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一驚,自然停下了吟唱,小院中劇烈的元素波動才慢慢平息,「二哥,難道你讓我就這麼算了?林陣犯下大不敬之罪,罪不容恕!」
「山脊已死,你還想怎樣?」大長老淡淡道。
「哼,我不想怎樣,林山脊之死與我有何干係,乃是他自己做的孽,而林陣,他一定要為他以下犯上的行為付出代價!」二長老絲毫不讓步。
「老三,你太固執了,四弟如若泉下有知,會寒心的,大哥回來若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一定會痛心疾首的。」大長老淡漠地瞥了二長老一眼,林棟心一驚,便見林陽向前走去,經過林陣,最後停在林山脊的墳墓前。
「當年的真相是這樣的。」大長老說話雄渾有力,既是說給林陣聽,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還原一段歷史的真相,「山脊為了救下林濤,為了維護梅林林家的尊嚴,不惜挑戰火雲林氏本家的威嚴,並且,還小勝了一場。」
「但這激怒了本家,於是他們在比武大會上讓嫡系第四代的林沖天廢掉了林山脊,同時在比武大會結束後,要求梅林林家暗中處決山脊。」
「山脊的母親,也就是四長老之妻,為保山脊一命,不惜剖腹自殺,以謝本家,本家這才有鬆口的跡象,將對山脊的懲處交予我三弟負責,此事也就有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路子,但二長老卻對山脊悖逆他的行為記恨在心,因此固執收回能治山脊體內火毒的玄陰草,又不斷加以排斥,終至釀成悲劇。」
林陣聽後心中震動,情不能制,沒想到一直呵護他的奶奶竟是這樣慘死的,他當時還小,不懂事,根本無從知道事情真相,現在從大長老口中知道了這一切,頓時怒火滔天。
這時,一隻蒼老的大手搭在了林陣肩上,「孩子,對不起,當年我阻止不了二長老的瘋狂行為,因為他跟本家聯繫緊密,是持有本家諭令的人啊。」
林陣沒有回話,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來,眼瞳已經恢復成一汪波瀾不驚的深潭,大長老林陽看後不禁有幾分驚訝,五年沒見,此子定力,已不可同日而語!
除了定力,林陣竟逼得林棟使用三級魔法的實力也讓大長老林陽側目!
猶記當年,林陣進行魔法資質測定,最後結果為精神值10,幾乎沒有資質,沒有繼承到其父林山脊的上品地資質,實讓人歎息。
「多謝大長老相告真相,林陣記下了。」林陣平靜地說,這時,一名鎮裡人攙扶林濤,青曦扶著陸靜,走到林陣身邊,向大長老問好。
「能見到你們平安無事,很好。」大長老離開林陣,走向林棟。
二長老氣得身體顫抖厲害,厲聲喝道,「二哥,你竟然當眾污蔑我的聲譽,挑撥離間,你果真想梅林林家四分五裂嗎!」
「三弟,五年來,我閉關,眼不見為清,但現在我想通了,不能再縱容你的行為,有我在一天,你便不可能再迫害四弟的後人,四弟早逝,獨存一根,決不允許你加以剪除!」
「呵呵!二哥,我敬你一聲二哥,但你無權管教於我,實話相告,林山脊死後,我已經成為梅林林家的實際掌舵人了,有火雲林氏本家的火雲令作證!」二長老在梅林鎮橫行霸道了五六年,此刻怎容忍一個人騎在他的頭上,當下也不顧什麼羞恥,亮出了殺手鑭,一枚黃燦燦的令牌上刻有一朵艷紅的雲彩,正是火雲令無疑!
「你竟然拿到火雲令了?!」風輕雲淡的大長老也不禁動色,在他未閉關前,雖說二長老憑借和火雲本家之間緊密的關係作威作福,但那也只是本家口頭的說法,與手持火雲令擁有的實權有本質區別,「莫不是你拿山脊之死去邀功了!」突然,大長老悟到唯一的可能,勃然大怒道。
事實也確實如此,林山脊讓火雲本家顏面大損,對於林山脊未能死成一事本家一直耿耿於懷,而二長老在林山脊一死之事上立有大功,才被特別授予火雲令。
「哈哈,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二哥,你還是乖乖回去閉關吧,這樣也省了煩心,火雲令在此,我便擁有梅林林家的最高話語權!」二長老大笑道,醜態畢露。
「哼!三弟,我真看錯你了!」林陽暴喝一聲,便見白袍飄飄,一股強於林棟的沛然氣勢沖天而起,「即便是火雲本家,也是鞭長莫及吧,三弟,你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你成為魔導師了?不對,是一隻腳跨入了魔導師……」二長老向後倒退幾步,即便只有一隻腳跨入魔導師,也非他這個高階大魔法師可以抗衡!
「好漢」不吃眼前虧。林棟絕對是深諳其中道理,當下立刻改了口風,「既然二哥如此堅持,我倒不是不可以賣二哥一個面子,兄弟相殘,只會讓別人得漁翁之利!」
「哦,那便好。」大長老深知二長老貪生怕死的軟骨頭,亮出真實實力,果然鎮住了對方。
「不過,林陣以下犯上,卻是不爭的事實,在場眾人皆是眼見為實,我林棟一張老臉倒是無所謂,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根據族規,以下犯上最輕的懲罰是罰去『魔谷』禁閉一星期,不知二哥意下如何?」二長老口口聲聲,振振有詞。
魔谷,隸屬於梅林林家,坐落在落日山脈邊緣地帶幾座大山環抱之間,有三十多平方公里之大,其中元素活躍,濃度充沛,因而得天獨厚孕育了許多魔獸,一級到二級不等,這樣的情況在落日山脈邊緣地帶是十分少見的,也為梅林林家提供了絕好的狩獵機會,成為一項重要收入。
當然,風險與機遇並存,因為魔谷中魔獸大多群居,且排外性很強,如果引起它們的群起攻擊,那就可能令進去狩獵的人們折損人手,也正因為這種風險,以及魔谷的特殊性,它同時成為了梅林林家懲罰族人閉門思過的一處地方。
魔谷禁閉,為期一周,如果小心謹慎不隨便招惹其中魔獸的話,安然度過應該不成問題,只是寂寞了些。
大長老望向林陣,這已經是二長老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如果再逼下去,恐怕會適得其反,狗急也要跳牆。
「如果大長老可以擔保我家人的安全,林陣願意接受魔谷禁閉的處罰。」林陣恭敬地對大長老道。
「好,我林陽,以生命起誓,在你禁閉的這段日子,護你家人周全。」大長老欣慰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林山脊的兒子,提到魔谷禁閉,並無絲毫懼意。
二長老見林陣答應了下來,微微瞇起了雙眼,嘴角浮起一絲詭秘的笑容,然後他丟了一句話,「既然如此,日暮時分,我便讓人來接你。」說完就拂袖而去。