個老師來操刀。
注射室外沿牆放了兩排長椅,孩子們來到注射室後,都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等著接受疫苗注射。叫陳惠明老師,逐一給孩子發放牛奶糖,這和平時幼兒園注射普通疫苗一樣,老師總要先來個例行安撫。要不,200個孩子裡,只要有一個哭起頭,那就會誘發一些年紀小的孩子的不安情緒,一旦有七八個孩子嚎啕大哭,整個場面就亂了。孩子最容易受到周圍小朋友的影響。
叫小玉的老師已經從兜裡掏出一把小紅花的貼紙,準備獎勵打針不哭的孩子。哈,不要問老師的小紅花是從哪來的,反正在幼兒園老師身上,永遠有用不完的小紅花。有些小朋友看到老師手裡的小紅花,小眼灼灼放出了光芒,開始自已捋起衣袖,擺出一幅「我不怕打針」的架勢,向老師「示威」。
孩子們一個個走進注射室,有的小臉略帶蒼白,但看見周圍的同學都很鎮定的樣子,也都咬著下嘴唇,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金豆子。進去注射室的,不一會兒,就又一個一個走了出來。情況比想像的好,大部份人都一臉若無其事。孩子最注重榮譽了,有小紅花的誘惑在前,除非特別恐懼打針的孩子,沒有一個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老師也不食言,給接受注射後沒有哭的孩子都在額頭上貼上了小紅花。
一時間,紅花點點,在走廊裡游動。
「注射完的孩子們不要亂跑,一會老師要帶你們去打遊戲啊!」張園長拍著手吸引孩子們的注意。看見孩子們表現得這麼好,張園長也覺得很有面子。
現在,走廊上的孩子都是額頭上貼了紅花的了。
孩子們都注射完了,就該輪到老師注射了。看到張園長的力量型進化後,老師們都很期待自已注射疫苗後會產生什麼奇跡。她們嘻嘻哈哈互相調侃,說千萬不要進化不成,返祖了,變成毛茸茸的「金剛」就慘了。玩笑歸玩笑,她們也勇敢地走進了注射室。
等到老師也全部注射完畢,張園長就安排她們帶孩子到遊戲室玩遊戲。
「張園長,我們不上數字課了?現在好像是上數字課的時間噢!」有個戴著眼鏡外號「博士」的男孩子看看了手上戴的兒童腕表,問張園長。
「不是不學,還要學的,咱們先打遊戲放鬆一下!」張園長哄著「博士」。
並不是每個孩子都像呂輝那麼喜歡舞刀弄槍的,比如這位叫「博士」的男孩,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看手錶,他特別有時間觀念。
「張園長,出錯了,有兩個孩子沒注射到疫苗。」
就在張園長招呼孩子們到遊戲室時,小玉老師急匆匆地跑來,道:
「剛才我統計了下發出去的小紅花,發現只發出了188朵,我昨晚上算好好的兩百朵。剛才一掏兜,發現兜裡還有兩朵。」
「你確定每個打過的孩子都有貼紅花嗎?確定這兩朵不是多出來的嗎?」張園長問。
「我確定,我是堵著注射室的門口,每個出來的孩子都給貼紅花了。」小玉老師肯定地說,「而且,我昨晚上反覆數過了,放進兜裡的就只有200朵,絕對一朵不多,一朵不少。」
「現在把孩子們重新集合,檢查一下,看誰的額上沒有貼紅花的,同時,要再檢查下貼紅花的孩子有沒有注射反應,注射處有紅腫反應的可以確定為有注射。」
張園長交待之下,所有孩子重新集合起來。
「報告張園長,是小胖和小妮沒有注射啦。我昨晚上睡他們旁邊,就聽他們嘀咕說今天早上要躲起來,不打針。他們害怕打針。」
有個小女孩聽說老師要查找誰沒打針的,想著小紅花的誘惑,連忙舉手舉報,「他們還說,要回家找爸爸媽媽,他們想家了。不想呆在這裡,好無聊的。」
幼兒園裡,也永遠缺少不了這樣喜歡打小報告的孩子。
老師們認真一查,還真是少了小胖和小妮這兩個平日調皮的小傢伙。
張園長聞言色變,說:「趕緊報告林隊長,叫他幫忙,一定要找到這兩個調皮的孩子。」
「小屁孩,能跑哪去呢?」林沖在片庫的各個開放的角落裡尋找。這裡大部份房間都是關閉的,孩子沒有權限,除了自已睡覺的房間,流戲室,餐廳,其它的房間目前沒有對孩子們開放,他們是進不了這些智能系統控制的房間的。
把孩子們的床下都找了一遍,衛生間、浴室也都找過了,都看不到兩個孩子的蹤跡。
「如果我是孩子,我會跑哪去呢?」林沖喃喃自語,努力把自已變成智商七、八歲的幼兒園孩子,想像著他們可能躲藏的地方。
「我會去的地方,一定是我能識得路的地方,我認識哪些路呢?」林沖這麼一路推想著,最後得出結論。
「孩子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最熟悉的路線就是從片庫到臥室、餐廳、遊戲室,如果不在這些地方,再綜合孩子的報告,他們可能跑到片庫外面去了。」
「怎麼可能?他們又打不開門。」張園長否定了林沖的說法。
「那是之前,過去呂經理耍咱們時,要打開那大門的確很需要力氣。可是現在這裡已經進入要塞一級防守狀態。所有的出入口都被智能系統控制。你們檢查一下,誰丟了智能口令牌?」
林沖提醒道。
聽林沖這麼一說,所有的老師趕緊檢查身上昨晚呂洞賓發給她們的智能口令牌。這個口令牌十分方便,只要是體溫達到36度以上的生物握著它,就能打開系統授予權限的大門。這是呂洞賓為了方便老師們出入給她們相應的權限憑證。
「不好了,我的口令牌不見了。」一個胖胖的女老師在自已身上摸了一通,確定找不到之後,急得直嚷嚷,「早上小妮和小胖就在我身邊擠擠挨挨,我以為他們怎麼和我這麼親熱呢!沒想到這麼小,就會來這麼一手啊!」
「我去問問呂經理,看這有監控系統嗎?去調下監控系統看看。」林沖急匆匆地去找呂洞賓。
呂洞賓忙了一上午,正準備坐下喝杯咖啡,見林沖這麼急匆匆地趕來,便問他:
「出什麼事了?孩子們注射疫苗有反應?有反應也是正常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注射反應,不必這麼慌忙吧?」
「不是,有兩個孩子偷了老師的口令牌,可能跑出去了。你這有監探系統嗎?調出來看看。」
呂洞賓一聽是這情況,趕緊把林沖帶到一間寫著中心調度牌子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完全仿2040年代的指揮室的建制。室內應急系統一應俱全,林沖看到這個指揮室,簡直覺得自已就是回到了2040年,這個呂洞賓還真是懷舊!能不能不把到處都搞得和2040年一樣,呃!
呂洞賓打開智能系統,林沖叫他把時間調到孩子們打疫苗前。這套系統十分先進,內置人臉模糊識別系統,林沖在人群裡找到小妮和小胖,叫系統鎖定這兩個孩子。這下,孩子活動的清晰路線就被勾勒出來了。
在胖老師那得手口令牌後,小妮和小胖趁著孩子們整隊去注射的亂勁,偷偷溜出隊伍,不出所料,他們熟門熟路地來到片庫門前。小胖拿出口令牌想要刷門禁。但個子卻不夠高。這時候,小妮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接著小胖蹲下身子,小妮就騎在他肩膀上,小胖顫巍巍地將小妮撐起,這下兩個人搭人梯,總算夠著門禁了。
時間顯示就在一分鐘前,小妮和小胖,自已把片庫的門打開,偷跑了出去。
這兩個孩子,沒有注射疫苗。
走出片庫大門,他們還在向電影院大門跑去,看樣子,是想跑出電影院,實現他們的願望——回家!
他們哪裡知道,外面只有喪屍,早就沒有了家!
林沖如腳底抹油般,以快得像風一樣的速度衝了出去,他——能趕在孩子打開電影院大門前逮到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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